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其它民間玩具
一 陀羅
陀羅也作“陀螺”﹐是一種普及型的兒童玩具﹐南北城鄉均多見。用木頭削成圓柱形﹐下尖﹐尖腳安一粒鋼珠﹔再用一桿小鞭子的鞭稍纏住陀羅腰身﹐用力一拉陀羅就旋轉起來﹐再用鞭子不斷抽打﹐陀羅即旋轉不停。抽陀羅多取冬季﹐在冰面上尤為適宜。抽打時﹐活動量較大﹐對臂、腰、腿各部均有鍛煉作用。陀羅之所以引人並得以廣泛流行﹐原因有三﹕一是材料易得﹐工藝簡單。各種木頭都可以用來制作陀羅﹐專門制作陀羅的民間藝人則用“旋床”旋制成形﹐並繪畫各式紋樣﹐售價極便宜。所以﹐在舊日中國﹐沒有玩過陀羅的孩子是極少的。二是遊戲過程極為有趣。陀羅轉動後﹐抽打時具有較強的“進攻性”﹐尤其適應男孩子的心理要求。抽打不及時或不準確﹐陀羅就有可能停轉或歪倒﹐在抽打過程中造成了遊戲者的緊迫感﹐執鞭的孩子往往懷著緊張興奮的心情置身遊戲中﹐對少兒心理是一種較強的刺激。三是陀羅具有較強的競技性﹐多以轉動速度快、時間長為佳﹐相互比較中﹐往往能激發兒童的競爭興趣。清代《北京風俗雜詠》中有詠陀羅的詩句說﹕“嬉戲自三五﹐樂莫樂兮鞭陀羅。”
陀羅至遲在宋代已十分流行﹐宋人留下的繪畫作品中已能見到陀羅和小鞭子﹐証明了那時陀羅與現在的形制已基本相同。宋代周密《武林舊事》卷六載﹕
“若夫兒戲之物﹐名件甚多﹐尤不可悉數﹐如相銀杏、猜糖、吹叫兒﹐打嬌惜、千千車、輪盤﹐每一事率數十人﹐各專籍以為衣食之地﹐皆他處之所無也。”
清人翟灝在《通俗編》中認為這城所說的“千千車”即為陀羅之屬。翟灝還引用《道古堂集》中記載的“妝域”﹐說明妝域也與陀羅相類似﹐書上說﹕
“妝域者﹐形圓圜如壁﹐徑四寸﹐以象牙為之﹐當背中央凸處置鐵針﹐僅乃寸﹐界以局﹐手旋之﹐使針卓立﹐轉如輪也。復以袖拂﹐則久久不能停﹐輸局者有罰。相傳為前代宮人角勝之戲﹐如宋人所謂千千也﹐此皆陀羅之類。”
根據此處的描寫﹐“妝域”即宋代的千千車﹐很像現在我們的“捻捻轉兒”﹐主體是一個圓片﹐中央貫軸﹐常在桌面上玩﹐不用鞭抽。翟灝將其歸入陀羅一類是有道理的﹐直到現在﹐有些地方仍稱捻捻轉為陀羅。
明代晚期陀羅的形制已與今日陀羅無異﹐《帝京景物略》中說﹕
“陀螺者﹐木制如小空鐘﹐中實而無柄﹐繞以鞭之繩而無竹尺。卓於地﹐急掣其鞭﹐一掣﹐陀螺則轉﹐無聲也﹐視其緩而鞭之﹐轉轉無復往﹐轉之疾正如卓立地上﹐頂光旋旋﹐影不動也。”
這裡把陀螺比作“小空鐘”、“而無柄”非常形象。
這裡所說的小空鐘實際上是指地軸而言﹐“中實而無柄”的地軸﹐實在就是陀羅了。
陀羅的基本造型雖然大同小異﹐但規格很多﹐大的陀羅直徑可達15厘米﹐重約1～1.5千克﹐須幾個少年用無把的牛皮鞭輪流抽打才能旋轉不停。最小的陀羅即“捻捻轉”﹐用一張硬紙中央插一根火柴棍即成﹐極為輕巧。民間玩具市場上常見的陀羅則有長身、短身兩種。長身陀羅一般高3～6厘米﹐穩定性稍差﹐但著鞭面積大﹐抽打時較方便。短身陀羅一般都在3厘米瓴\塚□榷ㄐ院茫□□瘧薏課恍。□櫨孟副蕹櫚米疾龐腥□６躺磽勇拗杏鐘幸恢幀敖鴯車□恪鋇耐娣ａ□叢諭勇奚隙□行畝□弦恍〈槊尷□謐□□杏氡奚醫式嵩諞黃穡□崞鴇拮櫻□勇藜椿嶙□爬□□孛媯□穩緄□恪８髦滯勇蘧□兇笆危□械腦諫習□□逃屑傅老椅疲□械牡窨桃恢薌嵯呶疲□燦械慕□勇奕境珊□18獺11啤19細魃□□儆冒咨□杌婊ㄎ疲□褂械腦詼□嬙炕娓魃□不貳Ａ磧幸恢滯勇抻糜詼□□庋□逃□□諭勇荻□姘匆歡ｕ壤□直鶩坑瀉□３取11啤18獺３唷16丁19掀咧盅丈□□咚儺□□保□勇薅□婕闖晌□咨□Ｒ源死此得魈□艄饈怯善咧盅丈□槌傻摹?
