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384 笨人亮路

[Hijikata (副長)]

荒野平坦之地，一望無際。

數十萬名荊州百姓一隊緊接一隊地緩慢行進。


山岩上。

枯樹旁，一老一少，一坐一站。



「曹操南下，天下即將統一。」


「劉備終歸注定要亡命天涯。」老者仰望枯樹，感慨地說：

「這時代，只要看不清前路，總是要吃苦的。」

少者一直注視著百姓隊伍，說

「說得感慨，多年沒見，你還是一樣……」。


「是吧，老大。」少者轉頭，神采依然，乃是劉備手下大將趙雲。


「跟你一樣，努力在尋找亮路啊。」白髮蒼蒼，卻是風燭殘年的殘兵首領劉大。


「這時代，只有笨人才什麼都不做。」劉大笑道：

「但可笑的是，無論怎樣做，也無法脫離命運的擺弄。努力半生，頭髮也斑白，終於……」


趙雲接口道：「老大終於回到公子身邊了。」

劉大笑說：「取代你啊。」

「咳。」

趙雲看著山岩下，隊伍中的貧殘一家，老夫、少妻、嬰孩。


「咳咳。」「咳咳咳。」

不堪經受舟車勞頓，體弱的少妻只能停坐著路旁岩石，稍事休息。

「娘子，好點了嗎？」


「物以類聚，看這批愚笨的劉備支持者……」劉大冷冷的道：

「好好的不留在荊州，反而要跟著劉備吃苦。」


趙雲淡淡地道：「非其地而樹之，不生也。」


「人各有志，百姓中各執己見，天下就是如此。」劉大失望的道：

「可惜公子原意要你扶起劉備，但現在看來縱使如何再努力……」

「不，現在有了諸葛亮，情況會逆轉的。」負手在背，趙雲反駁說。

「你堅信那個臥龍的智謀能威脅曹操？」劉大不解。

「這場戰役尚未有結果，不可妄下判斷。」


趙雲又說：

「再說，公子權力未穩，勢力仍弱。他的壯大之路，仍需要強大對手方可成功。」

「是吧。」


「火啊，你是個聰明人，劉備的情況，你看在眼裡。」眼帶挑釁，劉大質疑說：

「你相信劉備有能力翻身嗎？」


「若果劉備失敗了，那便是前路茫茫。」劉大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


「可幸，現在仍有一個機會，趁大戰未酣，你先取下劉備、諸葛亮的人頭。」


趙雲轉過頭來，注視著劉大的表情。


「那麼，公子仍可奪下首功。」劉大微笑，

「你回去，與公子合力，仍有作為。」


聞言，趙雲面不改色。


「這是公子所下的萬全之策。」劉大嘴角微揚，說道：

「潛伏多時，你有刺殺許臨的經驗，應該駕輕就熟啊。」


從後趕上，在武將護衛下，一輛馬車趕上隊伍。


「是趙將軍嗎？」帶頭將領說道。

「你們去哪？」趙雲問。

「大隊已撤，您也快走吧！」帶頭將領說道：

「我還要護送主母們追上大隊啊！」


馬車上，兩位弱不禁風的劉備夫人，以及她們懷中的黃齒小兒。

看見馬車內的要人，劉大微微一笑。


「曹軍在後，很快就要來了。」帶頭將領仍在提醒。


「哈哈，劉備的家眷。」劉大笑道。

趙雲上前一踏，說道：「他們與此無關，拜託。」


「跟隨劉備多年，倒學會了他的假仁假義。」劉大冷眼一盯，嘲諷著昔日手下，說：

「用家眷引出目標，是咱們做刺客的常用技倆。」


劉大猶如在提醒趙雲，說：「以前的你，比我更精於此道……更加冷血……」


趙雲低首默言。


劉大和趙雲擦身而過，說：「去吧。你主力，我協助。」
又對手下一眾發令：「跟上去。」

「是。」手下一眾連忙跟上大隊。

「去吧。」劉大再三提醒。


趙雲仰首，面無表情。


「此事之後，你就可以幹你喜歡的事了。」

「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劉大緩緩走近隊伍，說：

「你也不甘於一生為刺客。」


「命中注定……你不是啊。」


趙雲仍仰著首，默然不語。


劉大及其手下漸漸混進百姓隊伍之中，失卻蹤影。



「咳。」

「娘子，撐下去，到了夏口就沒事了。」眼見娘子受苦，老夫只得安慰。


趙雲轉頭看著那對貧賤夫婦，冷冷地看。


「來，只要忍一下，就到了。」老夫說道：「為了孩子，來……來啊。」

