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代的虞集（1272-1348）也有類似的記載：「賢能才藝之士，故已盡在其（元仁宗）
左右。……書翰則有翰林承旨吳興趙公子昂，……。」（註18）風行草偃之下，當時的袁
桷（1266-1327）雖然評議著流俗，也是對當時書風所趨的註腳，其跋《柳誠懸隴西李夫
人志》中云：
近世能書家不屑顏、柳，競為李北海書，而隸體遂絕。（註19）
而當時書學影響力能及於全國，並讓能讓北方拋棄原有的顏真卿傳統者，恐非趙孟頫莫屬
。（註二十）退一步想，至少這也為趙孟頫選擇取法李邕的環境因素提供了佐證。即使將
腳步逐漸移近趙孟頫，逐漸移近靜默的核心，而李邕的身影卻未曾絕跡。偶然出現的身影
正與當時的流風互通聲息，當趙孟頫面對張雨（1283-1350）這位「作字勁健」的小輩時
，便是用李邕風格來琢磨張雨，使張雨的書學更進一步發展以至成立：
張伯雨之初見趙子昂也，喜其作字勁健，贈以雲麾將軍碑墨，令師法之，書遂超
絕。（註二十一）
這段記載顯示出趙孟頫對於李邕書風並不陌生。不僅如此，在柳貫（1270-1342）和趙孟
頫接與的紀錄中，透露出趙孟頫不但擁有李邕書跡，甚至對李邕風格也相當熟悉：
猶記寒夕宿齋中，文敏（趙孟頫）談餘，試濡墨覆臨顏（顏真卿）、柳（柳公權）
、徐（徐浩）、李（李邕）諸帖，既成，命去真蹟一一覆校，不惟轉折向背無不絕似，而
精彩越發，或有過之。（註二十二）
其實檢索周密《雲煙過眼錄》即可得知，早在1295年以前，趙孟頫就收藏有李邕書跡。
（註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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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十八：虞集，〈王知洲墓志銘〉，《道園學古錄》（上海商務印書館縮印明刊本，四庫叢
刊初編集部），卷十九。
註十九：轉引自王鎮遠，《中國書法理論史》，黃山書社，1996，頁320。另成書於元統二
年(1334)的《硯北雜志》其中有云：「近世能書家，不屑顏、柳，而競為李北海
書，而隸體遂絕。」文句雖然相同，但其年代相近，固不影響本文論證。再者，
《硯北雜志》為記佚文瑣事，雜錄見聞之書，故筆者以是言為袁桷所言之可能性
為大《硯北雜志》此段文字收於，華人德主編，《歷代筆記書論彙編》（南京：
江蘇教育，2001.2），頁99。
註二十：有關元初北方書壇顏真卿風格的研究，盧慧紋之論述最為詳盡。見盧慧紋，《元
代書家康理山夒山夒研究》，台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碩士論文，1996。頁117-
133。
註二十一：田汝成，〈方外玄蹤〉，《西湖遊覽志餘》（台北：世界書局，1982.12再版
），卷15，頁294-295。
註二十二：柳貫，《柳待制文集》，卷19。轉引自孫靜如，《元代張雨書法藝術與道教關
係之研究》，台灣大學藝術史研究所碩士論文，2000。頁28。另該引文中所提
到顏真卿、柳公權、徐浩俱為唐代名書法家，因此，「李」應是李邕而非李建
中。
註二十三：周密，〈趙子昂孟頫乙未自燕回出所收書畫古物〉，《雲煙過眼錄》，收於《
中國書畫全書》第二冊（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頁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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