二 毽子
毽子也叫“毽兒”、“雞毛毽兒”﹐又寫作“鞬子”。相傳源於古代“蹴鞠”。至遲在明代已普遍流行民間。毽子的結構極為簡單﹐通常是把一根或幾根禽鳥的羽毛插在銅錢的方孔裡﹐用皮條縛牢即成。也有的還要在銅錢下面墊一個小皮錢。清人富察敦崇在《燕京歲時記》中寫道﹕
“毽兒者﹐墊以皮錢﹐襯以銅錢﹐束以雕翎﹐縛以皮帶﹐兒童踢弄之﹐足以活血御寒。”
這裡所說的毽兒﹐幾乎與現在的結構完全相同﹐看來﹐古今毽子的變化並不大。本世紀50年代以後﹐民間流散的各式銅錢漸不易得﹐始有以小圓鐵片、螺絲墊圈代替銅錢的做法。近年來又有人用人造革或皮革包裹小瓷片代替銅錢。毽上的翎毛主要是增強浮力與穩定﹐以蓬鬆柔軟者為佳﹐各種禽鳥的羽毛均可利用﹐民間則多取大公雞的尾羽或翅膀上長而軟的羽毛。用色澤鮮艷﹐質地鬆軟柔韌的翎毛成的毽子尤為名貴。兒童玩具中的毽子多用白公雞的羽毛染成紅綠藍橙紫各色﹐以增強美感。此外又有用兔子尾巴做成的毽子﹐取一條兔子尾巴﹐直接縛在銅錢上。又有一種用紙穗代替雞毛的紙毽子﹐把薄紙剪成細條﹐聚作一束﹐縛在銅錢上﹐效果稍遜於羽毛毽。
毽子的發音同“見子”﹐因與傳統觀念中的“多子多福”祝辭相諧而受到群眾喜愛。浙江省各地有一種習俗﹕婦女懷孕後﹐娘家需前往婿家贈送禮物﹐稱之為“送喜”。在諸多禮物中常常加綴一枚或數枚毽子﹐以寓“見子”﹐即預祝早生男孩。近人徐珂在《清稗類鈔〈中說﹕“俗送婿家催生禮盒﹐綴以毽子﹐雲‘見子’也。”說的就是“送喜”之俗。
踢毽子時活動量大﹐運動較為劇烈﹐所以﹐從古至今多取冬季從事這項活動。明代北京童謠說﹕“楊柳死﹐踢毽子。”“楊柳死”即指初冬時節。清代人潘榮陛在《帝京歲時紀勝》中說﹕“京師十月以後則有風箏、毽兒等物。”直到今天﹐許多青少年多在冬、春踢毽子。
最為普及的踢毽法是用腳的內側連續踢之上飛﹐不使落地﹐邊踢邊計數﹐越多越好。又有“三六九攻毽”遊戲﹐方法是﹕三五人輪流踢一個毽﹐在毽子落地時的數目若恰逢三、六、九﹐則需向參與者“攻毽”﹐即把毽子擲向被攻者﹐被攻的人必須及時踢到毽子﹐若踢不到或雖然踢到卻又被攻者踢回﹐那麼﹐攻毽的人即告成功﹐可以接著剛才落地時的數目繼續踢下去。若逢33、3669等含有兩個“三六九”的﹐則需攻毽兩次﹐稱“雙攻”。攻毽時﹐可以取“謊毽”即“佯攻”﹐以麻痹對方。做這種遊戲的多是少年﹐伴隨著笑語歡聲﹐極有趣味。
民間少年踢毽時常伴有自編的歌謠﹐邊踢邊念﹐最為普及的歌謠是﹕“一個毽兒﹐踢兩半兒﹐打花鼓、繞花線兒﹔裡踢外拐、八仙過海﹐九十九一百﹗”前四句﹐每念一句踢一下﹐後三句每念一句踢兩下﹐總計十下為一個單元﹐踢完後可用手接住﹐稍事休息再踢。青年則不滿足於單純的計數﹐常常變換踢法﹐翻新花樣﹐如“對踢”、“倒踢”、“換腳”以及利用肩、胸、背、膝等身體各部位使毽騰飛﹐形同古代蹴鞠。
