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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om.cn/s/blog_503314f70100dbfi.html 這篇文章對目前台灣的教會有非常鞭辟入裡的觀察,與 大家分享並邀請大家一起來反省與思考 ^^ --- 「從總的而言,輔仁大學從來沒有改變過它的目標,一直堅持天主教大學的精神及理 念;但從局部而言,校院系所主管的遴選,甚至新進教師職員工的遴聘,卻已逐漸失去天 主教的精神,則已是不爭的事實….」                        (『教友生活週刊』社論,1/30/2000)   「相對主義已經成為現代信仰最核心的難題。(拉辛格樞機主教,1996)」 在進入主題之前,我們先看一看幾個國內相關的社會科學研究結果。首先,在將近二 十個台灣常見的宗教團體中,天主教在民間社會的被接受度約在佛教、民間信仰之後,而 與道教和其他基督宗教教派並列;其二、佛教、民間信仰和道教則形成傳統儒、釋、道的 主流宗教領域,而天主教和其他正統基督宗教教派則形成一個次主流宗教領域。這兩個領 域被清楚地區分開來。在一般的社會評價中,主流宗教優於次主流宗教,但基督宗教這些 次主流宗教團體也頗受尊重;其三,慈濟功德會在諸宗教中的民間評價居首,但民間的評 價也並不是「非常」高,而只是「相當」高而已。 另外,有兩個事實:一、各個宗教之間,都會有信徒的宗教信仰改變而產生相互間的 流出與流入的事。與基督教相較,天主教的流進流入都較少,顯見教友相當堅持教會的信 仰,但基督教的流出率雖高,流入率也不低,一進一出之間,成長比天主教要來得快;二 、大約有百分之二十的教友會去參加民間信仰的活動,這一點比諸基督教徒要來得高。 這些現象說明什麼? 一、台灣已是一個宗教多元的場域。這一點不是個新聞,但是我們仔細思考這一點的 意涵。首先,宗教多元的一個結果是教友信仰可能發散的壓力增高。來自於不同宗教信仰 的論述非常之多,這些信仰論述都可能使教友開始去欣賞別的宗教團體的論述;除此之外 ,來自於非宗教的論述可能更多,而可能威脅到宗教信仰。這些現象使得作為單純的某一 宗教的信徒的認同愈增困難,間接也影響到個人自身的宗教認同和自持。表現出來的是宗 教之間信徒的流動,一個宗教信徒可能也會去參與其他宗教的活動…。我們一般教友的教 會認同仍高,但有不少教友會去參與民間信仰的活動,則是一個警訊。 宗教多元也導致一個根本的問題,即「絕對性被相對化」的問題。同時有許多宗教宣 稱自身信仰的絕對,其結果是在個體的社會生活層次上,所有的「絕對」都逐漸成為「相 對」。這一點一方面進一步威逼信徒的信仰,因為信仰經常環繞「絕對的概念而建構出來 」,如「唯一的天主」,因此一旦「絕對」難以維繫,信仰就有隨之瓦解的可能。「絕對 」可以被「相對化」,則維繫絕對的社會權威也不斷遭受挑戰。 另一方面,教會宣講的內涵可能也會受到影響。一般人愈來愈無法真正體會到絕對性 的存在,「全能的天主」的概念逐漸模糊,「天主的愛」則可能更是現代人比較容易理解 的觀念;「君王」、「母后」這些一方面具絕對性;另一方面又隱含高度權威的觀念,對 現代人而言,充滿了負面的意涵,而「耶穌恩友」、「與我同行」的觀念逐漸與現代人產 生高度的親和性。也因此,唯一真神的信仰比人人皆可成佛的信仰,更難講明。 二、一般人對宗教只有「保留性的肯定」,這一點由民間社會對慈濟功德會的評價雖 未列諸宗教團體之首,但仍有多保留可以看出。這種現象與現代社會的長成有高度關聯。 現代社會各個部門,皆已離開神明的護佑而獨自發展。醫院有其一套獨自運作的自圓法則 ,神可以不拜,但手術的效率絕對不可以違背;神可以不拜,但機器的規則性運作必須保 持;神可以不拜,但銀行的轉帳必須要即時…。神只在出事的時候才有空間,除此之外, 一切必須回歸到自身體系的運作邏輯,這是現代社會的「根本法則」和「專業倫理」的基 礎,與此法則相違是亦即違反「專業倫理」。 