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油順風：閒扯02-03意甲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5月05日16:42 新浪國際足球論壇網友
去年八月底，當冠軍杯諸侯聯賽次第開鑼時，唯獨意甲「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來」。
主因在於羅馬與拉齊奧首都兩強，交不出四千萬保證金，聯賽資格都成問題，再加
上傳統大戶與八窮之間一番利益之爭，使得聯賽賽程遲遲不出台。國內小氣候加上
國際大氣候，連續兩年八強不入全軍覆沒的鏡頭歷歷在目，伴隨著意大利隊世界盃
的失意，關於意甲的詞語泰半是「谷底」，「黑洞」，「泥淖」。與此同時，重量
級球星加劇流失，繼前年齊丹之後，羅納爾多的離去又給了意甲號召力沉重一擊。
彼時看不見任何反彈跡象，無人會對意甲球隊歐洲戰場上的前途抱以樂觀態度。
然而冠軍杯第一階段過去，原本不知道還有幾隊存活的意大利，居然四隊全部殺入
第二階段，這已是三年來最佳成績。而且，在代表著歐洲俱樂部足球實力定位第二
階段中，傳統三強又攜手打入前八，就連掉隊的羅馬也是拼到最後一場，仍然保留
著出線希望。最令人驚訝的是，尤文與國際分別刷掉巴薩與瓦倫，雙雙打入前四，
而這兩隊過去三年為西甲佔據歐洲頭牌作出重要貢獻，為西甲中堅。因此尤文與國
際這兩場勝仗，具有相當的含金量，書下歷史上濃重的一筆。
(一)放棄高調進攻重拾務實作風
當唯一的拉齊奧打入冠軍杯前八，其餘意大利隊一夜之間在歐洲俱樂部杯賽上全軍
覆沒時，還僅僅被認為是一個特大冷門。幾支意大利隊抱著「明年捲土重來，展示
真正實力」的念頭投入00-01的歐洲戰場，急於收復失土。卻發現今時不同往日，
重新面對昔日踩在腳下的對手，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急於求成，急於出擊，但卻
缺乏必要的進攻手段。進攻不成，反倒將自己的「國技」---防守特長也丟掉了，
這球還能不輸？連遭重挫後，多年建立起來的心理優勢蕩然無存，從心高氣傲一下
變得惶恐失落，士氣大跌直接影響球隊的風貌與戰鬥力。結果在01-02的冠軍杯上，
意大利隊變得軟弱渙散，在逆境下缺乏韌勁意志，第二階段最後一輪尚未打完，已
經基本宣告全體出局。
簡單地將這種現象分成「攻勢足球」，「娛樂足球」，與「保守足球」，「功利足
球」是極其膚淺可笑的。無數文章在言及意大利隊近三年表現時，均將其歸入「保
守功利」一類，並開出「攻勢足球」的藥方。這種老生常談，就如同每屆世界盃後
定有人跳將出來，高唱「技術型」讚歌一般令人生厭。
任何一種對抗性的遊戲，取勝之道無非兩方面：建設性與破壞性。前者推崇自身的
提高，後者注重限制對手的發揮。換句話說，前者重立，講究發揮己長，後者重破，
追求克敵之短。具體反映到球場上，就成了西甲的流暢傳切與意甲的狠拼猛搶之爭。
荷蘭人所倡導的全能型足球，恰恰就要求在各個環節都要壓倒對方，要「統治」對
手，「主宰」比賽。薩基對意大利足球進行「全盤荷化」，十幾年下來，「緊逼」
成了意甲主旋律。進攻中的小組推進配合，球員之間默契與個人突破能力，控帶技
術方面的細節，這些條件意甲均不具備。既然如此還要強行進攻，結果失誤纍纍，
士氣屢屢受挫，體能白白空耗，又焉能不敗？