早在清代﹐民間已把踢毽子視為專門技藝﹐作為集體活動來舉行﹐在廟門前、廣場上或街口、巷口等處多人圍站﹐相互對踢或各自表演拿手招式﹐以娛身心。《帝京歲時紀勝》中說﹕
“都門有專藝踢毽子者﹐手舞足蹈﹐不少停息﹐若首若面、若背若胸﹐團轉相擊﹐隨其高下﹐動合機宜不致墜落﹐亦博戲中之絕技矣。”
當年﹐踢毽子的招式都有專用名稱﹐例如﹕用腳的內側與外側輪流踢毽稱為“裡外廉”﹔將腳掌後翻接住毽子再從身後踢到前面來稱的“拖槍”﹔若用膝蓋撞毽高飛則為“聳膝”﹔還有“突肚”、“佛頂珠”、“剪刀”、“拐子”等招式﹐名目極多。有的人可以與數人對踢數毽﹐也有的可以使毽飛繞身體終日不墜。在踢毽活動中﹐逐漸形成了一套約定俗成的規矩﹐大凡參與活動的人都自覺遵守成規﹐相互間均以“毽友”相稱。每逢活動時自動前往﹐約不相約。各家的花樣招式被視為祖先的遺產﹐共同的財富﹐注重互相傳授、教學相長﹐不得保守封閉﹐因此沒有派別、不立門戶。在集體表演時﹐總是相互補救、謙讓﹐不得喧嘩嬉戲和赤背跺腳﹐踢到精彩鼓掌助威。這一切均被視為“毽德”。北京人稱這種踢毽活動為“翔翎藝術”。踢毽子的著名藝人很多﹐清末北京的“毽兒譚”就是代表人物之一。據傅起鳳《中國雜技》記載﹕毽兒譚本名譚俊川﹐北京人﹐自幼喜歡踢毽﹐從13歲起﹐每天堅持練功達數十年﹐並利用業余時間到踢毽名手聚集的隆福寺、白塔寺、蟠桃宮等處尋師會友、推研技藝﹐練就了一身好功夫。他能一口氣連踢6000下﹐並接連不斷地表演20多套花樣﹐腰腿功底紮實﹐技藝嫻熟﹐名聲很大﹐後來下海賣藝、跑江湖撂地﹐以踢毽和耍飛叉為業。譚俊川於本世紀50年代去世﹐生前曾將自己踢毽的技藝編寫成《翔翎指南》於光緒二十八年刊行﹐是中國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毽譜”。
舊日﹐毽子都在玩具貨攤上出售﹐又有許多青少年自己動手制做毽子。從本世紀60年代起﹐毽子改為由體育用品商店經營﹐與羽毛球、乒乓球一樣受歡迎。過去北京地區著名的制毽藝人有“翎子常”﹐祖上原以制做清代官員的帽纓為業﹐民國後從事毽子的設計制做﹐九城聞名。近幾年﹐翎子常的傳人重操舊業﹐制做多種各式毽子﹐在秋末冬初和春節期間投放市場﹐作品仍保持著傳毽子的風貌。
毽子作為民間玩具﹐有著自身特殊的社會功能﹐踢毽子活動中充滿了創造和變化的意味﹐講究動作的優美、注重動中的美感。少年兒童從事這項活動﹐不僅益於增強體質促進發育生長﹐而且有助於培養靈敏嬌捷的作風﹐因此踢毽子是一項實際意義十分突出的活動﹐至今仍廣泛流傳於全國各地。
三 風車
