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日本觀點：中國資本為何無法拯救日本動畫

[KotoriCute (Lovelive!)]

原文出處：https://twitter.com/otarou01

中文出處：http://www.anitama.cn/article/52b9b2ab3919539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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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中國動畫工作室彩色鉛筆動畫在日本設立法人Colored Pencil Animation Japan，旨
在獲得日本作畫人才、加強與日本動畫工作室的合作。

這些年來，中國企業在日本動畫界動作頻頻，經常引得友邦驚詫，或大呼小叫日本動畫命
不久矣，或西望王師盼著中華資本給動畫業界續命。

這一次的新聞也是一樣，推特上有的網友已經開始山呼“日本動畫人的救世主中華人民共
和國萬歲”“最近的異世界作品裡有不少都是主人公解放奴隸帶著一起旅行，現實裡可能
也要出現這種劇情了”。

然而“狼來了”喊了一遍又一遍，現實裡似乎卻並沒有出現如他們所恐懼或者期待一般的
劇烈變化。

動畫人青木悠就指出，中國資本從幾年前就開始在日本創造動畫製作現場、想要獲得人才
，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成功案例。其最大的要因，可能是缺少明確的司令塔和擅長
動畫業界特有的溝通交流的人才。

對於業界頂尖人才來說，就算和商業文化有別的中國資本合作，也只會束手束腳，感受不
到什麼魅力。

另外，放在普通的製造業，就算是新來的企業，建立不起製作現場，也可以通過收購和資
本合作獲取已有的現場。但是動畫界的僱傭形態決定了公司的招牌和人才並沒有直接聯繫
，所以也不能這麼做。

實際上，也已經有資本買下一家企業，卻除了製作人才之外沒有一個實際做動畫的人（視
情況甚至可能連製作進行都跑路不在了），只剩下一塊招牌的先例。

業界的頂尖人才在待遇上已經有了能讓他們還算滿足的環境，就算能從外資手裡拿到更多
的錢，但如果外資把會影響現場士氣的交流強加於人，人很快就會跑路，所以頂尖人才基
本上不會和外資合作冒這樣的風險。

結果，當外資企業加入市場想要獲得日本動畫人才的時候，會接受他們的只有在日本國內
口碑也不好、或者是沒有什麼實際成就的投機製片人和企業，難以接觸到日本的頂尖人才
。

從這種含義上來講，青木認為，就算有再多的錢，想要做出高水平的動畫，只能採用
Netflix 式的方法論：自己不去打造現場，固守委託製作的立場，讓已有的業界相關人士
給他們送去值得看好的動畫企劃案。

中國的業務基本上都是下單要求“在我們的主導下，日本動畫工作室把我們擁有的原作改
編成動畫”，所以知道外資主導業務有多不自由的人，不會輕易接近中國業務。

而Netflix 的做法截然不同，他們是“我們出錢，讓日本工作室主導日本創作者們想做的
東西，我們只要播出權”。他們不追求擁有自己的製作現場、確保人才，只想把握住已有
的動畫工作室的優秀生產線。所以，他們才能和大動畫工作室建立資本合作關係。

另一方面，在中國的企業文化里，勞動者被解僱會受到很大的損失。所以用解僱相要挾可
以構成非常有效的壓力。而日本動畫現場的創作者基本上都是自由人，等於壓根不存在“
解僱”這個概念，創作者對企業的歸屬意識和從屬關係非常稀薄。這種觀念的差異也是組
建現場的一大障礙。

雖然現在也有人主張只要中國資本在日本建立高待遇工作室，日本動畫創作者就會歸之如
水就下；但是青木認為要實現這一點，必須有至少一條以優秀製作人為首的完整的十多人
的生產線。如果沒有建立這樣的組織、構建現場，根本不可能吸引到優秀的創作者。

光有水平高超的動畫人，做不出動畫；光有優秀的製片人，也是一樣。就像沒有成功先例
的企業想從零製造一輛汽車、拉來單個的天才工程師，也什麼都造不出來一樣；必須組建
起能夠設計、製造一輛汽車的數百人規模的生產線，才能有所成果。

