[翻譯] 我是30歲、獨身、無職的爸爸 1-04

[dukemon (dukemon)]

1-04 可製造的孩子



◇

六的判斷相當大膽。

「以此為機會，將潛伏於警察內部的純人會勢力一掃而空。」

他以這起頭，接著開始說明。
布津野跟冴子還有宮本，再加上六與正在睡覺的七，一行人擠於狹窄的單房公寓中。
大家都像圍著六一般站著，傾聽他的說明。



現在因純人會，有眾多孩子跟素體被綁架，帶往國外。
這並非單純的犯罪行為，也是以日本的基因技術為目的的技術間諜行為。
從很久以前就指出警察的怠慢造成這些間諜行為受到放任，
但這次確認純人會勢力已經滲透了警方內部。必須要緊急處理此事。

另一方面，可以設想到沒捉到兩人的警察將採取大膽的行動。
為了得到第七世代的品種改良素體，警察內部的純人會勢力行徑相當大膽。
兩人逃脫後，若是回到政府或是研究所的話，內閣將會向警察追究這起事件吧。
誘拐失敗後還只過了數小時。現在有相當大的可能性，他們將不擇手段拼命捕捉素體。



「宮本先生，研究所附近跟內閣府的狀況如何？」

宮本迅速拿出手機，朝某處打了電話。跟對方談了一陣子後皺起眉頭。

「跟六說的一樣。對方向研究所提出搜索令，警察正包圍住周遭。
雖然阻止他們侵入內部。但這狀態下對方搞不好會直接硬闖進來。」

「從部隊中分配足夠的人數給研究所，一定要防止研究所受到佔據。」

「知道了，把數名優秀隊員留在這裡，剩下的則用來對應研究所的防衛。
沒什麼，那些警察都是『未調整』，敵不過我們的。」



宮本說完後，想起布津野在身邊，繃緊精悍的臉頰，像是很抱歉一樣抿住嘴。
布津野說「我不會在意啦」邊笑邊揮了揮手。
宮本微微點頭後便又向其他地方打電話。


「六，內閣府也是一樣，
搜索令是沒有也不太可能有，但至少有約十名刑警在周圍監視。」

「對方的判斷也算快呢。大概是為了捕捉要是想逃進研究所或內閣府的我們。
要是有個萬一，他們搞不好打算闖入、占據研究室。」

「但是，這樣不就變成實實在在的政變了嗎？
研究所受到政府公認。雖然有些研究遊走灰色地帶，但……」


「政府這種東西只要換掉就好了。
揭露研究所研究基因的實際狀況，煽動民意，
讓最佳化法推進派的現任政權解散，然後樹立純人會的影響力強的在野黨政權。

對警方高層的純人會派來說，他們就是被逼到不惜作出這種大膽的行為。
因此，他們應該想要至少先捉住我們。」


宮本就算發出低吼，卻還是不發一語。
冴子從剛剛開始就靜靜聽著六的話，她似乎跟先前說的一樣打算全面信任六的判斷。
然後，至於布津野，這狀況已經超過他能理解的範疇。
他甚至開始懷疑起六講的是不是日文。


「這次的目標是要揭露警察跟純人會的聯繫，並且將他們拖上法庭，
冴子小姐，純人會對檢察廳的影響如何？」

「判斷應比警察要低。
目前為止，無法確認檢察廳對本件事有採取任何行動，
但檢察廳積極錄用接受最佳化的人才，給予他們擔有重任的地位。
有像警察那種影響力的可能性很低。」