如此,政治、經濟、教育、航空、電腦、醫藥…,都有其獨立運做的法則,此法則的 核心內容是工具理性和講求效率體系之外的邏輯不得隨便干涉。社會學家彼得‧伯格有言 :「天使不該經常發言,否則現代社會的運作將會一片混亂。」   彼得、拜爾更進一步言「宗教在現代社會運作失靈時,方才有其餘地」。例如經濟體 制造成的社會不平等、政治體制造成的少數族群被漠視、醫藥體系無法處裡的病…,這些 都是教會發揮其「公眾影響力」的可能所在,例如社會工作、解放神學、辦學校…,但一 旦社會體系長成,這些工作都變成是宗教「越俎代庖」的事。 這些工作在該承擔起責任的體系本身尚沒有能力或者出了問題時,教會代替承擔時, 的確具有積極的福音意義:我沒有水喝,你們給了我;孤兒寡婦遭受欺壓時,教會替他們 申冤;天主的形象遭受踐踏時,教會挺身與人同行。但是當體系有能力適當地承擔自己的 工作時,教會的階段性任務就算達成而必須從中隱退。就算是教會拒絕從其中隱退,或者 體系的運作會使教會在其中愈來愈不適任,而終究被逼迫退出;或者教會機構將淪為與世 俗同類機構相競爭的局面。與世俗機構競爭,說得白一點是和外教人搶飯碗、爭一長短, 顯然並非教會的聖召。八0年代自由化前、後的波蘭教會處境,是上述論點一個活生生的 見證。 在這種情況下,宗教「公眾影響力」的發揮之處,仍然必須是在體系產生的問題或者 仍然不足以承擔的事上。社會參與仍然是宗教可以著力之處,但必得是新社會中的新問題 ,或者是社會一直沒有能力解決的老問題上,在這些地方,福音才有著力之處。比方說, 經濟發展造成少數族群被排擠、勞工被剝削、造成環保的問題、農業破產的問題;醫療體 系仍然無力處理精神病患的問題、或者偏遠地區的醫療仍然嚴重不足的問題;教育體系所 無力處理的特殊青少年、智障者的問題;家庭無力適當處理的老人問題…。這些問題才是 教會的社會參與所該著力之處,整體社會可以在此看到福音使徒的獻身,因為這些工作具 有清楚的照顧被遺忘人群的特色,而沒有修道人與世俗人爭搶飯碗的詭異。 彼得‧拜爾更進一步指出,宗教也在現代體系「不處理」的領域當中發展,這一點特 別值得推敲。現代各體系的工具理性邏輯,不僅不處理人的完整性,它基本上根本就是撕 裂人完整性的邏輯,原因無他,因為它強調社會的「分殊化」,其結果是將人「分部」來 處理:政治只管人的政治參與,不會去管人的生活經驗;經濟只管效率經營,不會去管人 的生活處境;教育只管知識的傳遞,特別是工具理性的知識,而不會去照管人的生活意義 …。個人的生活被各個體系定義為「私事」,這些體系不會也不應該過問。 工具理性的推展,加上多元處境的複雜,現代人的困境其實源自於所有體系只管「部 分」,而沒有一個體系照顧「人的整體」,而產生現代人完整性不保的問題。這一個領域 在現代社會中留給宗教,亦正是教會真正可以、也應該著力之處。此外,其他體系都只管 「部分」,誰來替社會「整體」把持方向?宗教不正是應該關懷人類社會整體未來的嗎? 因此,深悉現代人的苦處、包紮破碎的現代心靈、替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努力重 新建立人的完整性,時時掛懷社會整體的走向正是宗教的使命。 如同所有其他的體系,這個領域嚴格地要求「專業」,這種專業的困難度遠勝於其他 體系的工具理性原則。工具理性照「法則」運作,而教會的「專業」處理人心唯危之處, 處理人類整體的未來,它基本上不只是「技術性」的問題,而更近於藝術;不是工具理性 的推展,而是價值理性的孕育培養;不是「分析」拆解,而是「綜合」整體。 此外,宗教專業的問題也有一個現實面:多元的宗教場域逼迫宗教專業化,愈專業的 宗教團體將愈有能力使不專業的團體,在「宗教上」愈來愈沒有立足的地方。舉例來說, 只要有百分之二十的佛教法師全時間投入於佛法的研究、修行和講經上面,教會以百分之 百的神職專業地投入神學的發展、聖經的研究、禮儀的發展、牧靈和福傳的推展,仍將難 望其項背。 