風車也是一種非常普及的傳統民間玩具﹐通常用紙、竹或秫秸制成風輪﹐憑借風力不停旋轉﹐易制易行﹐深受少年兒童喜愛。中國風車起源很早﹐唐宋繪畫作品中已多有玩具風車的形象。例如南宋畫家李蒿筆下的《貨郎圖》中就有一隻小風車﹐安插在貨郎帽子的後面。這個小風車的構造極為簡潔﹕由三根細棍交叉成六角形﹐每根木棍的頂端各粘一面長方形小旗﹐中心設軸﹐軸與柄相聯﹐造型輕巧簡練。這種風車當是宋時較流行的一種。元代著名畫家王振鵬也有類似《貨郎圖》的畫作傳世﹐名為《乾坤一擔圖》﹐描繪了一個老人挑來裝潢玩具百貨的貨郎擔﹐他的帽子後面也插著一隻小風車﹐構造與宋畫中的風車基本相同﹐貨郎擔上端又有一隻風車﹐結構也如上述風車相同﹐隻是將六角增為八角﹐並在柄上加了一面三角形小旗。由此看來﹐古代這種小旗式風車流傳很久﹐自宋以後一直沒有明顯的變化。
現在﹐各地流行的各種風車大致可分為三類﹐即簡易風車﹐多角風車和大風車。簡易風車是在一根竹制或木制風車和大瑯n怠＜蛞追緋凳竊諞桓□裰蘋蚰局頻暮岣肆蕉嘶□啻礪淶卣沉秸判》街劍□岣酥醒□柚幔□崍□詒□希□齜緙醋□﹗兜劬╜拔□浴分屑鞘雋嗣髂╕姆緋擔?
“則剖秫秸二寸﹐錯互貼方紙﹐其兩端紙各紅綠﹐中孔﹐以細竹橫安秫竿上﹐迎風張而疾趨﹐則轉如輪﹐紅綠渾渾如暈﹐曰風車。”
這種風車的構造原理與上述宋元時風車基本相同﹐直到現在﹐仍盛行於廣大農村。
多角風車是中國風車中最有代表性的品種。通常用一張正方形色紙﹐自四角向中心剪開過半﹐依次折曲各角集於中心﹐中央粘一小圓片安軸﹐即為四角風車﹐兩三個一組裝在柄上﹐迎風齊轉。也可以用兩張正方形紙疊錯為八角風車﹐或用三張紙疊錯成十二角﹐若每張紙的顏色不同﹐風車各角即可呈現有規律的換色﹐色彩節奏整齊明確﹐十分好看。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八角以上的風車其每張紙的剪裁方式均不相同﹐必須預先設計好剪口的角度方張錯落套疊在一起。與多角風車相類似的品種又能有“瓜形風車”﹐用彩紙折疊成南瓜形﹐中空﹐外表瓜瓣層層疊疊﹐遇風即轉。瓜形風車在山東省南部如蒼山縣、郯城縣等地較為流行。
“大風車”是指源於北京市的花輪帶鼓的風車﹐舊日北京春節期間的廠甸總要有這種風車上市﹐是北京春節風物的重要品種。大風車的構造形式比上述兩種風車都要復雜。它的風車輪用秫秸篾片彎成﹐直徑約20厘米﹐用竹簽和秫秸桿做軸﹐以軸為中心放射狀紮紙條﹐紙條的另一端糊在圓圈上﹐很像車輪。風輪上的紙條染成彩色。軸的延伸部分裝有互相交錯的“撥片”。軸下並排用線絞住兩根小鼓槌﹔最下面是泥制的小鼓。風輪轉動時軸上的撥片撥動鼓槌﹐擊鼓作響﹐彭彭然﹐嘩嘩然﹐聲色俱佳。大風車每輪一鼓﹐最少兩個輪做上下裝配。又有三輪、四輪、五輪直至三四十個輪﹐所有風輪都安在秫秸紮成等堸G萇希□蚣蕓篩□莘緶值氖□吭□剎煌□男問劍□＜□撓小叭鍘弊中慰蚣埽□凹住弊中慰蚣埽□吧輟弊中慰蚣艿鵲取Ｃ懇患艽蠓緋滌卸嗌俑齜緶志陀卸嗌俑齬模□齜繾饗旆淺Ｓ腥□１本┤順０汛蠓緋擋逯夢蓍芟攏□秩咀漚諶盞幕獨制獃鍘?
