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啦] 武將或軍師之間的對決--司馬師篇

[josephhou (Marion)]

在司馬朗、司馬懿、司馬孚之後，八達兄弟有記載的已經全部介紹完了，
接下來是司馬家的創業第二代，在火鳳中有登場的只有兩個人，
不，說「登場」也許不如說是「露面」，是兩個連名字都沒提到的人....
不過漫畫裡給的暗示應該夠明顯了，我們就自動認定是這兩個人吧。

本篇主角，晉世宗景皇帝，司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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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皇帝諱師，字子元，宣帝長子也。雅有風彩，沈毅多大略。少流美譽，與夏
侯玄、何晏齊名。晏常稱曰：「惟幾也能成天下之務，司馬子元是也。」魏景初
中，拜散騎常侍，累遷中護軍。為選用之法，舉不越功，吏無私焉。宣穆皇后崩
，居喪以至孝聞。宣帝之將誅曹爽，深謀秘策，獨與帝潛畫，文帝弗之知也。將
發夕乃告之，既而使人覘之，帝寢如常，而文帝不能安席。晨會兵司馬門，鎮靜
內外，置陣甚整。宣帝曰：「此子竟可也。」初，帝陰養死士三千，散在人間，
至是一朝而集，眾莫知所出也。事平，以功封長平鄉侯，食邑千戶，尋加衛將軍
。及宣帝薨，議者咸云「伊尹既卒，伊陟嗣事」，天子命帝以撫軍大將軍輔政。
魏嘉平四年春正月，遷大將軍，加侍中，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命百
官舉賢才，明少長，恤窮獨，理廢滯。諸葛誕、毌丘儉、王昶、陳泰、胡遵都督
四方，王基、州泰、鄧艾、石苞典州郡，盧毓、李豐裳選舉，傅嘏、虞松參計謀
，鐘會、夏侯玄、王肅、陳本、孟康、趙酆、張緝預朝議，四海傾注，朝野肅然
。或有請改易制度者，帝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詩人之美也。三祖典
制，所宜遵奉；自非軍事，不得妄有改革。」

　五年夏五月，吳太傅諸葛恪圍新城，朝議慮其分兵以寇淮泗，欲戍諸水口。帝
曰：「諸葛恪新得政於吳，欲徼一時之利，並兵合肥，以冀萬一，不暇複為青徐
患也。且水口非一，多戍則用兵眾，少戍則不足以禦寇。」恪果並力合肥，卒如
所度。帝於是使鎮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等距之。儉、欽請戰，帝曰：「
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鋒未易當。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命諸將
高壘以弊之。相持數月，恪攻城力屈，死傷太半。帝乃敕欽督銳卒趨合榆，要其
歸路，儉帥諸將以為後繼。恪懼而遁，欽逆擊，大破之，斬首萬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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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師是二公子的長子，年輕時就有很高的聲譽，與夏侯玄、何晏齊名，
種種跡象顯示司馬師年輕時和這兩個人關係應該很好，何晏甚至曾經這樣稱讚他：

「這世界上沒多少人能夠成就天下的大事業，司馬師就是其中之一。」

把時間快轉幾十年，當夏侯玄、何晏先後步上刑場時，有沒有後悔交了這個朋友？
坐在上面的司馬師(其中一次命令還是他下的)，不知道對多年老友是否有一絲不捨？


曹叡時代，司馬師被任命為散騎常侍、中護軍，建立了選拔人才的標準，
張春華過世時，司馬師在居喪期間也被眾人認定是非常孝順的典範。

二公子準備發動政變時，只和司馬師謀劃一切，連司馬昭都在事發前一晚才知情，
告知明天舉事後，二公子還偷偷去觀察這兩個兒子今天晚上還能不能好好睡，
結果司馬師睡得跟豬一樣，司馬昭則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顯然有高下之分；
不過也有人說這樣比較不公平，司馬師早就什麼都知道了，該做的心理建設都做了，
司馬昭則是剛剛老爸睡前才突然跟你說明天要造反，那睡不好也是應該的。


當初計劃政變時，司馬師暗中養了一批三千人的死士，可能連二公子都未必知情，
政變當天一早，這批人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全部冒了出來，隨司馬師鎮守司馬門，
司馬師在政變中的沉著表現，連二公子都不禁讚嘆「這小子真的不錯。」
政變平定後，司馬師因功被封為長平鄉侯，食邑千戶，晉升衛將軍。