「不……咳……去哪裡也一樣。」少妻失神道：

「曹操仍會打下來，結果也是一樣啊。」

「別這麼氣餒，夏口那邊，有荊州的主軍，也有江東的……」把妻子一抱入懷，不住安慰。


「回家去吧。」趙雲冷冷的道：

「你妻子說得對，去到哪，也是一樣的。至少荊州將會太平。」


「不……不一樣。」老夫眼神堅定不移，說：

「曹操的天下，是永遠不會太平的。」


「跟著劉備也是啊。」趙雲說。


「不對，皇叔不是這種人。」老夫弱不禁風的外表，卻流露著對劉備的無限信任，說：

「他的為人如何，咱們老百姓都看在眼裡。」


望向奔波勞累的百姓們，老夫緩緩說道：

「如斯世代，誰不希望有摩頂放踵利天下的仁者出現。咱們不笨，不會呆著什麼也不做，
  任由野心家主宰。與其在惶恐中渡日，不如跟皇叔亡命天涯。」


扶起少妻，這對貧賤夫婦重新走入大隊。


「將軍啊……」老夫回頭說道：「亮路，是自己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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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哥讓我有點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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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42.70.208.200
※ 編輯: Hijikata        來自: 42.70.208.200        (12/13 19:14)
推 ps20012001:怎會..@@a 心境的扭曲跟轉折 這樣鋪下的梗 越深啊
→ ps20012001:就像老夫(我猜大概又是老七的人)所說 亮路 是自己找的
→ ps20012001:題外話 三兄弟+孔明 沒有找機會試探他倒是挺妙的
→ Hijikata:我是很訝異他到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殺劉備 這樣跟很前面的
→ Hijikata:假請聖旨幫劉備 還有第二次再投劉備實在是有夠違和
→ Hijikata:這一話當然是在講心境的轉折 但到了這個時間點還停留在
推 emip:火哥只是臉上沒有反應而已  不要想太多~
推 ps20012001:是啊 起起伏伏 反反覆覆...劉備方沒先弄他倒是很奇怪
→ Hijikata:司馬家殺手的思維實在是...
→ Hijikata:三爺把他當棄子用過一次啦 所以才會有第二次再投
推 francviking:劉備相信他
推 petercjt:火哥應該只是欣賞劉備  但心還是向著二公子的
推 BlueKidds:多年殺手聽到主子命令仍然會內心波折啊...
→ BlueKidds:我覺得火哥跟劉備 才有心裡面的坦然 張雷也知道這點.
推 jerrylin:他沒做過對劉備不利的事情  劉備幹麻搞他??
→ jerrylin:這一話  多半只是為了下一話長板坡做的鋪陳.
→ ps20012001:其實光聽徐庶的話就知道 大概也只有劉備信任他而已..
→ ps20012001:看來如樓上所言..長板坡得賣老命 換取信任了
推 hearry:會不會這是老七佈的計測試火哥XD
推 li04:當初火跟張雷離別時就埋下,大義跟主子→劉備跟司馬家
推 HOPEFIRE:沒看畫面不曉得, 不過根據歷史雷 我猜老大死定了XD
→ li04:沒想到到現在還繼續鋪下去
推 hearry:那根據結局雷 一定會跟主子撕破臉
推 PaulDavis:失望+1。 我還以為司馬懿送小孟去死以後，燎原火就跟他
→ PaulDavis:翻臉了。 沒想到小孟只有這點分量。
推 twboy:丞相表示：劉大……輕敵了！二公子，請記住劉大的下場！懿亮
