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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圳 追 憶 (香港)漢聞   深圳,有人稱她為不夜之城,也有人把她喻為祖國南方的明珠,更有人贊她是特區 的典范。   依我看,不用給她戴上任何桂冠,也不必使用任何華麗的詞藻去形容她──她的實 實在在的名字,就叫做深圳。   今日深圳的名字,已響徹大江南北,長城內外﹔回蕩五洲四海、寰宇各地。在最近 20年中,似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的人,會不知道深圳這個名字的了。   深圳,是一個奇跡,一個亙古以來罕見的奇跡,一個驚動中外的奇跡!   不是么?時間長河僅僅流淌了20春,韶華歲月僅僅飄逝了20秋,但深圳這個昔日的 邊陲小鎮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深圳的山變了,水變了﹔   深圳的每一條老街小巷,每一幢破舊瓦房都變了。   深圳已由一個僅有几萬人口的小城,一躍而為擁有數百萬人口的繁華大都市。它寬 闊的道路縱橫交錯,如林的華廈高聳云天,高級酒店到處都是,商場櫥窗內的商品更是 琳琅滿目。   若置身國貿大廈旋轉餐廳俯瞰深圳美麗的夜景,你會為之心曠神怡,仿佛正登臨蓬 萊仙閣,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個燈光璀璨的不夜城!此刻,你或許會產生一個錯覺,以為 自己立足于太平山巔正在飽覽香江綺麗的夜景呢。你看,那條筆直、寬敞的深南大道,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輛輛 汽車后面的紅燈,蠕蠕地流動﹔一幢幢高樓大廈的千萬扇窗口透出的亮麗燈光,影影綽 綽﹔一個個巨型的霓虹燈廣告色彩繽紛,真是一個商業化的都會。   她已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深圳。在我的記憶中,當年的深圳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第一次踏足深圳,是40年前。那年春天,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我們近百名來自 東南亞各國血氣方剛的華僑青年,跨過羅湖橋,踏上從未聽說過的深圳的土地。   我清楚地記得,迎接我們的,是附近山頭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那懸挂在山頭電線 杆上的高音喇叭,正不停地廣播:“僑胞們,你們辛苦了,我們熱烈歡迎你們回來祖國 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和升學……”   我們沿著鐵軌走上大約三四百米才能到達深圳火車站,接受海關的檢查。我邊聆聽 著廣播員那親切而深情的聲音,邊向前面走去,走向一個異常陌生而神秘的地方去。   這時,我的心湖仿佛掀起了一陣陣激動的漣漪。深圳是我踏上國土的第一個驛站。 從此我便認識了深圳。看,這里就是深圳火車站:几所簡陋、破舊的平房,候車室是一 間長廊,室內擺放了几張長條凳﹔長廊的旁邊便是辦公室。海關設在火車站旁邊,我們 所有的行李都擺在地上,等候海關人員前來逐一檢查。   我們的目的地是廣州。   當時,上下午各有一班火車從深圳開往廣州,可見旅客不多。我們待海關檢查行李 完畢,已錯過了下午的班車。于是,需要在火車站旁的華僑招待所留宿一夜。   那同樣是几間十分簡陋和破舊的平房,說是招待所,其實不過像內地學生的集體宿 舍,每間房里安置了五六張木制的雙層床。   20年后,我出境來香港,第二次路過深圳。深圳火車站同樣是破破爛爛的,那里的 招待所同樣是一成不變,破舊不堪!   深圳的一切,包括市鎮建筑、大街小巷以及整個市容,仍跟20年前差不多,基本上 沒有什么變化。   入夜,整個深圳燈光昏暗,有的街道甚至連街燈也沒有。   20年后,深圳仍擺脫不了貧窮、落后,雖然,她仍保持著那種純朴的民風散發著大 自然的氣息。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深圳,一個富有田園風光的當年的深圳。   我沒能忘懷深圳,是因為我兩次正是從深圳這個地方作為起點,走向新的生活,探 索人生的意義。我在深圳一進一出,深圳成了我曾經走過的生活的軌道交叉點。   如今,深圳從時代的軌跡中走過來了。又經20年的春秋韶光,今天的深圳早已沐浴 著開放改革的春風,放眼所見,換了人間。   如今,我常有機會到深圳去。或因探親訪友,或因公干,或到書城暢游書海或治病 買藥……每當我進出庄嚴的聯檢站,便會感觸良多。   這就是我40年前到過的深圳么?是的,舊深圳已不復再見,當年的破舊車站和寧靜 村野,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想,若時光可以倒流的話,讓我特意再捕捉一回舊深 圳的身影,讓記憶之河在悲喜中不間斷地流淌,從而讓我得以重溫年輕時的舊夢!   但,這怎么可能呢?   但,這怎么可能呢?   人生本身就是一部不斷在翻閱的書,生命也許正是一個美好的謎,誰會料到,在漫 長的歲月中,我與深圳竟結下不解之緣。當年第一次踏足深圳時,深圳是個雖貧窮但卻 純朴無華的村妹子,而當時的我同樣青春年少,富有旺盛的生命力﹔如今深圳這位村妹 子仿佛已變成富有魅力的少女,而我已年屆遲暮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h231.s140.ts30.hine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