到頭來，有錢的中國資本就算在日本建立工作室，也無法走到形成生產線這一步，就會夭
折。就算依靠高待遇挖來個別人才，只要組建不起完整的團隊，就只能造出些半成品。

所以青木認為，這種做法有多少成功率，現實已經給出結論了。

曾有一家規模不小的中國企業想在日本建立工作室，青木也曾旁聽他們的碰頭會。與會的
中國人裡，沒有一個知道製作動畫都需要些什麼。

除了這家公司之外，青木也聽說，有的在中國國內已經製作了許多動畫的公司，卻並不知
道在中國從零開始製作動畫的流程。

現在，中國動畫前期製作能力明顯不足，既不具備可以控制從人設到劇本、世界觀設定等
作品整體的質量和一致性的流程，也沒有具備相關知識的人才。雖然作畫能力已經有了著
實的提高，但作畫以外的要素卻還非常欠缺。

就算是在日本國內的製作現場，也因為缺乏可以構築設定之類的人才和演出人手，導致越
來越多的動畫只有作畫可取、其他方面疏漏百出。而中國的製片公司比日本片場更不注重
控制這些肉眼看不到的質量，所以青木認為，中國還需要相當一段時間，才能填補上這條
鴻溝。

青木自稱曾經問過幾位中國製片人：在不做好這樣這樣的工序，後面可就要出漏子了，真
的沒問題嗎？這些製片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中國的動畫，這樣就行了。”

雖然青木也認為一部分中國動畫未來會追上日本，但是現狀是中國動畫和日本的差距還很
大。他也懷疑有多少優秀的日本動畫人才願意單槍匹馬加入這樣的中國動畫製作現場。很
多人就算會參加一次中國動畫的製作，也會因為製作方法太過外行，沒辦法完全奉陪，而
回到日本的製作現場。

還曾經有人邀請青木參加中國的現場組建，但是對方告訴他，除他之外，沒有任何創作者
打算參加。青木回答：就算他可以負責作畫，但至少如果監督、美術、攝影等關鍵崗位沒
有可以明確給出許諾的人，那連發外包用的最低限度的必需素材都做不出來啊。

青木還指出，就算在日本，因為缺乏人才、預算和日程，所以不少想要穩紮穩打地做高品
質動畫的頂尖創作者，都把活動領域從TV 動畫轉移到了劇場動畫。如果中國企業也想做
好片子，那最好是做劇場動畫。