玩具風車的種類還很多﹐其中又有不少風車被用做風箏和走馬燈的附件﹐例如帶鑼鼓的風箏上那鑼鼓架子就與大風車的結構完全相同﹔風箏上的“轉眼”實際上也是兩個小風車﹔走馬燈中軸的上端則必須安一個風車的風輪﹐以承受自下上升的空氣﹐並帶動機關動作。
四 鬃人
鬃人也叫“盤中戲”﹐是北京地區特有的傳統民間玩具﹐其基本造型是一個10厘米的小人﹐著戲裝、執兵器﹐放在銅茶盤裡﹐輕輕敲擊盤子邊沿﹐鬃人就會轉動、行走﹐有的還會揮動手臂做武打狀。人物造型多取材於京劇傳統劇目中的武功角色﹐如《古城會》中的關羽、蔡陽﹐《鬧天宮》中的孫悟空及眾天兵天將﹐《三岔口》中的焦讚、任堂惠、劉利華﹐《八大錘》中的陸文龍、岳雲、何元慶等等。
鬃人的頭部和底座是用泥捏的﹐身體內部用秫秸和棉花制作﹐最外層裹有紙制或紡織品制的“彩衣”﹐彩衣的款式、色彩和裝飾特點的按照戲劇舞台人物的樣式繪成﹐逼真、傳神、惟妙惟肖。鬃人的活動原理在於底座上粘有一圈長約1厘米的極為整齊的豬鬃﹐敲擊銅盤時產生的震動能使豬鬃不斷彎曲並迅速伸直﹐在這種彈性的作用下﹐鬃人就會不規則地旋轉、走動。有些鬃人的手臂是後安的﹐手臂中央活動軸﹐鬃人走動時﹐手臂即可上下擺動。鬃人的外觀華麗多彩﹐人物面部按京劇臉譜勾繪﹐敲打銅盤的聲響宛如戲劇舞台上的開場鑼鼓﹐鬃人在鑼鼓聲中盤旋打鬥﹐活現舞台上的精彩場面﹐極為生動有趣﹐所以鬃人又被稱為“盤中好戲”。
鬃人出自民間藝人之手﹐是民間工藝美術中的著名品種﹐但是﹐它的創作環境是清代晚期的京城﹐故不可避免地滲透著較強的宮廷色彩。京劇在清代中期已演化為宮廷藝術﹐鬃人取材於京劇人物﹐審美意趣也與京劇藝術之間存在著同一性﹐適應了文人士大夫與中上層社會成份的欣賞趣味﹐受到歡迎。清末﹐北京的鬃人集中在琉璃廠文化街一帶出售﹐有“都一齋”所產最為著名。據孫殿起《琉璃廠小志》載﹕
“鬃人﹐用紙和泥貼制而成﹐在足下豎粘豬鬃一圜﹐置銅盤內﹐以木棍輕敲盤沿﹐則鬃人借震動之力﹐在盤中旋轉﹐刀槍上下擺動﹐以都一齋所制者為佳。”
制做鬃人的著名藝人有王佩春﹐他的作品銷售於是白塔寺、護國寺、隆福寺各大廟會﹐名氣頗大。1914年﹐王佩春制鬃人參加巴拿馬萬國博覽會獲銀獎。後來﹐其子王漢卿繼承父業﹐從事鬃人的設計制做。本世紀60年起﹐有白大成學習制做鬃人﹐得到王漢卿指點﹐遂成為制做鬃人的專業戶。白大成繼承了清末鬃人的優良傳統﹐又有所創新﹐他創作的“八大錘”於1979年參加全國工藝美術展覽﹐受到行家好評﹐其他作品也多次參加各種展覽﹐得到各界讚許。
根據鬃人的活動原理和制做方法﹐北京地區的藝人又創作了新型工藝品“鬃獅”﹐用泥土分別制成獅頭與獅身﹐遍身粘滿毛線﹐底足處粘一圈豬鬃﹐獅頭、獅尾均用小彈簧聯接﹐放在銅盤裡輕震盤沿﹐鬃獅即會搖頭、晃腦、顫動著尾巴旋轉行走﹐妙趣橫生。鬃獅多為工藝美術工廠生產﹐不僅是有趣的玩具﹐也是北京地區的旅遊紀念品。
五 不倒翁