布津野雖然對警察跟檢察廳有什麼差別感到疑問，
但因為羞於將自己的無知公布於眾，而決定默默聽著。

然而，六查覺布津野的那種態度，邊說邊嘆氣地補上了說明。


「有著司法資格的檢察官有權進行刑事訴訟，只有警察是沒辦法發起訴訟的。
要是檢察官協助我方的話，就可以將一連串的誘拐事件作為刑事案件告發。」


六瞄了自己一眼。
哦，原來只有警察是沒辦法發起訴訟的啊。布津野這樣佩服著六的博學。


「此外，警察直屬於國家公安委員會。
相對的，檢察官是直屬於法務省。
這兩者有著微妙的上下關係，並非一直都是相互合作的。」


原來如此，雖然能理解的只有一半，
但簡單來說就是必須要經由檢察官才能對警方上層發起訴訟。警察跟檢察是不同的。


「不過就算沒有得到檢方的協助，要做的事也沒變。
差別只在進行的不是刑事告發而是民事訴訟……」六聳了聳肩將這話題告一段落後說：

「簡單來說，
就是我們要掌握警方高層跟誘拐、恐怖攻擊、
跟純人會相關的事件有關聯的事實，然後上法庭。就是這樣。」


然後看向布津野，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很沒用的人一樣。

「原來如此，因這件事而有罪的話，就總會有辦法處理。」


當布津野完全理解的同時，有種自己真的是很沒用的人的感覺，想笑出來。
但是真的這樣就有辦法處理嗎？
還是如果是六小弟，就可以全部解決呢？


「雖然沒辦法這麼輕易，
但一定要對警察的現狀提起訴訟。至於後續的應對，
舉例來說，設立監督警察的司法組織，建立類似美國CIA的組織來強化防諜體制……
不過，這些都等到脫離這狀況後再說吧。」


六搖了頭後轉向冴子。
跟剛剛為止朝布津野露出的那種無言以對的神色不一樣，轉為認真的表情。

似乎打算將對不認真學生的說明告一段落，進入跟有合作關係的同伴之間的討論。
自己就乖乖的閉嘴吧。


「冴子小姐，有能信用的檢察官嗎？可以的話，希望那人有相當的發言權。」

「有數名合適的人選。官階是首席檢察官，或是高級檢察官。」

「給七看過了嗎？」

「有，雖然是兩周前的事，但就七的鑑定來看他們對我們並沒有惡意。」

「這樣啊……」六再度陷入沉思。

「請冴子小姐要求那名檢察官對警方搜查。
罪名是涉嫌兒童誘拐及叛國。做法就交由您處理。」

「知道了」


冴子微微點頭。


「同時，請接觸受到誘拐的小孩雙親，整合他們發起民事訴訟。
另外能不能請你對各家媒體告密並且於各種社交網路上擴散跟操作情報呢？
總而言之，就是為了將警方上層在社會上一掃而空，所需要的輿論工作。手段不限。」

「嗯，這也沒問題。」


接著，六轉向宮本。


「若是要確實防衛研究所，同時盡可能召集能施行突擊任務的隊員，
這樣的話能確保幾名呢？」

「唔，四名吧。第二隊很適合。」

「這樣大概足夠了。請讓他們整裝待發。
具體的突擊計畫交給你處置，但我認為大概會是機降突擊(從直升機降落的突擊)。」


咻，宮本吹著口哨，笑了出來。


「這聽起來真有趣，是怎樣的作戰？」

「大綱很簡單。我認為比起作戰，稱為騙小孩的伎倆說不定比較好。
但於這個狀況下這種小伎倆還比較能順利進行吧……」

六說到這邊暫時停頓，做出壞心眼的表情望向布津野。

「這是因為，這個作戰的起點是布津野先生。」

咦，我！？
這已經位於跟我完全沒關係(無法扯上關係)的次元了。
因為布津野這樣想著，已經完全麻痺，所以嚇了一跳。

看到六用有點奸詐的笑容對著自己，總有種六已經逐漸跟自己打破隔閡的感覺。
有種不怎麼清楚的感情湧上，像是高興也像是不安。


「想拜託布津野先生將我們的存在通報給警察。
就是『我保護了受到一群男人追趕的小孩』這種狀況吧。」

「嗯……這點小事的話沒問題，但這樣兩人不就會被警察抓住嗎？」

「沒錯，就是這樣。」六這樣點了點頭後，稱讚自己「還真能夠了解呢。」

我似乎被當成笨蛋了。雖然我是笨蛋沒錯……。



「警察抓住我們之後，可以預測到三種行動模式。


一個是將我們監禁於警察本廳。這是最為容易對應的一種。
內閣會要求交回我們。
要是拒絕的話就以行政執行進行強制搜查，告發跟一連串誘拐事件的關聯。
要是同意交回我們的話，就是指出誘拐的經過跟警察之間的相關性，
接著就是內部調查。不過對方也不是傻瓜，所以這模式大概是沒有。