但是，絕大多數中國項目的出資方都有在線視頻網站參加，所以注定只能做時間單價較低
、作品總長度較長的TV 動畫。二者不可得兼，這就成了一個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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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mistel: 原來Netflix是這樣運作的阿！
→ bnn: 中國那些前期人才有,只是不用去做賠錢動畫啊...都去做戲劇了
推 NukAnah: 好文章，又學到一課
推 a135791258: 動畫賠錢 那中國幹嘛投資動畫 做慈善喔
推 waitan: 能放手讓人搞自己想要弄的東西難怪Neflix可以成功
→ waitan: 主導權強國怎麼可能放給你弄w
推 ikachann: 果然支那人思想 有就好了 不會求好
推 waitan: 在自己家怎麼被老大扼殺創作的還學不乖
推 waitan: 所以給Neflix才是正解
推 zenki0127: 翻譯:賤畜就乖乖出錢別出嘴就好
推 Sinreigensou: 該不會是bilibili吧
推 killeryuan: 那段動畫師都是自由人 想到去看那些大老的自傳
推 efkfkp: 簡單的說，日本動畫人都是吃百家飯的派遣員工模式，今天吃
→ efkfkp: 這家明天吃那家，才不怕你收購跟解僱呢，只有有名望的本地
→ efkfkp: 大佬牽頭才能把動畫人整合在一起，外來種光靠砸錢是沒有人
→ efkfkp: 鳥的這樣
→ killeryuan: 一大堆都是甚麼截稿期前手下跑路之類的= =
→ allen0205: 話說河森不就是那種很積極跟中資合作的製作人？
推 WindSpread: 主從意識非常稀薄w
→ killeryuan: 動畫做到最後把打工仔拉來當總監甚麼的= =
推 waitan: 對厲害的人來說主導權和自由度有時候是大於$$的吧
推 Sinreigensou: 不過還真特別，一般日本企業不都是終生僱用
→ linzero: 台灣以前動畫代工也是作畫以外的要素非常欠缺
推 NomeL: 感謝Netflix給我們許多高品質作品
→ helba: 因為做動畫不是一般企業啊
→ linzero: 所謂藝術家，很多是有他的性格脾氣的
推 Plot3D: 中國就是爛啊
推 helba: 大部分都打工仔
→ AirPenguin: 2018了還在終生雇用 現在一堆都派遣了
→ AirPenguin: 不過中國工作室現在規模跟水準有拉起來了
→ AirPenguin: 蠻多作品外包給中國品質都不錯
推 dsa3717: 那網飛現在的投資狀況如何
→ AirPenguin: 中國現在自己發行的作品大多是劇本不行
推 bear26: 我是bilibli就進軍日本 然後出錢讓人家做動畫 我只要播放
→ bear26: 權
→ arrakis: 商業來說Netflix的做法相當合理...
→ juunuon: 問題是讓日方自由做 拿回中國可能撥不了QQ
推 soniclin: 2018還在信日本終身雇用 用撥接上網嗎
→ linzero: 一開始題材審查管制的好，拿回中國頂多是聖光版之類的
推 fire8598yu: 除了一些傳統企業有終生僱用，現在已經比較少了
推 forsakesheep: 可是老實說我覺得日本這種現況沒好到哪裡去啊，看
→ forsakesheep: 看那個妹非妹
推 IceCococaca: 最近真的是出一堆"這也能動畫化?!!!"的作品
推 forsakesheep: netflix那種幾乎只是出錢讓人發揮的，根本是天使了
→ haohwang: 感覺有點片面。首先標題就怪怪的,中國資本進入日本重點
→ haohwang: 本來就不是要去拯救日本動畫吧@@?其次，中國早前也曾經
推 yang560831: 連中國都扶不起 還有誰做得到?
→ haohwang: 跟Netflix一樣只給錢之後全權委外日本製作,結果虧成馬
→ n99lu: 日本的問題是這個業界的常見現象 太多作品了 又壓榨底層
→ haohwang: (甚至中國委託日本知名動畫公司製作,然後該公司在外包給
→ KotoriCute: Netflix的動畫感覺都雷聲大雨點小
→ gundam01: 然後日方自己也不見得能管理好自己...
→ haohwang: 韓國..成品出來畫面崩的讓人無言)後來才會想去日本當地
→ n99lu: 至於網飛 也是有很多作品在餵觀眾吃大便的 所以他們也是沒
→ n99lu: 有在顧品質的
→ haohwang: 設公司。(所以只給錢跟當地設公司其實各有利弊,不能一概
推 notneme159: 推個原來又是一個學皮的
→ n99lu: 日本的風氣和行規 超級封閉 不管是誰都很難短時間內改變
→ n99lu: 不過頂級人才可以混飯吃倒是真的
→ n99lu: 不要說日本動畫界 好萊塢等娛樂市場還不是一堆爛片
推 may512103: 中國幾個國產動畫其實還不錯了 有做出他們的特色 而且
→ may512103: 我也看得下去
推 MAXcafe: 資金再多 基層動筆的也分享不到多少
→ may512103: 中國動漫產業很討厭政府 所以更像日本人
→ n99lu: 對就是 怕政府一個不對勁 攪局
→ haohwang: 而論)。當然,他說的也沒錯,文創藝術產業也不是單憑去當
推 r98192: 其實看美國好萊塢就可以知道一些端倪了… 時間久了就行