二公子死後，大家都認為應該由司馬師繼承二公子的地位，於是司馬師輔政，
嘉平四年正月遷大將軍，加侍中，持節、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司馬師主政後，任命諸葛誕、毌丘儉、王昶、陳泰、胡遵都督四方，
王基、州泰、鄧艾、石苞擔任州郡刺史，盧毓(盧植之子)、李豐掌管人才選舉，
傅嘏、虞松出謀劃策，鐘會、夏侯玄、王肅、陳本、孟康、趙酆、張緝輔佐朝政；
有些人建議司馬師改變朝中制度，不過被司馬師拒絕了。


嘉平五年五月，吳將諸葛恪率軍包圍新城，大家擔心諸葛恪會分兵攻打淮泗地區，
於是建議司馬師分兵駐守各個東吳水軍有可能會經過的河道，被司馬師拒絕了：

「諸葛恪剛掌握吳國的大權，想要對外建立戰功，所以傾全國之力攻打合肥，
  如此一來他只會把眼睛盯在合肥，而不會注意到青徐兩州，
  何況河道那麼多條，派兵多了浪費兵力，派得少了那不是跟沒派一樣？」

一切如司馬師所預期的，諸葛恪果然將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攻打合肥新城，
司馬師派鎮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等人率軍出擊，不過去了又不讓人家打，
大家應該不難發現，裝烏龜真的是司馬家的家傳絕技，不是只有二公子會....