意甲的問題，並不是保守不進攻，而是長期在剛猛凶狠的環境中，想攻也不知道怎
麼個攻法了。去季尤文戰米蘭，有這麼一個令人搖頭歎氣的場景，五個人十條腿圍
著角旗搶一個皮球，搶了半天小小皮球停在草皮上，居然還一動不動，這個鏡頭成
為用以形容當今意甲技戰術狀態的經典畫面。特拉帕托尼手下的意大利國家隊，在
出戰南斯拉夫時，也出現了這樣的情形。雖然陣型戰術理論上是進攻性的，但實際
效果很差，進攻無方，場面極其被動。
實際上，過去三年意甲的多場「經典敗仗」恰恰印證了這一點。羅馬連續兩年在冠
軍杯小組賽上碰皇馬，都是試圖借助主場聲勢浩大的搶攻在先，結果第一次輸1：2，
第二次更慘，0：3。今季小組賽主場對阿森納幾乎就是慘敗皇馬的翻版，讓亨裡一
個人盡情揮灑，像鳥兒被射掉翅膀一般掉將下來。尤文主場對曼聯也是如此，才60
來分鐘，比分已經大得無心再戰了。
這些敗仗的共同點，都是進攻徒具聲勢，難有實際威脅，反過來造成下盤不穩馬步
虛浮。自己招招落空，別人卻拳拳到肉，氣急心躁之下被人三兩下輕鬆打發。此外，
前年與去年米蘭尤文分戰拉科，羅馬去季惡鬥加拉塔薩雷，今年最後一場力拼阿賈
克斯，均是在非勝不可的情況下大舉出擊，卻難越雷池一步，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
接受平局。即使這次尤文險勝拉科出線，也是苦熬到補時最後一分鐘。尤文在場面
上並不佔優，拚搏精神可嘉，但畢竟相當僥倖。
相反，當意甲球隊開始低調務實，將自己擺在弱者位置上，不追求聲勢而注重實效，
發揮自己善守的特長時，成績反而不差。同樣是連續兩年對抗皇馬，羅馬的主場是
兩連敗，到客場卻是一勝一平。去季連阿爾代爾這般高齡老人都抬出來領銜防線，
卻守成1：1，且不乏勝機。今季更甚，竟然在伯納塢一舉拿下皇馬，創意大利球隊
四十餘年之紀錄。在海布裡，羅馬在大部分時間裡以寡敵眾的情況下與主場曾經1：
3慘敗的對手戰成一平。尤文能夠在諾坎普跨越巴塞羅納，靠的就是10人堅守，打了
對方一個冷不防。米蘭4：0大勝拉科，其過程酷似皇馬曼聯大比分輕取羅馬尤文，
都是先行固守，引誘對方出擊在先，利用反擊機會連續進球，最後在對方士氣大跌
失去鬥志的情況下乘勝追擊，狠打猛攻擴大戰果。
2000歐錦賽前，佐夫所率的意大利隊也是這般，一開始盲目照搬3412，一連串的敗
績逼使佐夫重走防反回頭路，結果反倒成績不俗。成績是硬道理，有了成績，自然
就有了士氣底氣與人氣。拋棄自己傳統的風格特點刻意模仿抄襲別人，難免頭破血
流招致大敗。
(二)尤文圖斯的重建
前三年的潰敗中，有一個突出的現象，就是過去大批曾經被認為不夠意甲水平，被
意甲俱樂部拋棄的球員，反過來成為戰勝意大利俱樂部隊的主力。這給人相當的啟
迪，激發一名球員的內在水平，要比單純追求其名氣重要得多。尤其是，在流失了
齊丹，貝隆，羅納爾多這樣代表性球星以後，意甲在球星名氣方面已經不如從前，
更需要「內部挖潛」。這方面，裡皮做得最為突出。
三支打入冠軍杯前四的意大利隊中，可以說裡皮手下的尤文，無論是橫向跟對手比，
還是縱向跟自己歷史比，都是投入最少，資質最差，球星總體「光度」最小的，然
而成績卻最為突出。這一切，都歸功於一個詞，輪換制。
99-00的冠軍杯，是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擴軍。過去冠軍杯打11場意味著進決賽，
現在打了12場才不過是第二階段的結束！比賽的強度密度比過去大大增高，意甲教
