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師訪談系列
「真理與方法」奠定伽達瑪地位
本報記者李令儀
伽達瑪廿三歲開始跟隨一代宗師海德格從事哲學研究，
兩人維持著亦師亦友的關係，伽達瑪一九六○年完成的哲學
鉅著《真理與方法》，更被視為是在海德格的基礎上，完成
哲學詮釋學的集大成之作；這本書不但是當代哲學的重要經
典，也標誌著西方人文思想的大轉折。
不同於近代西方許多活躍於政壇或其他領域的思想家，
伽達瑪是學院型的學者，除了哲學界外，伽達瑪學說對於文
學批評理論、藝術哲學，乃至後現代主義等，仍有不可忽視
的影響力。尤其伽達瑪曾分別與法國哲學大師德希達、以及
德國社會學大師哈伯瑪斯的論戰，更是當代思想界的大事，
影響深遠。
一九六五年起，當時的批判理論大將哈伯瑪斯，曾數度
在自己的重要著作（《知識與人類旨趣》、《論社會科學的
邏輯》等）中標舉伽達瑪哲學詮釋學的重要性，但他同時也
對詮釋學提出批判，認為忽視了權力的重要性，不具解放性
；而儘管伽達瑪的輩份高出哈伯瑪斯許多，他仍數度為文回
應哈伯瑪斯。一般認為，哈氏日後精心構築的「溝通理論」
，正從這段論戰中汲取不少養分。
一九八一年，伽達瑪與德希達在巴黎歌德學院展開對話
，更是本世紀哲學史上的盛事。雖然其後的哲學家認為這場
歐陸哲學的論戰，是一場「未曾聚焦的交手」，然而這場論
戰觸及的當代哲學問題，到今天都還為哲學家們爭論不休。
為伽達瑪奠下哲學史上不可動搖地位的《真理與方法》
，是伽達瑪構思最久的著作。台大哲學系教授陳榮華說，
《真理與方法》書一推出，就有重大迴響，不但再版數次，
一九七五年後更被譯為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地發行。
陳榮華強調，《真理與方法》一書的重要性，在於伽達
瑪指出「真理是不能依循自然科學客觀的方法來理解」，並
對科學主義和實證主義提出反思與批判。另外，伽達瑪也一
再在著作或學說中，強調詩、音樂、戲劇等藝術作品的重要
性，甚至明白表示藝術作品可以告訴我們真理。相對於康德
等哲學大儒認為藝術和美學僅能帶給人類情感上的啟發，伽
達瑪的藝術哲學也改寫了康德以後的德國哲學傳統。
出身書香門第的伽達瑪，父親是化學教授，原本希望他
繼承衣缽；然而伽達瑪十八歲開始接觸人文科學之後，便展
現出過人的天賦，二十二歲就獲得他的第一個哲學博士學位
，從此便與父親的期望越行越遠。
伽達瑪一九二八年在海德格的指導下取得第二個博士學
位，其後曾於德國馬堡、萊比錫、法蘭克福、海德堡等大學
擔任教授。一九七○年代伽達瑪從海德堡大學退休後，發表
他半自傳式著作《哲學的門徒》，也陸續完成《哲學的啟始》
、《科學時代的理性》等書，並退而不休地在歐美各國講學，
近兩年或許是因為健康因素，伽達瑪則較少公開露面了。
【1999/12/27/聯合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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