「諸葛恪率領大軍，將部隊投入死地，和他們爭鋒是很不容易的，
  而且合肥新城小而堅固，諸葛恪一定攻不下來的。」

於是司馬師命令眾將深溝高壘不進行決戰，數月之後攻城的吳軍死傷慘重，
司馬師派文欽率領精兵前往合榆截斷諸葛恪的後路，毌丘儉率大軍隨後支援，
諸葛恪果然倉皇退兵，被文欽率軍大敗而走，斬首上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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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元元年春正月，天子與中書令李豐、后父光祿大夫張緝、黃門監蘇鑠、永甯
署令樂敦、冗從僕射劉寶賢等謀乙太常夏侯玄代帝輔政。帝密知之，使舍人王羨
以車迎豐。豐見迫，隨羨而至，帝數之。豐知禍及，因肆惡言。帝怒，遣勇士以
刀鐶築殺之。逮捕玄、緝等，皆夷三族。三月，乃諷天子廢皇后張氏，因下詔曰
：「奸臣李豐等靖譖庸回，陰構凶慝。大將軍糾虔天刑，致之誅辟。周勃之克呂
氏，霍光之擒上官，曷以過之。其增邑九千戶，並前四萬。」帝讓不受。天子以
玄、緝之誅，深不自安。而帝亦慮難作，潛謀廢立，乃密諷魏永甯太后。秋九月
甲戌，太后下令曰：「皇帝春秋已長，不親萬機，耽淫內寵，沈嫚女德，日近倡
優，縱其醜虐，迎六宮家人留止內房，毀人倫之敘，亂男女之節。又為群小所迫
，將危社稷，不可承奉宗廟。」帝召群臣會議，流涕曰：「太后令如是，諸君其
如王室何？」咸曰：「伊尹放太甲以甯殷，霍光廢昌邑以安漢，權定社稷，以清
四海。二代行之於古，明公當之於今，今日之事，惟命是從。」帝曰：「諸君見
望者重，安敢避之？」乃與群公卿士共奏太后曰：「臣聞天子者，所以濟育群生
，永安萬國。皇帝春秋已長，未親萬機，日使小優郭懷、袁信等裸袒淫戲。又於
廣望觀下作遼東妖婦，道路行人莫不掩目。清商令令狐景諫帝，帝燒鐵炙之。太
后遭合陽君喪，帝嬉樂自若。清商丞龐熙諫帝，帝弗聽。太后還北宮，殺張美人
，帝甚恚望。熙諫，帝怒，複以彈彈熙。每文書入，帝不省視。太后令帝在式乾
殿講學，帝又不從。不可以承天序。臣請依漢霍光故事，收皇帝璽綬，以齊王歸
籓。」奏可，於是有司乙太牢策告宗廟，王就乘輿副車，群臣從至西掖門。帝泣
曰：「先臣受曆世殊遇，先帝臨崩，托以遣詔。臣複忝重任，不能獻可替否。群
公卿士，遠翟舊典，為社稷深計，寧負聖躬，使宗廟血食。」於是使使者持節衛
送，舍河內之重門，誅郭懷、袁信等。是日，與群臣議所立。帝曰：「方今宇宙
未清，二虜爭衡，四海之主，惟在賢哲。彭城王據，太祖之子，以賢，則仁聖明
允；以年，則皇室之長。天位至重，不得其才，不足以寧濟六合。」乃興群公奏
太后。太后以彭城王先帝諸父，於昭穆之序為不次，則烈祖之世永無承嗣。東海
定王，明帝之弟，欲立其子高貴鄉公髦。帝固爭不獲，乃從太后令，遣使迎高貴
鄉公於元城而立之，改元曰正元。天子受璽惰，舉趾高，帝聞而憂之。及將大會
，帝訓於天子曰：「夫聖王重始，正本敬初，古人所慎也。明當大會，萬眾瞻穆
穆之容，公卿聽玉振之音。詩云：『示人不佻，是則是效。』易曰：『出其言善
，則千里之外應之』。雖禮儀周備，猶宜加之以祗恪，以副四海顒顒式仰。」癸
巳，天子詔曰：「朕聞創業之君，必須股肱之臣；守文之主，亦賴匡佐之輔。是
故文武以呂召彰受命之功，宣王倚山甫享中興之業。大將軍世載明德，應期作輔
。遭天降險，帝室多難，齊王蒞政，不迪率典。公履義執忠，以甯區夏，式是百
辟，總齊庶事。內摧寇虐，外靜姦宄，日昃憂勤，劬勞夙夜。德聲光於上下，勳
烈施於四方。深惟大議，首建明策，權定社稷，援立朕躬，宗廟獲安，億兆慶賴
。伊摯之保乂殷邦，公旦之綏甯周室，蔑以尚焉。朕甚嘉之。夫德茂者位尊，庸
大者祿厚，古今之通義也。其登位相國，增邑九千，並前四萬戶；進號大都督、
假黃鉞，入朝不趨，奏事不名，劍履上殿；賜錢五百萬，帛五千匹，以彰元勳。」
帝固辭相國。又上書訓於天子曰：「荊山之璞雖美，不琢不成其寶；顏冉之才雖
茂，不學不弘其量。仲尼有云：『予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仰觀
黃軒五代之主，莫不有所稟則，顓頊受學於綠圖，高辛問道於柏招。逮至周成，
旦望作輔，故能離經辯志，安道樂業。夫然，故君道明於上，兆庶順於下。刑措
之隆，實由於此。宜遵先王下問之義，使講誦之業屢聞於聽，典謨之言日陳於側
也。」時天子頗修華飾，帝又諫曰：「履端初政，宜崇玄樸。」並敬納焉。十一
月，有白氣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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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元年(254年)一月，曹芳與李豐、張緝、蘇鑠、樂敦、劉寶賢等人謀劃政變，
期待能拔掉司馬師的權利，由諸夏侯曹的最後希望夏侯玄來輔政；
結果事情洩露，司馬師派王羨開車去李豐家門口迎接他，李豐只好上車，
進了司馬家大門，司馬師拿政變的事質問李豐，李豐知道大禍臨頭破口大罵，
司馬師大怒，將李豐、夏侯玄、張緝等人逮捕滅族，並廢了張皇后(張緝之女)。

夏侯玄在這裡面算是比較倒楣一點的，從記載來看他根本沒有實際參與政變，
不過這個人的名聲實在大到有點不可思議的地步，重點是他絕對忠於曹魏政權，
於是司馬師就趁著這次夏侯玄掃到颱風尾的大好機會，一次解決這個後患；
夏侯玄下獄後是由鍾繇的長子鍾毓負責寫供狀，夏侯玄什麼都不肯寫：

