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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這兩天收到的ㄧ封信之內容)
最近,我正在釐清問題。
因為我們家發生了一場重大的事故。
我媽在七月底過世了。
在七月十九號你來台中表演的時候,
我本來想什麼都別管就跑去看你的,
但是卻臨時取消了,因為我媽從六月底就住院了。
死因不明,
住院原因不明,
但是我媽很痛苦,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從放暑假的第一天,
都沒有辦法做自己的事,
每天每天都要跟我爸輪班照顧我媽。
一人十二小時,
我是早上,我爸是晚上。
爸爸很累,他早上要上班,
而且是個老闆每天處理很多事,
但是他對媽媽很好,媽媽的任性全部包容。
可能沒有睡到一兩個小時吧,
因為我媽太痛苦了所以都沒辦法睡,
所以不管是我和我爸都是緊繃狀態。
但是,我到後來,
漸漸受不暸了。
我媽媽一聲又一聲的呻吟,
好像把我全身的希望趕跑,
我開始消極,
對於媽媽的要求做不到,
又因為媽媽太痛苦所以常罵我,
我也沒辦法做太完整的調適所以完全的被影響。
本來應該是要照顧他的,
反而自顧自的睡覺看書。
不過就算如此,
媽媽有時候也會體諒我而勉強自己。
這樣卻又更不得了了。
媽媽是個任性的病患,
又查不出病情醫生只能推斷病情而下藥。
藥吃了沒有效,
所以後來媽媽就堅持不吃藥。
我們不配合之後,
常常被醫生有意無意的說。
後來有一次,
醫生對著我大罵:「你為什麼不叫他吃藥?」
我覺得很委屈,
因為他是我媽,
我根本不可能如此命令他。
因為生病,我媽也沒有胃口吃飯。
所以後來測出來的營養值比嬰兒還低,
但是他依舊任性固執的不吃東西。
我不想用我是小孩來為此作搪塞,
但是在當下的我,
卻真的只能顧好自己。
我覺得憂鬱已經席捲我的心頭。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無病呻吟。
我爸每天要工作還要應付媽媽,
卻可以如此堅強的走下去,
憑什麼我卻快要得憂鬱症。
我生氣自己的不堅強,
我討厭我不會情緒管理。
每天待在病房裡面,
很想要這樣子的日子趕快結束,
想要暑假去哪裡玩要做什麼讀什麼書。
什麼時候這樣日子趕快來臨呢。
大一的暑假很重要,
好好規劃可以進步很多學習很多。
我卻在病房照顧我媽。
為什麼我會這樣想呢?
他明明是我媽啊,
用一生來照顧我的媽媽。
我卻一直擔心著,
如果出了社會別人不用我怎麼辦,
所以我現在要好好的讀書好好的計畫。
大一暑假很重要,
但是沒有人會知道。
親戚只會看我在媽媽生病的時候還在學貝斯。
親戚只會看我在媽媽生病的時候還在看閒書。
大家覺得,暑假反正都是拿來浪費,
卻不把一些時間留給媽媽很不應該。
媽媽是突然身亡的噢。
病情失去控制,
就一覺不醒。
誰都沒料到這種事。
我記得我在媽媽過世的前幾天,
曾經在醫院的樓梯間大哭過。
我那時的已經把心態整理好,
希望跟父親一樣,可以適應妥當。
我媽媽突然說:「找護士小姐來。」
我問:「為什麼要找他們呢?」
他大叫說:「我不要你,我要護士小姐,你是白痴嗎?」
然後媽媽不吃藥導致我被罵,
接著我爸好像也訓了我一噸,
大概是家裡的事情沒處理好。
總之,一下子我就崩潰了。
跑去廁所不行,因為很多病人;
跑去洗衣間不行,因為有護士;
跑去茶水間不行,因為有訪客,
所以,我就跑到樓梯間大哭了。
因為哭聲太大,
樓梯間的回音感覺整棟都聽的到。
雖然哭聲大到連自己都害羞,
但是卻無法克制自己哭泣著。
我那時候覺得我好痛苦,
連聽五月天的歌都完全沒有辦法。
對熱血的搖滾樂覺得好吵。
大家都在暑假忙著進步,
我卻一個人卻停滯退後。
到最後的最後,
我還是顧著我自己。
這是令我最絕望的事。
現在,我回想,
我還是不要回到那時候,
即使是最後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
所有的幸福希望喜悅歡笑,
全部都被醫院和母親的病情而散的一乾二淨。
人終究是顧自己的,
除非是為了自己的小孩。
我這麼想著,
想到了母親。
又更慚愧了。
但是,我當時的確無法管了,
頭髮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掉,
非常愛護頭髮的我也不在意。
但是,這些痛苦,
我都沒有跟任何人說。
因為沒有人會了解。
大家只會覺得,
是在自哀自憐。
自己說自己痛苦也太不要臉了吧,
自己說自己憂鬱也太自作多情吧。
所以,我一直忍著不說,
也一直忍著不回頭檢視。
所以,我也沒有哭。
從來沒有一次為了母親身亡而哭。
說我很堅強,
不如說我逃避現實。
自從母親走了之後,
我開始對現在的生活做反省。
我覺得母親走了,
應該要有點改變。
我開始想著,
能力不足這件事。
到底是哪個環節弄錯了?
為什麼我這麼沒有責任感?
這一定不是什麼草莓族的問題。
一定有什麼環節錯了。
自己的限度到底是多少?
我從以前造成的失敗到底是責任感的問題還是能力的問題?
我才驚覺,我對自己行動力功效一無所知。
我只是認知方面有了了解,
就自己因滿足而逃避。
所以,
我正在反省,
我正在釐清,
我正在思考,
到底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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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知道
夜深人靜的時候
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
http://tw.youtube.com/watch?v=9yOO1JCdJ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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