我們要從這些現象,反觀目前的台灣教會。 教會過往的傳教活動中,有一個非常著名的作法即傳教村的設置這種作法見於拉丁美 洲、亞洲的菲律賓甚至於中國的某些地區如當年聖母聖心會所在的河套平原。早年道明會 在屏東的萬金村就有類似這樣的意味,當然程度上不如,不過在平埔族當中,教會的存在 具有濃厚的這種意味。從上述的分析來看,教會當年其實是在建立一個涵蓋整體社會的獨 特區域,在這個區域當中,舉凡政治、經濟、文化、教育、醫藥…,都在教會的掌控當中 。 四九年至六0年代間,台灣的傳教工作與此有深刻的關聯。簡單地說,相對於當時貧 窮而無力承擔體系各種工作的台灣社會,特別是在外省族群和原住民族群中,教會的優勢 ,但不見得是掌控,相當明顯。在這兩個族群中,我們看到的都不單純是「個人性」的皈 依,無視帶有群體意味的皈依:一群因為歷史而失去地理上的原鄉或社會性的原鄉,重新 整合在教會的四周,重新建構他們的群體生活。所以我們看到許多原住民部落的三分之一 、一半,甚至於全部都信了天主教;眷村的十分之一、五分之一信了天主教。 教會在當年提供的不只是救贖的信仰,說得更精確一些,提供的主要的可能還不是「 救贖性的信仰」,而是涵蓋社會生活各個層面的整體性安排,是一個新的社群生活,包括 其中的社會組織的形成、社會網絡的建立、未來世界的視野。教會成為這些同道與異鄉社 會或平地社會的接連點,一個邁入新的時代和社會的踏板。救贖,在這裡可以說是一種類 似全面性的「救贖」:先「身」而後「心」,再次才是「靈」的安頓。在這樣一個涵蓋整 體社會各個層面的背景當中,教會信仰置放其中這一點只要看看當年傳教士所作的事情: 除了禮儀、宣講之外,還有架橋、鋪路、英語會話、留學申請、醫療、福利、社會救濟… ,就可以理解。 而今,社會體系已然長成,政、經、福利、醫藥…等層面,都被一個成長茁壯的社會 和國家政府所取代,教會不可能再營造出社群性的、全面性的教會生活,這宛如基督福音 的外部許多層的衣服都被一一剝掉,現在只剩下赤裸的基督懸在十字架上。問題在於,過 去這一個赤裸的、身懸十字架的基督「只是」教會宣講的一部份,甚至於我們根本就不太 知道如何恰切地宣講祂。過去,我們傳揚一位身穿許多外衣的基督,現在這些外衣都被剝 掉,而我們不知道如何宣講這一位。在現實社會中,教會喪失了相對的優勢力量,不知道 如何處理自己的劣勢處境。我們知道如何作生活上的施主,不知道如何作救恩的施主。這 是我們的問題。現代社會逐漸成長了,我們不知道如何在現代社會中自處!這是我們面臨 的基本處境。 其二、教會至今某個程度仍然延續過去的許多作法,我指的是教會的「社會事業」: 學校、醫院…。如同上文的分析這些社會事業有許多早已淪為世俗機構的競爭者,果真如 是,這些機構的存在構成了教會對福音的嘲諷。除此之外,這樣的事業也造成教會內部的 問題。問題在哪裡? 文前所引『教友生活』的社論中的一段話,擺在現代社會來看,它其實是違反現代學 術的「專業倫理」的。一個教授是不是天主教信徒,對現代學術體系來說,其實是無關的 ,那是教授個人的「私事」,學校只該問一個人的學術能力和作為是否合乎學術標準和學 術倫理,其他是不該問的否則就違反學術的原則。用現代的話說,大學任用人考慮其宗教 信仰,就等於在建立一個「歧視」非教友的判準。同樣的,在政治體系之內的任人用事, 如果考慮到政治判準之外的因素,如族群所屬,就是政治上的歧視。 準此,一個教會醫院不會因為它是否符合基督信仰而被判斷,但它會因為夠不夠醫學 的專業水準而被判斷;一個教會學校可以想辦法推行符合教會理念的倫理教育,但大家都 心知肚明,大部分的老師和學生其實不在乎,他們更在乎學生畢業後,如何通過「專業」 的評估。這一點不管我們喜歡或不喜歡,這是現代社會的邏輯,而且這個邏輯會愈來愈強 力。 與此相關的是,現代體系的運作嚴格地要求每個機構遵守各個體系的邏輯。我們在上 文說過,這些邏輯要求效率、工具性。