練在訓練安排，狀態調整都面臨著新的考驗，尤其至關重要的是三四月間的「沖線」，
對全年成績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因此極少出現那種「冬季冠軍」一路長紅，領跑
至終的局面。而且在過去，意甲在歐洲處於領先地位時，為了應付聯賽的壓力意甲
隊伍甚至可以只擺出60%左右的力量對付冠軍杯，現在已經根本不可能了。處於劇變
中的意甲教練，對此措手不及，缺乏新的認識，也是過去三年意甲球隊成績衰落的
原因之一。
2000年冠軍杯第二階段，拉齊奧主場對飛燕諾，在1：0領先，還剩下30多分鐘時埃
裡克森將貝隆換下，導致後來拉齊奧局面失控，1：2翻盤，差點小組出不了線。事
後埃裡克森飽受批評，但他只用了一句「我需要輪換」作為解釋。輪換是需要付出
代價的，埃裡克森這方面比其他意甲教練領先一步，終於獲得回報，那年拿到雙冠。
比起兩個米蘭，裡皮在輪換方面做得最好，落實得最徹底。當上半季尤文1：1戰平
博洛尼亞，科莫等隊，兩連敗於佈雷西亞拉齊奧，一度僅排名第六，距離榜首六分
之遙時，開始令人懷疑，輪換是不是玩得太過分了？但裡皮堅持他的耐心，著眼於
整個賽季，不去計較一兩場的得失。終於在季尾收成的時候，看到了效果。
戰術理念上也許裡皮仍然是「拼派」，但他臨場的果決仍非常人可比。諾坎普一役，
本擬下半場薩拉耶塔換下迪瓦約繼續雙前鋒，不料十數分鐘後形勢突變，戴維斯紅
牌罰下，一定要上圖多爾加強防守。但此時若守著皮耶羅，則會出現剛換上薩拉耶
塔，又將其撤下的尷尬鏡頭。裡皮堅決重實效不重名氣，將全無狀態的皮耶羅換下，
寧可留一個名氣能力差得多的薩拉耶塔，最終無名小卒建功，寫下傳奇一頁。
設想如果是安切洛蒂碰上這等情形，又會如何？他除了不顧一切地將皮耶羅扔上場，
皮榮俱榮皮損皆損，大傢伙兒捆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還能咋樣？安切在尤文兩年，
就是這麼過來的。這方面裡皮是比他出色得多的勝負師。
至於皮耶羅，只能說，有些東西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他在對恩波利，都靈，佈雷西
亞時會來上那麼驚艷一腳，但一到重量級對決即告消失的毛病，也許會帶到退休。
冠軍杯除了主場2：0拿下紐卡素他包辦兩個入球之外，其餘場次均無太大作為。痛
殲基輔5：0，他的一個球屬一斗芝麻多一粒；2：0力克飛燕諾完成出線，立下頭功
者為獨中兩元的迪瓦約與兩次助攻的卡莫。第二階段客戰拉科0：2落後死裡逃生，
又沒他什麼事。其後驚心動魄的出線生死戰，他作壁上觀。薩拉耶塔的那個機會，
本屬於皮耶羅。在諾坎普掀翻巴塞羅納，這樣的輝煌本該由皮耶羅來書寫。這一腳
居然由薩拉耶塔來完成，對於皮耶羅，是一種恥辱。留薩換皮，絕不是什麼「妙招」，
薩拉耶塔這樣的球員，絕對不是什麼「奇兵」。世界上沒有一個教練會把薩拉耶塔
當成秘密武器，那更多是一種無奈，裡皮實在無牌可打，對皮也不抱希望了，到了
姑且一試薩拉耶塔的地步。(對皇馬，是皮今季證明自己之最後機會。尤文的最大困
境，不在後防頂不住，而在反擊機會來臨時，皮又告消失)
客觀說來，今季尤文的整體結構仍不理想，巴約科弗雷西等球員不過是小莫基的GEA
公司做生意的搭頭，尤文並不真打算使用的，所謂的「新秀」莫雷蒂不過也是又一
個澤諾尼而已。尤文缺乏創造力的中場仍未得到改善，基本仍是去年的那支打鐵隊。