→ haohwang: 地設公司就能說一定成功。即使道道地地日本動畫公司失敗
→ gundam01: 日本人自己都常常搞砸 不過他們對外資也只是錢來就好
→ haohwang: 的也不在少數阿。
→ gundam01: 其他別管的態度
→ n99lu: 商業創作這玩意本來就是高風險產業 任誰來都一樣 別說得給
→ n99lu: 歐美人士做就不會一樣啊
推 alinwang: 就算中國動畫爭氣做出佳作也會被中共老番顛扯後腿.
→ bibi50234: 但我覺得中國動畫現在還是沒做很好 至少我是看不下去
→ bibi50234: 啦
→ rayven: 現場的理想當然是希望金主只要出錢不要出嘴，跟國籍無關
推 lv256: 投資者不懂裝懂或是奇怪考量，跟現場人員思維衝突都很常見
→ lv256: 啊
→ haohwang: 例如:鋼彈一樣,要投資者不介入也太難,跟國籍無關。除非
→ haohwang: 是動畫公司自己有錢搞自己想做的(恩..也不一定就會成功)
→ haohwang: 話說回來,文中提到彩色鉛筆動畫-在中國做全職高手特別版
→ haohwang: 也是被不少中國人批評,例如:https://bit.ly/2PNaz8h
推 itoh: 推
推 JamesForrest: 披日本皮就是吃香啊，不過想用這招"蓋台"，想得美
→ haohwang: 如果有興趣可以看看中國(部分)對於資本的觀點:
→ haohwang: 資本已成動漫行業春藥,國漫雄起表象之下潛藏隱患:
→ haohwang: https://bit.ly/2P743c9
推 gm79227922: 其實中國兩邊都有玩啊 但出大資金做動畫換播放權這點
→ gm79227922: 被日方拒絕了
推 gm79227922: 簡單來說這篇文章是有點誤解跟實際狀況有落差的
推 raura: 看推文只覺得，有些人對文章講美國老爸比較好很不開心，一
→ raura: 直在扯品質，什麼給歐美人做都一樣
推 ejru65m4: 團隊建立的問題吧 中國的做法是只要給團隊換大腦就好
→ ejru65m4: 但實際上因為運作流程差異 不適應的手腳身體就會跑掉
→ ejru65m4: 加上這勉強算知識產業 人才相對好移動
→ ejru65m4: 比較適合的做法應該是 先讓自己的人員去了解每個流程
→ ejru65m4: 最後再讓大腦去組裝 知識產業總是比較麻煩 默會的地方多
→ ejru65m4: 最後再加上跨領域改編  掛掉比較正常
推 shawncarter: 中國這種國家是沒辦法發展文化產業的 因為文化只能為
→ shawncarter: 政治優先服務
推 belion: 在大陸，應該是要低調才能存在，高調就..
推 SilverFlare: 講白了就是以目前中共對文化影射政治的過敏程度
→ SilverFlare: 中國企業只能做到出資養日本動畫 但是沒有辦法主導人
→ SilverFlare: 家動畫主題想做什麼 更不可能把整個產業鏈挖去中國
→ SilverFlare: 因為一過去題材馬上受限 所以根本沒人想過去
推 tyifgee: N爸爸就是牛
推 good74152: 我永遠支持網飛老爸
推 puam4444: 中國人投資動畫是要給中國人看的。網飛則是想給全世界
→ puam4444: 的人
推 tsming: 好萊塢亂插手都會搞出正義聯盟了，就不要提支那會搞成怎樣
推 enjoytbook: 應該還是能啦，至少純投資者不會是智障
推 bluejark: Netflix不是出錢給你做 而是你做好我覺得好就收下
→ bluejark: 對創作者來說空間很大但是也是有風險的一件事
推 e04su3no: 然而實際上目前網飛出資的動畫稱的上好的也沒幾部
推 ground03: 就是用量去堆，10部裡面有兩部怪奇物語就是賺
推 gamham: 中國出資當然管啊 不然你做完才發現中國不能播 不就搞笑
→ godzella: 動畫本來就是邊畫邊找錢的行業
推 WindSucker: 起飛
推 w40w40w40w40: 網飛的方向雖然有漏洞 但起碼是正確的 好作品也不是
→ w40w40w40w40: 有錢有時間就能產出的 真那麼簡單就能產出 日本業界
→ w40w40w40w40: 會步入這般田地? 文藝創作不是錢與時間就能買到的
→ w40w40w40w40: 只不過有錢與時間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所以你要說網飛
→ w40w40w40w40: 有什麼問題嗎......
→ w40w40w40w40: 不過看來大家對於內文中提到的中國式外資製片的方式
→ w40w40w40w40: 倒是蠻一致的 畢竟這也沒什麼爭議點好談 就只是沒遠
→ w40w40w40w40: 見與產業概念而已 反倒是檢討網飛的經營模式比較熱
→ w40w40w40w40: 絡XD
→ WindSpread: 網飛還行吧，B 惡魔人
→ WindSpread: 當然爛的會比好的多是常態，不是全砸水溝就好
推 kerry0496x: 還是等黑船吧
推 Nravir: 中國人就是想到處偷東西傻了才繼續留用完就丟，反觀台灣..
推 kingroy: 中資要說能救是把業界一般等線的收入先救起來
→ kingroy: Netflix錢拿出來只要好的，他們的營利模式錢他們照樣賺，
→ kingroy: 但動畫銷量還是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