「你要我寫什麼？好吧，既然你負責寫供狀，那不如就你幫我寫吧。」

鍾毓明知夏侯玄是冤枉的，但是司馬師就是鐵了心要把夏侯玄解決掉，
於是鍾毓滿臉淚水幫夏侯玄編了一篇供狀，好把他的名字跟政變連在一起，
寫完以後拿給夏侯玄看，夏侯玄只看了一眼，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鍾毓那個比他更有名的弟弟鍾會年輕的時候曾經想跟夏侯玄結交提高自己的名聲，
當時夏侯玄看都不看他一眼，這次鍾會心想趁著我哥在審你，你總該鳥我了吧？
夏侯玄死都不怕還怕鍾會，狠狠頂了一句「鍾先生，這種事可以用逼的嗎？」


最後棟樑夏侯玄、皇帝的岳父張緝等人被殺後，曹芳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
司馬師也知道這一把搞下去以後從此事情很難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皇帝廢了，
於是將廢帝奏章一下就放到了永寧太后的桌上，九月太后下旨：

「皇帝年紀已經大了，不處理國家大事，反而沉溺於荒淫嬉戲，
  又被奸臣蒙蔽，即將危害國家社稷，不可以再擔任皇帝。」


這件事明明是司馬師自己捅出來的，卻還是要召集群臣會議，演戲也要演整套：



司馬師：嗚....我好難過，太后都這麼說了，我們做臣子的該怎麼辦？

眾人：當年伊尹放逐太甲才穩定殷商，霍光廢了昌邑才安定漢朝，
      古代有他們兩位賢人，今天則是有明公您，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司馬師：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又怎麼好意思推辭呢？


戲演完了，該是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了，於是司馬師與群臣聯名上奏：

「我聽說天子的工作是要濟育群生、安定國家，現在天子年紀已經不小了，
  不但不管朝政，反而每天讓伶人郭懷、袁信等人脫光衣服淫戲，
  又在廣望觀下弄了個遼東妖婦，路過的行人每個都只能掩面不敢多看。
  當初清商令令狐景勸諫皇帝，皇帝拿燒得通紅的鐵烙印他；
  龐熙勸諫皇帝，皇帝當做沒聽到；太后殺張美人，皇帝又非常生氣；
  每次有文書拿進去皇帝都不看，太后要皇帝在式乾殿講學皇帝也從來不來，
  這種人能當皇帝嗎？臣要依照霍光的故事收回玉璽，讓他回去當他的齊王吧。」


太后同意了，於是曹芳被廢為齊王被送出城，送行時司馬師還要落井下石，
如果我是曹芳，聽到以下這段話應該會很想賞他一巴掌吧：

「嗚....當年我父親受到國家特殊的待遇，先帝當初將皇上託付給我父親，
  我承繼了這個重任，不能親自決定廢掉皇上，這是朝中大臣們為了國家的未來，
  只好寧可背叛了皇上，讓國家能夠繼續興盛下去....哇，我好傷心啊！」

總之，曹芳被送走了，他寵信的郭懷、袁信等人也被殺了，
廢了一個皇帝就要立一個新的，於是司馬師和大家討論立誰好呢？

「當今天下尚未平定，南方還有兩個國家和我們一較長短，所以一定要立賢君，
  我認為太祖的兒子彭城王曹據最好，賢能沒有問題，年紀又是皇室最大的，
  皇帝的位置非常重要，如果沒有帝王之才，就無法讓天下平定。」

當然，我不清楚司馬師為何提名曹據，因為這個建議被太后否決了，
太后認為曹據的輩份比曹叡還高，更大了曹芳兩輩，那以後是誰要拜誰？
於是太后建議立高貴鄉公曹髦，曹髦是曹丕幼子曹霖的兒子，血統非常純正，
雖然司馬師對這結果不滿意，但是在太后的堅持下，最後還是迎接曹髦為皇帝。

在曹魏後期的三位皇帝中，曹髦似乎是在能力上評價比較好的一位，
不知道太后是否基於這個考量才提名曹髦，而司馬師才會因此提出反對，
曹髦接受玉璽時趾高氣昂，一看就不太好控制，於是司馬師要來個下馬威：

「古代的聖王最重視的就是一開始的作為，明天就是你即位的大典了，
  大家都在等著瞻仰天子的容顏，大臣們都在準備聆聽皇帝的綸音，
  詩經說『如果居上位者行為輕佻，下面的人也會仿效。』，
  易經說『如果講的話是好的，在千里之外也會有人回應。』，
  雖然禮儀都準備好了，你也要給我乖一點，以符合四海對你的期望。」