季初特雷澤蓋的受傷打亂了全年部署，去季皮-特破紀錄前鋒組合再不存在，本來可
以投在其他地方的錢必須用來補前鋒了。尤文被迫緊急將部分預算投在迪瓦約身上，
成為整季尤文的最大一筆支出。此外，卡莫拉內西本來是用來填補贊布羅塔養傷期
間右前衛的空缺，沒想到「鳩佔雀巢」，反客為主。等到贊布復出時，裡皮繼續「
內部挖潛」，繼去年將圖多爾改造成防守中場後，今年索性再將贊布改成左後衛。
這與往年安切洛蒂守著大堆球員，卻無可用之人形成鮮明對比。
打法上，尤文雖然僵硬單調，卻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定風格模式。即以內德維
德為核心，中場塔奇納蒂，戴維斯斷球以後迅速傳交內德形成突擊，利用速度三四
腳，七八秒解決戰鬥，本質上還是防反。尤文最典型理想的攻擊態勢，就是內德持
球狂衝，前方皮耶羅與特禿(本季換成迪瓦約)一左一右兩個點接應，這個三角形在
尤文多個進球畫面中出現，可以說經過反覆演練。這種突擊型足球在上半季對米蘭
的榜首之戰中發揮得淋漓盡致，尤文就是緊緊盯著對方中場對抗能力較弱的皮爾洛
不放，結果開場不久皮的兩次丟球造成兩次突擊機會得分，為全場勝利打下有力的
基礎。這種戰術的巨大成功，使得裡皮事後不禁對UEFA網站暢談體會，抒發他的得
意。
在對方已經布好防守陣型時，尤文陣地攻堅方法仍顯不多。上半季面對諸多中下游
球隊的頑抗，靠蠻力，或皮耶羅靈光一現解決。下半季，皮、特、迪三大前鋒先後
陷入長時期的傷病，尤文幾無前鋒。內德此時挺身而出，以咳血戰鬥的精神扛著球
隊衝鋒陷陣，尤文能有今日，德哥當記首功。
現在的尤文，越來越從「皮隊」，轉變為「德隊」，從藝術靈感，轉為剛勁堅韌。
場上真正的精神領袖戰術核心，正從皮耶羅轉為內德維德。經過薩基時代，崇尚勇
猛的裡皮，擁有內德維德這樣的夢幻球員，簡直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難怪二人如
此合拍，如魚得水。
(三)毀譽參半安豬頭
可以說，本賽季是AC米蘭自三劍客時代以來，在重大賽事中表現最突出的一年。在
重量級的較量中，米蘭擊敗了拉科，拜仁，皇馬，多特，尤文，國際，阿賈，數量
之多前所未有。環顧當今歐洲，還沒有一家俱樂部，能夠在同一年內戰勝如此眾多
的超一流高手，尤其是戰勝如此眾多歷史上曾經奪得過冠軍杯，擁有豐富底蘊的傳
統豪強，這是值得任何一位AC米蘭球迷感到驕傲的。這一切，安切洛蒂功不可沒。
最令人稱道的是，季初安切根據當時的具體情形，安切祭出了中場四個十號進攻配
置，並一反十餘年來意大利足球狼狗遍佈中場的傳統，把氣質相對文弱的皮爾洛放
在防守中場的位置上，米蘭打出了意甲球隊少見的流暢傳球攻勢，加上因扎吉富得
流油的狀態，米蘭橫掃千軍如卷席。大敗拉科，兩破拜仁，聯賽幾乎場場3：0以上
狂掃對手。連特拉帕托尼也照版鑄碗，模仿起米蘭來，把四10號的配置設想原封不
動搬到國家隊。
從戰術理論來說，安切走在了意大利其他同行的前頭。對於師從薩基的安切來說，
這很有點叛出師門的意思。至少表明，經過96至02這幾年的摸爬滾打，安切自己也
在反思總結，尋求擺脫猛拼狠搶困局的出路。但一名成功的教練，並不是單純擁有
戰術就足夠了。光是技戰術先進場面好看又能如何？說起場面好看過去20年的意大
利國家隊，又有哪一屆像90維奇尼那般氣勢如虹風捲殘雲？然維奇尼優柔寡斷，終
究喪失了建功立業的千古良機。成大事者，尚需用人之明，調度有方，臨場果決機