第二個是照著當初的預定，交給別國的特務。
說起來警察之所以會冒著像這次一樣的風險，
可以推論說是因為內奸的國家強烈希望得到第七世代，因此這個模式是可能性最高的。

就算對警方高層而言，我們活著在國內對他們也幾乎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狀況下，就是宮本先生的部隊於交貨現場，
將特務跟現場的警察拘束起來，以現行犯告發。


第三個就是除此之外的模式了。
雖然想了各種可能，但我認為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都很低。
話說，最應該考慮的模式是我們被捉住後瞬間被殺死，
但我們的基因情報都已經保存起來，也可做出複製人。所以這問題並不致命……」

「等一下。」

布津野打斷六。

「怎麼了？布津野先生」

「死掉的話，不是完全不行嗎！」

「沒有這種事。反而對現在的警方置之不理才比較……」

「完全不對。不是這種比較跟風險的問題。」


布津野因沒辦法好好表現出來的焦躁而露出厲色。
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卻沒辦法讓對方好好了解。
宛若對想要熬夜的小孩說明為何晚上一定要睡覺一樣，六不服的神情讓他很火大。
六偏著頭問他：


「該不會你意見的前提是人的性命比任何事物都還要有價值。
這樣的話因為警察跟純人會勾結，受到其他國家誘拐的人數每年推測約有120名。
其他的事件中每年死傷者也到達了約1000人。
既然人命同等貴重，那以我們少數的犧牲就……」

「所以，我就說不是這種比較的事情了啊！」


布津野大聲說。
六的表情扭曲，好像正說著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布津野打從心底感到悲哀。這孩子就像是人偶。精巧、美麗且冰冷的可製造的孩子。
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望向冴子。


「Grandma，我的計畫有錯誤嗎？」


被問到這問題的冴子閉上眼後，像是慎重選擇辭彙一樣回答。

「六並沒有錯。大概他所說的話並非理論吧。」

「並非理論……嗎？」

六這樣喃喃說了一下後，露出更加困擾的神情望向布津野。
那困惑就宛若手上拿著不知道使用方法的道具。


「布津野先生，既然並不合理，那我認為在這緊急狀況下無法參考布津野先生的意見。」


啪！
宮本用拳頭擊掌，中斷了對話。


「六跟布津野大哥都到此為止。作戰已經訂好了。不該再瑣碎思考。
而且，六。
布津野大哥想說的很簡單。就只是『不要死』。
不要死是最好的。你也贊成吧。」

「跟你所說的一樣。我當然也不打算死。」

「嗯。我也不打算讓六跟七死去。」

宮本露齒一笑後，便嘣地拍了一下布津野的肩膀，「大哥這樣就好了吧？」這樣說。

「呃……嗯。抱歉打攪了你們。」

「沒關係。而且大哥的意見，我還蠻喜歡的」



他最後砰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肩膀好像快碎掉一樣。




◇
警察是於那天的晚上八點來到公寓前的。
從陽台往下看，發現有數台警車集合於此。
不知是不是不想引人注目，它們並未裝上警鈴。
布津野總覺得心緒大亂。
六對自己說將他們交給警察後，就於公寓待機，希望自己回到正常生活。


這樣就要跟這孩子們分別了嗎……


六跟七正於房間裡面準備著，布津野望向他們，內心感到一抹寂寥。
冴子跟宮本都不在房內。
冴子前去檢察廳準備刑事告發。
宮本從外頭監視這個狀況，為了不管何時都能夠對應而預備著。

只有這兩名孩子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不覺得未調整的自己能為他們做什麼，但一看到外表纖弱的兩名孩子就相當不放心。