曹髦即位後，老大當然還是司馬師，所以皇帝下詔：

「我聽說創業的君主需要股肱之臣，守成的君主也需要輔佐的人，
  這就是周文王、武王以姜太公受命之功，宣王依靠山甫以成中興之業的原因，
  大將軍司馬師世代明德，應該以他為輔佐大臣，目前我們國家正在風雨飄搖中，
  齊王當政期間弄得天怒人怨，也是大將軍履義執忠，掌理了國家大事，
  德聲光於上下，勳烈施於四方，擁立我當皇帝，穩定了國家社稷，
  就像伊尹保衛殷商、周公安定周室一樣，我非常欣賞他這樣的作為；
  通常德行好的人就應該處於高位、功勞大的人薪水就應該多一點，
  現在我任命司馬師為相國，食邑四萬戶，進號大都督、假黃鉞，
  入宮不用小跑步前進、上奏事情不用自報姓名、可以帶兵器穿鞋上殿，
  再賞賜錢五百萬、布帛五千匹，以彰顯大將軍的功勞。」


大概是嫌相國太小了，司馬師拒絕了這項任命，還上書把皇帝教訓了一頓：

「荊山的璞玉雖然美麗，但是不經過雕琢也不能成為和氏之璧，
  顏淵、冉子等人雖然天資很高，不經過學習也無法弘揚他們的才華，
  孔子說『我不是天生就會的，也是勤倦好學才能懂這麼多。』，
  回想三皇五帝沒有一個不是這樣，顓頊受學於綠圖，高辛問道於柏招，
  到周成王時因為有周公、姜太公輔佐，所以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所以君道明於上，兆庶順於下，你也應該像這些先王一樣有事就來問我，
  使得講誦之業能夠常常聽到，典謨之言每天都在皇上的周圍。」


下馬威都下了，那我衣服穿好一點行不行呢？不行，皇帝穿什麼衣服我也要管：

「你現在才剛當政而已，衣服應該要穿得儉樸一點，漂亮衣服是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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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年春正月，有彗星見於吳楚之分，西北竟天。鎮東大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
文欽舉兵作亂，矯太后令移檄郡國，為壇盟於西門之外，各遣子四人質於吳以請
救。二月，儉、欽帥眾六萬，渡淮而西。帝會公卿謀征討計，朝議多謂可遣諸將
擊之，王肅及尚書傅嘏、中書侍郎鐘會勸帝自行。戊午，帝統中軍步騎十餘萬以
征之。倍道兼行，召三方兵，大會於陳許之郊。甲申，次於隱橋，儉將史招、李
績相次來降。儉、欽移入項城，帝遣荊州刺史王基進據南頓以逼儉。帝深壁高壘
，以待東軍之集。諸將請進軍攻其城，帝曰：「諸君得其一，未知其二。淮南將
士本無反志。且儉、欽欲蹈縱橫之跡，習儀秦之說，謂遠近必應。而事起之日，
淮北不從，史招、李績前後瓦解。內乖外叛，自知必敗，困獸思鬥，速戰更合其
志。雖云必克，傷人亦多。且儉等欺誑將士，詭變萬端，小與持久，詐情自露，
此不戰而克之也。」乃遣諸葛誕督豫州諸軍自安風向壽春，征東將軍胡遵督青、
徐諸軍出譙宋之間，絕其歸路。帝屯汝陽，遣兗州刺史鄧艾督太山諸軍進屯樂嘉
，示弱以誘之。欽進軍將攻艾，帝潛軍銜枚，輕造樂嘉，與欽相遇。欽子鴦，年
十八，勇冠三軍，謂欽曰：「及其未定，請登城鼓噪，擊之可破也。」既謀而行
，三噪而欽不能應，鴦退，相與引而東。帝謂諸將曰：「欽走矣。」命發銳軍以
追之。諸將皆曰：「欽舊將，鴦少而銳，引軍內入，未有失利，必不走也。」帝
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鴦三鼓，欽不應，其勢已屈，不走何待？」
欽將遁，鴦曰：「不先折其勢，不得去也。」乃與驍騎十餘摧鋒陷陣，所向皆披
靡，遂引去。帝遣左長史司馬璉督驍騎八千翼而追之，使將軍樂綝等督步兵繼其
後。比至沙陽，頻陷欽陣，弩矢雨下，欽蒙盾而馳。大破其軍。眾皆投戈而降，
欽父子與麾下走保項。儉聞欽敗，棄眾宵遁淮南。安風津都尉追儉，斬之，傳首
京都。欽遂奔吳，淮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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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二年正月，彗星墜落在吳楚交界，鎮東大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起兵造反，
兩人偽造太后命令，並送質子到東吳求援，這是「淮南三叛」的第二叛；
二月，毌丘儉、文欽率領六萬大軍西進，司馬師緊急召集群臣商討應變之策。