變，更應是一位循循善誘的心理大師，激發得出球員的內在潛力。
賽季進入中盤後，尤其是聯賽首敗切沃，再敗尤文後，米蘭開局的那股無往不利的
「氣」被打掉。本土聯賽中，米蘭所面對的不單單是傳統強隊，更要應付中下游隊
伍的頑強抵抗，這恰恰是米蘭丟分之處。安切洛蒂開始自暴其短，表面也輪換，但
又不如裡皮那般堅決徹底。內斯塔等人喘息時間太少，垂簾聽政的大老闆後邊發話，
一定要將捨瓦塞進去，可安切又捨不得狀態熾熱的恩大少，被迫搞了個折衷方案，
捨甫琴科被拖去右翼，恩少給予中路空間，結果是兩頭不討好，誰都不滿意。戰術
之長不抵用人之缺，「冬季冠軍」之後，倒安罵聲絡繹不絕，大帥變成豬頭。
平心而論，米蘭能有今日成績，除去安豬頭，頭號功臣非恩大少莫屬。雖說恩少沒
少讓燕二嫂將剛喝下去的豬紅粥統統嘔將出來(比如對佩魯賈開賽兩分鐘獨自面對
門將射正，對牛奶隊距離空門六英吋挑過橫樑射下阿帕奇)，今季卻是大少突飛猛
進的一年，數次重大戰役，破朗斯，屠拉科，滅拜仁，戰尤文，克阿賈大少均有突
出貢獻，從捨瓦的「B角」，一躍成為「A角」。他的勤懇與強烈的求勝欲也帶動了
聯賽中久戰不利的米蘭，對拉齊奧阿塔蘭大均由他直接激發球隊士氣，給球隊注入
活力。大少已從過去單純的門前墊上最後一腳球員，真正變為能夠帶動全隊的火車
頭。
至於捨甫琴科，過去兩年半裏他是米蘭頭牌。可是養傷兩個月歸來，發覺主角已成
恩少。氣急之下，為求奪回「一哥」地位，頻頻蠻幹，在比賽中變得越來越自私，
亂放遠炮，與恩少進行中路「搶點」。這種情形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終於到
了連空門球都不肯傳的地步。對佩魯賈，羅馬兩場，兩次他在托馬森已佔據中路有
利位置，一個橫傳就直接面對空門的情況下，自己強行在右翼起腳歪出。而這兩腳，
一次是在終場前本方0：1落後的補時階段，另一次是0：0，雙方暫時僵持不下之時，
足以扭轉全場大勢。一個人自私自利到這種程度，球隊早已容他不得。不過，捨瓦
是米蘭旗幟，他與大少之間的爭鬥，除了恩迷會的MM們，球迷自然是一邊倒地站在
他這邊。
也難怪，從帕爾馬尤文一路到米蘭，兜兜轉轉，聚散依依，奇緣三度又纏身，恩大
少成了安豬頭的至愛，安豬頭理所當然成為恩迷會主席。只是，安豬頭為了他的偶
像，連捨瓦這樣級別的球員也不惜犧牲，頗有點「崽賣爺田不心疼」的意思。翻看
安豬頭歷史，有這麼個小故事。95-96期間，帕爾馬曾有機會通過帕爾馬拉特的關
係，獲得帕爾梅拉斯的幾名巴西球員。但是，這項動議被當時的牛奶隊主帥安切洛
蒂否決了，理由是「我們不需要盤球的」。這幾名巴西球員都有誰呢？裡瓦爾多，
卡福，賈米尼亞！
在尤文時，大帥死死守著皮恩二少，不惜放棄亨裡，荒廢科瓦切維奇，雪藏特雷澤
蓋。結果，這三位在三個歐洲最高水平的聯賽中先後分別成為最佳射手。如此看來，
安豬頭有時候確實也能燒出一盤好菜，可他是屬御廚房的，只燒皇家菜，對材料的
浪費程度，就如同恩大少對進球機會的揮霍度一般驚人。裡皮配德哥，豬頭襯恩少，
倒也天造地設。
(四)悲情庫柏
一般來說，在球隊命運遭受重擊後，任何人為的強求都是不合時宜的。安切洛蒂丟
掉了九分優勢的第二年，球隊的走勢與氣焰遠不如第一年囂張。球隊整年落後於羅
馬，一到關鍵時刻便宣告慘敗，最後僅能維持亞軍地位。整個意大利99-00慘敗，
只有拉齊奧孤獨一支進前八，第二年急於求成，結果更慘，連進前八的都沒了。