這些體系要求每個成員對這個體系的邏輯,超過百 分之百的投入和忠誠,看看那些世俗機構的經營者,他們必須犧牲家庭生活、睡眠…,否 則這些機構就不可能比得其他同類機構,一個組織不符合現代社會所要求的工具性和效率 ,遲早會被淘汰。不管我們喜歡不喜歡,這事現代社會的運作邏輯。 今天台灣教會投入了許多修道人在這樣的機構當中。如果這些教會機構果然運作得很 合乎現代社會的工具理性,我們要感謝這些修道人,他(她)們果真是忠實的管家;但我 們要擔憂他們的修道生活,這些機構的運作邏輯必然會將人的完整性撕裂,而人的完整性 是聖召的核心,也應該是教會宣講的核心。這是教會許多機構今天面臨的兩難,一方面我 們要能與其他同類機構相抗衡;但一方面,我們又要保有教會精神,但這兩者之間存在有 內在的深刻衝突。 簡言之,今日許多教會事業單位使那些負責的神長、修女遭受嚴重的聖召威脅,而事 業本身卻逐漸喪失過往的福音意義,而淪為與同類世俗機構的競爭者的局面。任何一位事 業機構負責人的修道人必然都會經驗到這種內心深處的衝突。萬一有修道人沒有這種感覺 ,那麼也許他(她)們或者具有特殊的神恩,足以融通難以銷解的衝突;或者,他(她) 們為了忠於原初的聖召而無法將事業單位經營的有生有色;再不然就是他們已經全然融入 現代社會體系的工具理性當中,如此,我們還有機會看出他們不是今世之子嗎? 教會這些機構仍然有其意義,他們是教會在社會當中「能見度」和「公眾影響力」的 重要來源,而且也是透過這些機構,教會得以接觸許多人。但接觸人又如何?現代社會的 要求是,這些「現代的」機構不該與「教會信仰」混為一談。我們一定遇到過許多這樣子 的人:一輩子在教會機構工作,但是沒有信仰基督;讀了一輩子的天主教學校,但直到遇 到牧師才信仰基督。我們固然透過這些機構接觸了人,但是社會要求我們要「僅守」機構 的份際,因此校長僅守「份際」不談信仰,就現代社會的觀點看,不僅是正確的,而且理 當如此。但如果校長是神父或修女,那麼神父、修女不談信仰,從教會的觀點看,又怎能 是正確的。修道人負責這樣的事業,來自體系的原則與來自教會的使命,使他們必須成為 一個分裂的人。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的神修,但這不是個人因素,而是來自於結構的衝突 ,內入於個人。 其實,教會的核心工作是:透過福音宣講和服務,為被撕裂的現代人重建完整的人性 ,為分殊化的社會,找到社會整體的意義。這樣的工作其實非常的困難,而絕對需要宗教 人全然的專業和全時間的投入。正如上文所述,現代社會的多元,使得絕對性的信仰被相 對化,使得人心向外渙(發)散,這些現象對身處世俗生活中的教友來說猶為深刻而具立 即性。對此刻的台灣社會來說,這裡正是被剝除外衣的基督臨在之處。 正如拉辛格樞機主教所說:「相對主義已經成為現代信仰最核心的難題」,教友在此 等待赤身裸體的基督的顯現!教友們,乃至於外教人在此向修道人求救!修道人可以給我 們什麼?我們不需要修道人給我們醫療、給我們世俗的教育,我們在教會之外,完全可以 得到,而且可能是更好的。我們需要修道人給我們指引我們生命完整的道路。再而三的照 本宣示中世紀的、歐洲的絕對性的天主,換句話說,時空倒錯的天主,不僅沒有辦法化解 存在於大社會中的多元性,反倒顯示修道人實在不瞭解我們,無形中更加深了我們對修道 人的疏離感。要面對多元性而又要堅持信仰,修道人可以為我們教友活出什麼樣的典範, 好讓教友步武芳蹤? 除了教友的牧靈工作外,向教外人的福傳更是困難。如上文中所述,教會是今日台灣 教會的次主流宗教,其位置雖不如主流宗教,但是民間社會對基督宗教的評價並不低。主 流宗教所定義的儒、釋、道的宗教文化理想和內涵,必然影響我們,但是台灣民眾也賦予 教會在台灣宗教場域中自己獨特的位置。本地化是必須的,但是台灣民眾可能對我們有更 深、更廣的期待。台灣民眾給予我們不低的評價,但這與台灣民眾願意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又是另外一回事。