當時司馬師眼睛長了一顆瘤尚未痊癒，許多人建議他派手下將領去就可以了，
但傅嘏(傅巽之姪)、王肅(王朗之子)和鍾會都建議司馬師親征，傅嘏說：

「淮、楚一地的軍隊戰力很強，而毌丘儉等人出兵進攻，其鋒銳不容易抵抗，
  如果派去的將領有個閃失，大勢一去，明公的基業就不妙了。」

於是司馬師親自率領中軍十餘萬出征，並召集三路援軍前來支援，
魏軍進兵到隱橋，毌丘儉手下史招、李績投降，毌丘儉和文欽退入項城，
司馬師派荊州刺史王基進兵南頓進迫毌丘儉，司馬師自己則深溝高壘等待援軍，
諸將希望能儘快攻城，都忘記司馬家的家訓了嗎？

「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淮南將士本來並不想造反，
  而且毌丘儉和文欽自以為縱橫家，只要像蘇秦張儀那樣嘴砲大家就會跟隨，
  結果他們起事那天淮北的軍隊不願跟隨，史招、李績又先後投降，
  現在毌丘儉眾叛親離，自知必敗，準備做困獸之鬥，跟他們打是浪費兵力，
  雖然贏是一定贏啦，但是也會死傷慘重，而且毌丘儉當初欺騙眾人追隨，
  我們與他們相持一段時間，他的謊言遲早會被揭穿，我們就能不戰而勝了。」

於是司馬師派諸葛誕督豫州軍直指壽春，胡遵督青徐軍進兵譙宋之間斷其歸路，
並派兗州刺史鄧艾督泰山軍屯兵樂嘉，故意示弱引毌丘儉來進攻；
毌丘儉選擇進攻目標時一定忘記先調查武將能力值，哪個白痴叫他挑鄧艾打的？
於是文欽進兵攻打鄧艾，司馬師率領大軍銜枚急進趕往樂嘉，在途中與文欽相遇，
文欽之子文鴦當時才十八歲，但是勇冠三軍，直接向父親請戰：

「我們趁他們還沒站穩腳跟發動衝鋒，請父親登城鼓譟，一定可以擊破敵軍。」

父子倆都講好了，結果文鴦衝進去以後，三次鼓譟文欽居然都沒有回應，
於是文鴦只好退兵，全軍往東退走，正是魏軍追擊的大好機會。


司馬師：文欽落跑了，追啊！

眾將：文欽是身經百戰的宿將，文鴦又年輕而鋒銳正盛，
      他們率軍衝進來又沒有失利，文欽怎麼會落跑？

司馬師：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文鴦敲了三次戰鼓文欽都沒有回應，
        現在他們士氣正低落，文欽不落跑還能怎樣？


文欽本來想直接落跑，還是他兒子比他有種多了：

「媽的，不先挫一下他們的士氣，我們要怎麼跑得掉？」

於是文鴦率領十餘名騎兵突入魏軍陣中，左右衝突如入無人之境，
羅先生在他的同人誌小說裡面將文鴦與火哥並列，我是不知道他哪來的聯想力....
『長阪當年獨拒曹，子龍從此顯英豪。樂嘉城內爭鋒處，又見文鴦膽氣高。』

文欽率軍退走，司馬師派左長史司馬璉率騎兵、樂綝(樂進之子)率步兵緊追不捨，
一路追擊到沙陽，頻頻攻破文欽的部隊，箭矢如雨點般落下，文欽用盾牌護身逃跑，
文欽軍大敗，部隊都拋下兵器投降，文欽父子只能帶著親兵逃回項城；
毌丘儉聽說文欽戰敗棄城逃跑，可見他身邊就是少了一個像賈詡這樣的人....
孤身一人逃跑隨便一個亭長都能抓住你，老師在講有沒有在聽？有沒有？有沒有？

