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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齊晉□之戰(成公二年)──勇鬥須在關鍵時   楚癸酉﹐師陳於□(1)。邴夏御 侯﹐逢醜父為右2。晉解張御  克﹐鄭丘緩為右(3)。 侯日﹕“余姑翦滅此而朝食(4)”。不介馬而馳 之5。 克傷於矢﹐流血及屨2未盡︿?6)﹐曰﹕“余病矣(7)﹗”張侯 曰﹕“自始合(8)﹐而矢貫余手及肘(9)﹐余折以御﹐左輪朱殷(10)﹐豈敢 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_ 識之(11)﹖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 此車一人殿之(12)﹐可以集事(13)﹐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 執兵(14)﹐固即死也(15)﹔病未及死﹐吾子勉之(16)﹗”左並轡(17)﹐右援枴?鼓(18)。馬逸不能止(19)﹐師從之﹐ 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20)。 【注釋】 1師﹕指 、晉兩國軍隊。羞﹕同“鞍”﹐ 國地名﹐在今山東濟南西北。 2邴(bing)夏﹕ 國大夫。 侯﹕ 頃公。逢醜父﹕ 國大夫。右﹕車 右。3解張﹕晉國大夫﹐又稱張侯。克﹕即 獻子﹐晉國大大﹐ 晉軍主帥。鄭丘緩﹕晉國大夫﹐姓鄭丘﹐名緩。(4)姑﹕暫且。翦滅﹕消 滅。此﹔指晉軍。朝食﹔吃早飯。5不介馬﹕不給馬披甲。馳之﹕驅馬 追擊敵人。(6)未絕鼓音﹕作戰時﹐主帥親自掌旗鼓﹐指揮三軍﹐所以  克受傷後仍然擊鼓不停。(7)病﹕負傷。(8)合﹕交戰。(9)貫﹕射。 穿。肘﹕胳膊。(10)朱﹕大紅色。殷﹕深紅色。(11)識﹕知道。(12) 殿﹕鎮守。(13)集事﹕成事。(14)擐(huan)﹕穿上。兵﹕武器。(15) 即﹕就。即死﹕就死﹐赴死。(16)勉﹕努力。(17)並﹕合在一起。轡 (Pei)﹕馬組繩。(18)援﹕拉過來。枴〉襲)﹕鼓槌。(19)逸﹕奔跑﹐狂奔。(20)周﹕環繞華不注﹕山名﹐在今山東濟南東北。 【譯文】 六月十七日﹐ 國和晉國的軍隊在□擺開了陣勢。邴夏為  頃公駕車﹐逢醜父擔任車右。晉國解張為卻克駕車﹐鄭丘緩擔任 車右。 頃公說﹕“我暫且先消滅了這些敵人再吃早飯。” 軍沒 有給馬披甲就驅車進擊晉軍。卻克被箭射傷﹐血流到鞋子上﹐但 他一直沒有停止擊鼓﹐並說﹕“我受傷了﹗”解張說﹕“從開始交戰﹐ 我的手和胳膊就被箭射穿了﹐我折斷了箭﹐繼續駕車﹐左邊的車 輪因被血染成了深紅色﹐哪裡敢說受了傷﹖您還是忍住吧﹖”鄭丘 緩說﹕“從開始交戰﹐隻要遇到險阻﹐我一定要下去推車﹐您哪裡 知道這些﹖可是您卻受傷了﹗”解張說﹕“我們的旗幟和戰鼓是軍 隊的耳目﹐軍隊進攻和後撤都聽從旗鼓指揮。這輛戰車隻要一個 人鎮守﹐就可以成功﹐怎麼能因為負了傷而敗壞國君的大事呢﹖穿 上鎧甲﹐拿起武器﹐本來就是去赴死﹔受傷不到死的地步﹐您要 奮力而為啊﹗”解張左手把馬 繩全部握在一起﹐右手拿過鼓槌來 擊鼓。戰馬狂奔不已﹐晉軍跟著主帥的車前進﹐ 軍大敗﹐晉軍 追擊 軍﹐圍著華不注山追了三圈。     【讀解】 這是 、晉□之戰中的一個主要場面﹐勝負隻對當事人重要﹐ 對我們則沒有什麼關系。晉軍取勝的關鍵人物是鄭丘緩和解張﹐如 果沒有他倆﹐主帥卻克恐怕早就退兵了。 作為配角的鄭立緩和解張並沒有喧冥奪主的企圖﹐他們與主 帥同在一輛戰車上﹐受的傷不比主帥輕﹐承擔的擔子不比主帥輕﹐ 而所想到的是作為軍隊主心骨的旗鼓不能沒有﹐寧可一直戰鬥到 死﹐因而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使自己的軍隊以獲勝而結束了戰 鬥。   角色的交換看上去是偶然的﹐但人物內心境界的對比卻是鮮明的﹕主帥膽怯了﹐顯示了貪生怕死﹔助手著急了﹐表現出慷慨 赴死的決心。兩軍對壘勇者勝。誰先打退堂鼓﹐也就是先掛出了 不過一死免戰牌。既然被綁上了同一戰車﹐最壞的結果不過一死﹐說不定還會 “勇鬥則生”。   這個事例再一次告訴我們﹐隻有在關鍵時刻才能見出人物的 內心境界。無論一個人外表如何﹐身份地位如何﹐口頭上如何說 大話﹐畢竟這些都是外在的包裝﹐骨子裡是什麼貨色﹐要在關鍵 時刻試一試才知道﹐正如是馬是騾﹐要牽出來溜了之後才會明白 一樣。   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古人所具有精業精神和獻身精神﹐ 比我們要強的多。那時打仗大概還沒有工資和獎金﹐沒有勛章和 桂冠﹐憑的是自覺性。他們在挺身而出的時候﹐顯然沒有想到過 撫血金、烈士稱號、家屬子女待遇等等﹐真可是不計報酬﹐不 講條件﹐隻講奉獻﹐隻講忠於職守。 -- 紗雲拭皎月﹐月色益鮮潔。 ※ 來源:‧水木社區 newsmth.net‧[FROM: 166.111.73.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