推 twboy:大戰第一回合
推 pilgrimangus:前兩集這麼刺激 這集冷靜一下了
推 tsubasa6405:二公子跟他也是摯友 不光是小孟的面子
推 Kiruamairo:失望+1 想不到小孟這麼沒份量
推 swbthj:34集 某回完結黑頁寫情重義，若干年後長坂英雄震天下
→ swbthj:感覺火要為了情義和司馬家分道揚鑣了
推 Fanchiang:看來火哥這回臉上的表情令人玩味了
推 lancert:沒人要猜 司馬懿陰了劉大嗎?
推 alvis000:有什麼好失望的 當初小孟死 火怒也只是說事成之後
→ alvis000:而且現下只是鋪陳 劉備方又不是都信任火哥
→ emip:我也覺得劉大命不久矣  要嘛被二公子衝康  要嘛被火哥宰了
→ alvis000:劉大倒很有可能被犧牲
→ chrisjon:所以老夫的結論是"歹路不可走"嗎?
→ viro72:看來劇情就是 劉大擄劉備家屬 火哥無雙救人了
推 linjoe:劉大派去的就是要給火哥殺的阿 換取信任
→ linjoe:抱著阿斗要靠近劉備就簡單多了  只是劉備重視自己比兒子多
→ linjoe:所以最後還是沒下手
推 lancert:劉大應該是司馬懿 拿來換取曹操信任的
→ lancert:他應該知道 火哥不會殺了劉備
→ lancert:所以正好用來表明自己跟殘兵劃清界線
→ lancert:跟當初搞小孟一樣 說不定老七跟他有默契
→ lancert:順便叫徐庶過去當證人
推 Zeitgeist:我倒覺得這一話很棒，目前的火哥本來就該游移不定
推 shinyhaung:我覺得這話不錯阿 火哥一直都沒有把感情流露於表面
推 chung74511:覺得劉大便當味很重+1....
→ viro72:司馬懿：公子獻頭，現學現賣
推 shinyhaung:面無表情對照他們的對話反而能感到火哥內心的猶豫
推 shevchenco:火哥面無表情...我論其實是作者不會畫臉部細節的可能性
→ viro72:陳某的畫工我想應該是無庸置疑的
推 BlGP:我覺得是火哥從劉大手中救人 讓劉備和曹操都增加信任
推 supdude:我覺得這樣很好阿 一點都不爭扎就背叛二公子就沒戲劇性了
推 a40397577:沒有人覺得老百姓的話很感動嗎?
→ a40397577:看太多黑暗兵法那一套，都忘了真實活著的人的想法了嗎?
推 P2:其實是劉大奉二公子的命令要去奪劉備的老婆獻給曹操
→ P2:刺殺劉備和老七云云只是要引開火哥的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計
推 ThreeNG:讚！人性衝突才有《不是人》的深度
→ ThreeNG:一邊是多年摯友，一邊是心向之主，難以抉擇啊！
推 ThreeNG:不過這集也有可疑處,司馬懿當初早說要燎原火壯大劉備
→ ThreeNG:而今勢力未穩怎麼會更動計畫？ 劉大可能是假借司馬懿之名
→ ThreeNG:是劉大自己想爭功？還是背後有高人授意？抑或是其他可能？
推 HaHaBird:劉備假死，長?練兵
推 kopune:司馬懿根本不想現階段就殺掉諸葛亮吧 我猜是劉大自作主張
推 juncat:同樓上，這裡我也認為火哥比較貼近司馬懿的想法，還在培養
→ juncat:的曹操強敵非不得以不會提早收掉
推 juncat:感覺很有可能劉大要當長板坡的boss然後被發便當
→ rayven:火鳳寫司馬懿投曹的理由已經夠牽強了，不會有再更糟的了
推 liyon:個人覺得目前司馬懿應該只是想壯大劉備
推 asusleo:好想衝漫畫店看阿阿阿阿阿阿
→ liyon:讓劉大領便當 火哥可以受劉備信任 不過也可能劉大自作主張
→ liyon:受劉備"方"信任
推 DavidJam:我只覺得最後那句話好有FU
推 ICHIRORONG:孔明應該早就知道 不然就不會對趙雲"說教"了
→ ICHIRORONG:所以這話對趙雲的矛盾倒是不意外
推 GodHelpMe:個人覺得這話很棒
推 honeyjoker:我覺得根本是司馬懿要陰掉老大......拿老大去換趙雲在