於是毌丘儉被斬，文欽父子逃到東吳，淮南二叛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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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帝目有瘤疾，使醫割之。鴦之來攻也，驚而目出。懼六軍之恐，蒙之以被
，痛甚，齧被敗而左右莫知焉。閏月疾篤，使文帝總統諸軍。辛亥，崩於許昌，
時年四十八。二月，帝之喪至自許昌，天子素服臨吊，詔曰：「公有濟世甯國之
勳，克定禍亂之功，重之以死王事，宜加殊禮。其令公卿議制。」有司議以為忠
安社稷，功濟宇內，宜依霍光故事，追加大司馬之號以冠大將軍，增邑五萬戶，
諡曰武公。文帝表讓曰：「臣亡父不敢受丞相相國九命之禮，亡兄不敢受相國之
位，誠以太祖常所階曆也。今諡與二祖同，必所祗懼。昔蕭何、張良、霍光咸有
匡佐之功，何諡文終，良諡文成，光諡宣成。必以文武為諡，請依何等就加。」
詔許之，諡曰忠武。晉國既建，追尊曰景王。武帝受禪，上尊號曰景皇帝，陵曰
峻平，廟稱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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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剛剛有說，司馬師出兵的時候眼睛長了一顆瘤嗎？

在文鴦率軍衝鋒的時候，司馬師受到驚嚇，眼睛居然就這樣掉了出來，
司馬師痛到幾乎快暈過去，但為了怕士氣受到影響，只好拿條棉被來把頭蒙住，
痛到把棉被都咬壞了，但是這一招至少有效，居然連他左右的人都沒發現。

一個月後，司馬師病死在許昌，享年四十八歲，曹髦親自主持喪禮：

「司馬公有濟世寧國之勳、平定禍亂之功，加上因公殉職，應該增加賞賜。」

眾人建議應該依照霍光的規格辦理，追封為大司馬，諡武公，結果司馬昭有意見：

「我過世的老爸當年不敢受丞相和九錫，我老哥不敢接受相國的位置，
  那是因為這都是太祖當過的官，他們的諡號怎麼能和太祖相同，
  當年蕭何諡號文終、張良諡號文成、霍光諡號宣成，
  如果你們一定要加文武的字樣，那就照他們的規格辦吧。」

曹髦允許了司馬昭的建議，於是將司馬師的諡號定為忠武，
司馬昭稱晉王時追封司馬師為景王，司馬炎即位後追封為景帝、廟號世宗，
也許是司馬師佔了他沒有兒子的便宜，至少司馬炎比孫權有情有義一點，
由於孫策是有兒子的，為了怕他後代興風作浪，孫權並沒有把孫策追封為皇帝....


司馬師一生先後娶了三個老婆，第一個是夏侯尚之女、夏侯玄之妹夏侯徽，
由此更加可以呼應一開始提到的，司馬師和夏侯玄年輕時肯定有相當程度的交情，
值得玩味的是這位夏侯小姐在公元234年時發現司馬家有異志，請注意是234年，
234年就是諸葛亮過世的那年，離高平陵政變甚至還有十五年之久，
夏侯徽居然這麼早就發現了司馬家的異狀，也許二公子真的是謀劃很久了？
於是夏侯徽被司馬師毒殺，年僅24歲，很可能就是從此和夏侯玄決裂。

第二個夫人是吳質的女兒，吳質在擁立曹丕時立下大功，也是太子黨的一員，
只是史書沒有記載原因，也許是個性不合的關係，兩人不久後就離婚了；
這也是司馬師三個老婆中唯一沒有被追封為皇后的，連夏侯徽都有喔！

司馬師的第三個夫人叫羊徽瑜，是東漢名臣蔡邕的外孫女，才女蔡琰的外甥女，
羊徽瑜有個很出名的弟弟，三國姓羊的名人也沒幾個，沒錯，就是羊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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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是本系列的最後一篇，我想也沒什麼好預告的，大家應該早就知道了。

下回預告：______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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