「布津野先生，走吧。」六催促自己。

「好」


布津野說完後便帶著兩人從房間的玄關出去，搭上電梯。
因為七於下到一樓的途中緊緊抱住布津野的腰，所以布津野自然而然抱起了七。
原來這麼輕阿。


「將我們交給警察後，請回到平常生活。拜託你不要把至今為止聽到的事情外傳。」

「我明白」


於這樣對話的途中，電梯抵達了一樓。
三人從共同玄關出去外面的那瞬間，警察們就圍住周圍。
所有人都是未調整的中年人，且都露出相當不愉快的表情。


「謝謝您的協助。您是布津野先生吧。」

其中一名警官走出來。

「是的」

「就是這兩人對吧。雙親正好請求搜索。真是幫了大忙。」

「這樣啊」


布津野抱住七。感覺得到她一環視周圍就微微抖著身體。
七抱緊布津野就在他的耳邊呢喃說「好多，討厭的人……好恐怖」
不禁用力回抱她


──這怎麼可能，沒事啊。


「那麼我們就帶走他們了」

警官走出來，一抓住七就將她拉離布津野身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布津野覺得那相當粗暴。

「不要，布津野……」七這樣朝自己伸出手。

「喂！不要亂動，好好待著！」

警官朝七怒喝。視野的一角看得到六像是受到拉扯一樣被押入警車中。


「喂！」


布津野大叫，這大音量連他自己也相當驚訝。
警官保持不愉快的神情，望向這邊。


「不要對她動粗！」


布津野追上警官後就帶回了七。
這是一瞬間的事。警官一臉茫然。七一緊緊抱住布津野就好似忍受不住一樣哭了出來。

「布津野先生，請諒解，這是我們的職務。」

「她正哭著。」

「呃，的確，跟你所說的一樣。」


警察焦躁著瞪著自己。而自己也直直瞪了回去。周圍的警官們鬧哄哄地聚集過來。

接著，像是刑警的人從旁邊怒吼「你們幹什麼！」同時接近過來。他披著外套穿著西裝。


「佐伯刑警。其實是這男人他……」

「粗暴對待孩子是警察的工作嗎？」

布津野也同樣瞪著靠近的刑警。


七正在啜泣，布津野緊緊擁住她，宛若要守護她般。
刑警看到這狀況便一掌嘓向剛才警官的後腦，
用低沉的小聲音對著他怒吼「不要惹麻煩！」然後轉向自己，微微低下頭。


「布津野先生，真是相當抱歉，我的部下似乎對您有所不敬之處。
我們會好好對待這孩子的，可以請你協助我們嗎？」

布津野瞪著刑警。這男人約五十歲，白髮斑駁。
從那有著深厚皺紋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事。
但抱在胸口的七抖著聲音說「不要、不要」


「……無法信任呢。請讓我同行。」

「這會給我們添麻煩」

「有什麼麻煩嗎？
我知道了。那麼請將這孩子的雙親帶來這裡。就算這樣作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嘖，刑警一這樣小小咋舌後，便指向剛才六被押進去的警車說：

「我明白了，就以特別處置，請你一同前去。請搭上那輛警車」


布津野邊摸著七的頭，
一坐進警車後，先進來的六露出說不出話的表情瞪了過來，但並沒有對自己說什麼。


三人所搭著的警車出發了，前後像是受到其他警車包夾一般。


--------------------------------------------------------------------------

下一話這起事件就解決了

第六、七話是六跟七視點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42.19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467121516.A.7EE.html
推 lanjack: 翻譯推 真好看
推 Oxhorn: 推一個!!
推 darkbrigher: 布津野無雙
推 f222051618: 惹小蘿莉哭 罪該萬死！ 支持男主角打爆他們！
推 Davinais: 為什麼感覺布津野常識嚴重不足www
推 xga00mex: 以前文來講課綱似乎是教不合年齡的東西 所以常識可能被
→ xga00mex: 判定不用教或是簡單帶過 我猜啦
→ darkbrigher: 常人會知道警察跟檢察官誰管的嗎...
推 Davinais: 我覺得公民課應該會帶到啊……
推 pinqooo: 到高中都沒有印象有教過....
推 Chiakine: 看下來蠻有趣的，感謝翻譯('∀')
推 midd: 集氣中 快可以放無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