到底我們該是什麼?該作什麼?這其中有太多必須釐清、謹慎作為的 地方。修道人清楚知道該作什麼嗎?這箇中有多少細緻的問題必須處理?有多少實際的作 為等待我們去發掘?去實現? 此刻,我只能作泛泛之談。修道人必得深入現代人的生活從而深悉並同理、同情現代 人的病苦;修道人必得深悉當地的人與生活,並努力尋找福音切入的角度;教會得發展出 現代的當地人能懂得語言、他們可以了悟於心、並能打動內心的概念、圖像;教會得發展 出碰觸人心的禮儀…。牧靈的經驗必須累積、理論化,聖歌必須有計畫的、全面的試作, 禮儀必須謹慎的、有系統的去發展,神學必須全面結合牧靈經驗,每個孤獨的個體必須要 去陪伴…。這些事都在明白的顯示:   修道人,全部的修道人,都必須投入這樣的工作,而且尚且不足。 台灣教會卻普遍存在一個與此相反的現象。我們經常把所謂「最好的」,不外是碩士 或博士,派發給現代體系、為現代體系的運作而奮鬥,並讓他們在分裂與整合中掙扎。日天,這些修道人也許找個本堂作彌撒,講道時好似教友都是哲學系的學生,正在課堂上 上課。這種現象第一個副作用是,年輕的修道人以拿到學位為己任,頭頂著天爵而致力乎 人爵的追求。能怪他(她)們嗎?他(她)們要作「最好的」,這怎能怪他(她)們?他 (她)們只反映了教會內的價值觀而已。 另一個副作用是,教會中尊敬「校長」神父,甚於「神父」;尊敬「院長」修女,甚 於「修女」,這一點可以從教會慶典中所發出的請帖、禮儀中的排位優次看出。局勢如此 ,誰願意心甘情願地活出基督的典範?甘願從事於牧靈或福傳?這兩個現象其實很容易理 解,簡單地說,是現代社會體系的價值觀入侵教會的結果。教會的價值觀如此,則仰慕神 父、修女的人,都立志去當校長、院長、博士、教授了,誰還來當神父?當修女?沒有聖 召是第三個副作用!! 所謂「最好的」給了現代體系,然後讓其他的修道人去承擔最困難的牧靈工作。「瑪 利亞!重要的只有一件,瑪爾大選擇了它!」這些承擔「比較不重要」的事,其實是當年 基督和宗徒們所作的事。的確修道人死守教會的前線,而且經常是孤獨地死守教會的前線 一直到死:他(她)們一個人要面對、處理一整個非常複雜的現代社會的產物,他(她) 們的後勤補給呢?發展成熟的禮儀、語言、神學、聖歌、牧靈方法、聖藝…,在那裡?為 基督死守四方的勇士,就算比專業還要專業,也將束手無策。 所謂「最好的」投身入於現代的工具理性而應接不暇;所謂「不是最好的」則獻身於 整合人靈但卻困頓不已。如此,我們身為教友的人,去那裡找人解答源自現代社會特性的 困惑?我們去那裡目睹基督福音在現代台灣社會的活生生的典範?我們到底可不可以期待 修道人為我們指出一條現代人的路? 聖部針對今年「耶穌獻於主堂慶節」所頒佈的文件中講到,奉獻生活將自我「激進地 」給予天主和鄰人(radical self-giving to God and neighbour),是蒙召「特別激進 地」追隨基督(are called to a special radicality in the following of Christ) ,是滿全其聖洗聖召的「激進性」(fulfill the radicality of his or her baptismal vocation)。   一九八四年教宗的文告中,這個字也出現了三次。激進,從我們的文化背景來看特別 地怵目驚心,但這卻是修道人的聖召。從現代社會的特徵來看,今日台灣教會如果失卻了 這樣的激進性,不僅持續會有更多的同道要和教會說再會,整個社會遲早要跟我們說再會 。 -- 上主,請發言,禰的僕人在此靜聽。 -- 1 Samuel 3:10 http://ivangelion.tw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0.162.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