這是一種為人熟知的民間玩具﹐在全國各地均很流行﹐北方地區又稱其為“扳不倒”﹐形似醉漢或壽星﹐底部半圓形﹐中空底實﹐上輕下重﹐按捺之後在重力作用下旋轉不倒﹐是哄逗幼兒的好玩藝兒。不倒翁花色繁多、材料多樣﹐最常見的是紙身、泥底﹐用紙漿灌模或用廢紙粘糊成形﹐再用泥土捏制半圓的底座﹐二者粘合之後﹐表面糊凈紙、旋彩繪。要領在於底中的表面必須光滑圓潤﹐底部的中心必須沉重。也有用木頭做底的不倒翁﹐底部中心固定著鐵塊或石子﹔又有用小葫蘆挖凈內瓤做成的“葫蘆翁”﹐表面施彩繪、內部灌鉛﹔用雞蛋殼、舊乒乓球也可以做成小不倒翁。不倒翁的造型除壽星、老頭之外﹐還有多種﹐如“七品官”﹐依京劇舞台上的小花臉繪制面部、頭上安烏紗帽、活安帽翅﹐懷抱一枚大銅錢﹐旋轉搖動時帽翅顫動、滑稽可笑。山東省掖縣、河北省玉田縣及新城以及江蘇無錫等盛產泥人的地方均有各式不倒翁出產﹐並常常做成娃娃狀﹐頭上戲髻、兩頰緋紅﹐衣著塗做大紅大綠蔭蔽日﹐搖搖擺擺﹐憨態可掬。
不倒翁早在唐代已有出現﹐當時叫做“酒胡子”﹐是宴席上的勸酒用具。清人魏崧在《壹是紀始》中曾明確斷言﹕“不倒翁始於唐。”魏崧列舉了《唐摭言》中的記載寫道﹕
“盧連法不第﹐賦《酒胡子》長篇以寓意﹐序曰﹕”巡觴之胡﹐旋轉由人‘。今謂之不倒翁﹐又謂之勸酒胡。“
趙翼在《陔余叢考》卷三十三中也做過類似的考証﹐說﹕
“兒童嬉戲有不倒翁﹐糊紙作醉漢狀﹐虛其中而實其底﹐雖按捺旋轉不倒也。”
趙翼也引《唐摭言》說﹕
“考之《摭言》則唐人已有此物﹐名‘酒胡子’﹐乃勸酒具也。”
《唐摭言》系五代時王定保所撰﹐詳記唐代貢舉制度、典章軼文﹐傳世至今。魏崧與趙翼皆據此書定不倒翁始於唐﹐較為可靠。
不倒翁因其形制簡單﹐趣味性強而廣為人知﹐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玩具。又因其旋轉搖擺、按捺不倒的動態滑稽可笑﹐故世人常取其意用來形容處世油滑、搖擺不一的人﹐清代以來﹐屢見文人筆記中有用不倒翁狀人的記述。現代國畫大師齊白石先生也曾將不倒翁繪入畫幅﹐並題詞曰﹕“打破原來泥半丸。”諷世之意十分明顯。
不倒翁自唐代流傳至今一脈相承﹐體現了自身頑強的生命力。現在﹐除民間藝人制作的泥紙不倒翁之外﹐許多玩具廠、工藝美術工廠也設計生產竹木、塑料、陶瓷等材料的不倒翁﹐除了傳統的壽星、老頭造型之外﹐又出現了洋娃娃、胖和尚及各種小動物的造型﹐花樣翻新、品類甚豐。
與不倒翁同屬一類的民間玩具還有“跟頭翁”、“跟頭虎”﹐其基本形制是﹕紙糊、中空呈筒狀﹐兩端皆作半球形﹐中置鋼珠或玻璃球﹐置斜上﹐則借助於鋼珠滾動時造成的重心轉移而不住翻著跟頭滾下斜坡。跟頭翁在滾動時會出現前翻、側翻、倒立、直立等各種變化﹐令人忍俊不止。民間制做跟頭翁、跟砂虎多用蠶繭為外殼﹐掏了蛹蟲﹐放入鋼珠﹐糊嚴後略旋彩繪即成。現在﹐又有人取西藥膠囊外殼﹐內置小鋼珠﹐效果相同﹐取名為“聖誕豆”。這些民間玩具雖然微小簡陋﹐但所包含的科學道理和自身的趣味性卻很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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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的島嶼﹐相隔又千萬裡﹐不被淹死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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