→ honeyjoker:劉備陣營的信任。只有劉備信他是不夠的。
推 DavidJam:推樓上幾位，拿老大去換信任比較有可能，只是老大不知道
→ DavidJam:亮跟仲達或許會[合作]出什麼事，亮被幹掉，仲達該會不爽
→ DavidJam:不過那應該是很後面的戲了吧!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火哥跟仲
→ DavidJam:達的決裂點很有可能在五丈原。
推 honeyjoker:五丈原......歷史上火哥可沒活到那時候。
推 ThreeNG:換信任滿有可能的 劉大這趨炎附勢之人死不足惜啊 XD
推 swbthj:印象火哥只有參與第一次北伐吧?
推 epaulard:火哥都活到骷髏精了還在
→ EstelleRinz:史實趙雲在北伐開始後不久就掛了...至於燎原火 他要活
→ EstelleRinz:多久 就看陳某想怎麼掰了
推 honeyjoker:黑頁：那一天，武將身分的趙雲已經死了。
推 taine:劉大自願被獻頭的可能性?
→ honeyjoker:下一個黑頁：還記得殘存亦沒路，兵敗如山倒嗎？
→ ps20012001:黑頁: 糟糕 累到幌神了一下 老大剛剛說了什麼?
→ yayagame:樓上 XDDDDDDDDDDDDDY
推 song6:好糾結阿~
推 DavidJam:好好笑的黑頁XD!
→ DavidJam:會認為是五丈原，就是因為那個夢，兩邊都妖魔化XD!
→ reallurker:放心 趙雲死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底定了 跟趙雲同期登場人
→ reallurker:物沒剩幾個
推 swbthj:夢中的火哥感覺像是爬起來的屍體...不向是人
推 icycandle:最近是再趕進度嗎？劇情突然變得好充實 XD
→ TarHeel:suckcomic板發揮效應?
推 silentocean:這一章節很棒啊！火哥的心路轉折梗鋪很久了，該揭牌了
→ Hijikata:說實在的我看不出來鋪在哪...火哥上次有內心戲都要追朔到
→ Hijikata:密道那邊了 再來就墓前張雷質問那段   接下來好像完全沒
→ Hijikata:鋪陳 直到曹操南下才突然發覺  原來火哥還在猶豫要不要殺
→ Hijikata:劉備...  太"刻意"要弄出心境轉折的戲碼了
→ Hijikata:祝公子美夢成真那段營造起來的對立感真的完全白費掉...
推 iambluepig:我認為趙雲是站在劉備這邊了!跟劉大說話只是互相刺探!
→ iambluepig:趙雲從司馬懿的殘兵首領變成劉備的部下!
→ iambluepig:我認為趙雲是站在模糊點!劉備是光明處，不違背良心!
→ iambluepig:自己其實是司馬懿的臥底~不算是違背自己的東家!
→ iambluepig:誠如H大所言~現在劉大給他的建議!就是張雷所說的情況!
推 rockocean:長阪戰神劉禪要降臨了嗎XD
→ kkkppp:臥龍:夫人和公子是我拿來試探你的，現在你已經贏得我的信任
→ viro72:火：當我不需要分心思考時，誰還能誇口打得贏我? (提著劉大
→ viro72:的頭)
推 mercuryblue:說不定是被七奇挖來試探火哥
推 nbalife:會不會劉大把小孩送到夏侯恩手上
→ nbalife:然後夏侯恩是對司馬家有威脅或麻煩的  例如是郭嘉爪牙之類
推 simon301:還是要看到圖才能做結論吧 這只有文字
推 trumpete:原來七進七出是在找劉備砍人頭
→ gekorader:你也不甘於一生為刺客 還叫他幹刺客勾當 很想吃便當
推 cloudal:我也不覺得他在猶豫殺劉備
推 bomber7382:這兩話都超優的= =
推 LittleID:有啥好失望的　火哥是考慮要不要殺劉大吧
推 anyuchin:二公子對賈詡:你更會臣服於我，因為我才是獻頭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