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勞評論】 1999.11.22
自由貿易，真正的救贖？
從90年代開始，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先進工業國家便開始對全球畫出一個
又一個美好的遠景，包括全球化、國家 將被消解、全球將成為一個毫無
阻礙的市場......等等，而透過一連串的強勢推動，我們正一步步地接近這
些從來 只在經濟學教科書出現的概念，並且將這些概念的達成視為未來
全人類幸福的唯一途徑。不過諷刺的是，這些 曾經譏笑社會主義是在畫
大餅、幻想烏托邦的全球化推行者，事實上，他們現在所畫的才是更為
巨大的大餅、 更不容質疑的烏托邦，而正在如火如荼推行的WTO，正是
這些歐美國家實行其烏托邦想像的重要工具。
全球化是實實在在的未驗式想像，而要建立一個沒有任何障礙的完全市
場，更是亞當‧斯密200年前的推想，其 實這樣的想像不過是要解決一個
根本的問題 ─ 貨不能暢其流，在原料、設備、商品、資金受到層層阻礙
的市場 中，將會使得商機受挫、經濟萎縮、最後並造成整個市場的崩
潰，為了達到市場的繁榮並進而使全人類受益這 個目的，他們認為必須
建立一個不受國家、關稅壁壘、不公平貿易種種侵害的完全市場。
貨不能暢其流是結果，難道自由主義者所歸咎的原因及自由貿易的解決
方案是一帖好的藥方嗎？其實並不盡然 。
首先，當今的全球經濟，商品早已經呈現了大量過剩的情況，以美國為
例，從1960年到現在，商品的生產速度 比消費速度成長1.27倍，呈現了剪
刀開口的情況，如果說造成這樣現象的原因是層層的貿易限制，那開放
市場 當然是解決問題的不二法門，在自
由貿易論者眼中，認為在阻礙消除、商品
便宜後，消費者將會大量的消費， 一方
面解決商品過剩的窘境，另一方面並再度
循環，促進生產的更為發達。
的確，生產和消費必須配套處理，大量的
生產必須靠大量的消費支撐，但貨物能夠
毫無阻礙地到達一地，並不 等於當地人
民有能力完全消費，當地的平均收入、消
費習慣、購買能力等等都牽涉到了商品的
消費量與使用量 ，而更重要的是，在企
業間競爭激烈、商品價格比便宜的完全市場中，一個體質虛弱的國家是
否能夠承受，如 果外國商品的引進帶來的只是促使本土型企業大量萎
縮，並造成當地的大量失業，那消費力將更為贏弱。
難道沒有人想到這個問題嗎？當然有，每一個要進入WTO的國家都有在
計算入會後所將造成產業衝擊、失業人 數，但大家都好像不當一回事，
都直接假設未來的出口擴增將填補這個漏洞，並且計畫將未來在世界市
場上有 競爭力的產業高度集中，以獲得更大的優勢。
這樣的邏輯更將造成生產的集中，再加上WTO自由貿易協定中對資本幾
乎是毫無限制的開放，近幾年來，資本 的高度集中開始成為趨勢，每一
件的購併案都在創世界紀錄，其後果是大量的裁員、財產的高度壟斷，
世界銀 行在今年公布的世界發展報告中表示，世界的貧富懸殊已經到了
怵目驚心的地步，在這樣的情況下，生產高度 集中、財富高度集中，而
工資不保證上漲、就業機會不保證增加，將造成消費相對不彰，短時間
的物價下跌不 過是刺激消費的短暫抽筋，如此，誰還能大言不慚地說自
由貿易有助於消費與全人類幸福。
當前WTO似乎已經作為全球經濟向前邁進的不二法門，而台灣在明年也
將加入這個傳說中的豪華俱樂部，但令 人遺憾的是，我們看不到一點點
的疑懼與準備。而更大的課題是，從亞當‧斯密開始所提出的自由貿易
理想是 不是一條真正的救贖道路，老實說，這200年來所謂的開放市場、
自由貿易，所帶來的只是資本集中、分配不均 的嚴重問題，到最後，生
產和消費仍然會脫勾，賣不出去的貨物仍然堆積如山，自由貿易所要解
決的問題會仍 然會存在，而得到的不過是歷史的恥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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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家說：「如果你們把僅有的一點東西交給我，
作為我辛苦指揮你們的報酬，我就讓你們得到為我
服務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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