庫柏的球隊也是如此。球隊的氣運遭受五月五那樣沉重的打擊，短期內難以恢復。
這種情況下要求他打得比去年還好，是不切實際的。國際總體戰鬥力，要弱於去季。
內部不如去季那麼團結一致有凝聚力，外表又不如去季那般咄咄逼人。
實際上，國際在第一，二輪對付都靈，雷吉納這等球隊時已經表露出它的真實風貌。
對雷吉納先靠維耶裡難度頗大的斜射，然後全隊便陷入苦苦死守，聽任對方一波又
一波的衝擊，結果終場前被中村俊輔一個點球扳平。誰知道國際運氣頗佳，雷科巴
利用對方追平後的鬆懈把握住機會完成最後一擊，國際三分落袋。這種「進球在先
咬牙苦守」的格局貫穿了整個賽季，哪裡比得了庫柏前年新官上任時那種氣像一新
之感？如果說別人踢得還是防守反擊，現在庫柏的國際米蘭，簡直就是「死守不擊」
了。冠軍杯對瓦倫一役，將這種挨打功夫發揮到了極致。瓦倫的拳頭雨點般落下，
但最終自己被自己累死，國際帶著滿身鮮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這不是勝利者，
這是倖存者。
跟裡皮豬頭不大一樣，庫柏似乎是孤家寡人，沒一個球員能夠代表他。五月五悲劇
後，庫柏本人的威望在球隊中急劇下降。除了嚴刑酷法，他似乎沒有招數去約束管
治手下的球員。這種煩躁的情緒自然而然地感染到身邊人，讓人變得神經質。戰瓦
倫最艱苦的時刻，讓人看到的不是國際球員相互扶助，相互激勵著堅持下去，而是
托多與迪比亞喬兩個自己人動上了手，掐得臉紅脖子粗，實在大失印象分。同樣，
戰羅馬維耶裡康塞桑兩個，僅為了一個傳中球就當眾吵了起來。常識告訴人們，這
樣內訌的球隊沒有什麼戰鬥力，然而這樣一支既無實力狀態氣勢，更無精神意志鬥
志的球隊居然存活了下來，足球確實擁有太多違反常理之事。
五月五悲劇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2：2中場休息時，庫柏沒有充分利用那寶貴的十
來分鐘讓球員冷靜下來，導致下半場兵敗如山倒。現在看來，比他的死守戰術對球
隊傷害更大的，是庫柏不但不能夠從心理上「點燃」球員，他帶來的不是火焰，相
反是兜頭一盆冷水。僅僅因為冠軍杯客場維耶裡停賽，就拒絕了他隨隊同行的請求，
這對球員的熱情是種巨大的挫傷，這也不像個胸懷寬廣，擁有容人之量的主帥所為，
更像是鬥氣。相反，裡皮宣佈要把停賽的三名球員蒙泰羅，戴維斯，塔奇納蒂帶去
伯納塢，與球隊同行，因為「戰勝皇馬不但場上需要一支強隊，場下也需要」。
如果你拒絕球員的主動投入，不讓他們身為集體一份去感受戰鬥氣氛，拒人千里之
外，在關鍵時刻球員又如何能打開他們的心靈之鎖，煥發出獻身這個集體的熱情？
場上所發生的，正是場下無數小事的積累。即使在天王山之戰中慘挨尤文三記重拳
後，國際仍然不乏迎頭趕上的可能。然而國際就是一次次將時機拱手相送，就如同
庫柏的場上換人一般，在非進球不可，非勝不足以追趕，平局毫無意義的情況下他
撤下前鋒擺上阿達尼加馬拉這樣的後衛。斗佈雷西亞直到最後一刻，兩個沒有放棄
的阿根廷人終於給國際帶來一場奇跡般的勝利，可惜為時已晚。
冠軍杯德比半決賽結果，也許就會決定安豬頭庫柏兩人的前途。兩個加起來足足擁
有六個亞軍的人對掐，六大碗阿二靚湯擺在那裡，也不知讓人是哭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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