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名: 涵之珈
店址: 天母西路5巷4弄8號
晚安。此刻是晚間八時。如果這盆形城市是一面湖，我便是從那頭看不見的對
岸，渡漫漫的一程來到這裡。
問我為何來到這裡，其實我不過只想逃開你及所有關於你的記憶；從彼岸到此
岸，這直線是我所能及最遠的距離。
我為何選擇這裡，另個相當重要的緣由是我要渡這條夜裡的河。
黑暗中的河流有一股令人懼怯的深邃，吞噬了整路昏黃的街燈以及來往市區的
炫影流光。黑色的河水潺潺流過城市沒有燈光的荒野，漫成一道淒冷的分野。即使
它仍在城市的版圖裡頭，於我而言卻無異於跨越了邊界，只要踏上另一岸，就等於
遠遠地遠離你了。
小記事本上編號第九家咖啡店 (也許是pub) 叫 Relax，店裡賣有 table service
的愛爾蘭咖啡。Waiter會一把火將咖啡中的酒精都燒光，留下威士忌的餘溫給你。
之後發現它有另外的名字，Relax只是幾個小小的霓虹字，偎踞在大招牌的右側。
拉下的鐵門縫中沒有透出任何光線，黯然的Relax像是上一位店主人殘留的痕跡，隱
隱流露分離的遺憾。
隔壁即將打烊的燒臘店老板說:「這pub的老板愛做不做的，一個月只來一次，
或兩次，上個月好一點來了十多天，大概看客人少不想做就不做喔。」
老板別擔心，我不是專程來看火光一現，我還有備案，就在附近的巷子而已。
窄巷中的一家小咖啡屋，開在繁華的天母商圈裡宛如一株不起眼的霍香薊。
走進綠色紗幔覆蓋的遮陽棚，waitress領我到最裡頭的四人座位，背後的牆上懸
掛了一幅米勒「拾穗」的千片拼圖，斜前方牆角有座玻璃櫃，裡頭有迷你包裝的Polo、
Armani香水以及看不出牌子的名牌絲巾。
(進門處還有耳環、衣裙及整套的服飾，這其實是精品店與咖啡館的複合體。)
我沒有告訴waitress我想在靠庭院的延伸平台坐下，面向黑暗的庭院，呼吸夜
晚盆栽的氣息，充滿二氧化碳的沉鬱就彷彿呼吸另一個人的呼吸。
這裡的咖啡不叫藍山摩卡曼特寧或花俏點的拿鐵卡布其諾，滿街庸俗的名字哪
比得上一杯東京愛情故事或Berbon別爾繽。
Menu記載著，東京愛情故事 : 摩卡、Kahlua、棕可可、伏特加與鮮奶油；喝起
來像不加鹽的眼淚。
你看了VCD，我怯怯地問起時你答是一個感覺還好的故事。
我必須承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確被赤名莉香化；想像自己裹著厚重的長大
衣，等候一整個寒風凜冽的夜晚，再若無其事的給你一個溫暖的笑容。這應是比甜
甜圈化還悲慘十倍的過程。
漸漸地明白愛情不是冰淇淋鬆餅，香甜美麗且冷熱兼具。最荒涼的時候像是暗
水裡的魚，游走後波紋亦消散，連遺憾都不著痕。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jazz，細碎的耶誕燈泡暈染出褪色的冷調；要了半價的續杯，
繼續著對於劇情的回想；離開的列車上，憶及過去而情緒潰堤的情景恍惚中有些熟悉。
那條屬於我們的河已然乾涸，沒有人知道, 它曾經淹沒一個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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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我仍體切地踏著，
而已是你底夢境了．．．
鄭愁予<<賦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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