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我被同學叫醒,恍恍惚惚中,上了遊覽車,告別秀林鄉,
前往在山裡的萬榮鄉,另一個讓我不敢去面對的村落。
萬榮鄉,人口和秀林鄉差不多約有一萬多人,相較於秀林鄉多為泰雅族原住民,
萬榮鄉則是兼有泰雅族和阿美族的原住民,
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形下,我們開始了我們的家庭訪察,
才一出我們大本營萬榮國小門口,我們小組便被5.6個小朋友包圍,
吵著要我們背他,吵著要帶我們去他們家,
我們便半推半就的到了一間類似水泥屋的地方和院子裡,
和一些原住民阿媽聊天烤火,聊聊他們當地的醫療服務,他們的衛生環境,
和她們的語言、音樂、文化、舞蹈,她們都一一滿足我們的好奇心,
我們學長姐被阿婆們逗的哈哈大笑,阿婆們也笑了,
「那不是笑,是無奈。」我心裡降子想著。
「那是種無能為力的眼神,不是友善。」我心裡這樣子吶喊著。
「只能跟著笑吧 ! 」這是我的結論。
我們背著小孩作嚮導,帶我們到她們的紡織工作室,
裡頭有許多婦女專心的正在織布,哼著我認不出來的曲調,
阿婆們說,年輕人越來越不喜歡這些傳統藝術了,
來這裡學織布的,有的是遠到從台北來的大學生,
有的甚至國外的年輕人,學成之後就不見蹤影,
連這個工作室都是漢人所建。
在學姊和阿婆聊天的同時,我站在她的織布機凝神的看,
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我看阿婆熟練的織著布,成果僅僅是一塊不到10公分長度,
昏倒,那織成一件衣服要多久阿?
阿婆說,日夜趕工的話,一件衣服一個月,背心半個月,
話說畢,依然又是?開的笑容,是充滿成就感的笑容,我還是只有-----
跟˙著˙笑˙
我們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戶實在是超級好客的原住民阿伯,
孝順著她年邁90的媽媽,他開玩笑的和我們交換條件,
只要我們唱我們的校歌,她就唱一首原住民歌曲,
當下,我本來差點就要開始唱「巍巍海嶽,風雲浩瀚……」
但是我們組的學長實在是太猛了,二話不說就唱起了港明中學的校歌,
逗的他們母子哈哈大笑,這是爽朗的笑,也讓我真的是笑開懷了 !
阿婆也是夠乾脆,母子兩一搭一唱,我們一邊打拍子,
一起唱著他們慶祝狩獵豐收的戰歌,如果說帶我去好樂迪或錢櫃,
我希望永遠和她們在這裡唱著,儘管我聽不懂,儘管我只是和著,
儘管我只是在拍著手,我也願意。
下午,是我來這裡的轉捩點,
我們發現當地的教會,和新興的基督教長老會,
我的學長告訴我說 : 基督教長老會的思想是偏民進黨,
讓我不禁聯想起,我在秀林鄉看到的一切,
政治=>國民黨、民進黨、和曾經用心經營的親民黨,
( 記得嗎 ? 宋楚瑜在當省長前的全省走透透,
讓幾乎所有的原住民捨國民黨而全數支持親民黨……)
宗教=>基督教、和傳統祖先信仰的矛盾,
政治加宗教=>偏民進黨思想的基督教長老會,
單單是這些議題,在原住民的部落就已經顯的交錯綜橫,
加上漢人文化的強勢入侵,和西方思想的介入,
好複雜!!!!!!!!!!!!
已經單單是我的同情所無法應付的了。
更何況還有所謂的9族,記得嗎 ? 原住民總共有9族,
每一族又有每一族的問題,又有每一族的主觀和民族性,
相形之下,我們全部都變的好渺小。
我們小組為了原住民的將來而激辯著,
另一個小組則主張「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既然即將沒落,
我們漢人何必大費周章幫原住民重建文化,幫他們扶植,
這個說法則是被其他組抨擊的體無完膚 !
我們組學長姐提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方法----即是「民族自決」
我們所能做的是,幫助他們加強教育水準的提升,
培育原住民的知識份子,使他們自己思考,自己決定自己民族的將來,
這是我們認為我們所能做的最有效且最根本的方法,
一味濫情似的同情,除了傷害他們,也是苦了自己。
晚上,我們和當地原住民一起同樂,一起玩遊戲,一起唱歌跳舞,
和小朋友一起飆「冷笑話」,一起耍笨,一起蹦蹦跳跳,
讓我度過了歡樂的一個晚上。
這是第三天,越來越明朗,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能貼近事實,
但還是睡不好,因為今天我們睡睡袋,睡在國小的活動中心裡。
山上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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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 朋馳
Karl Benz (1844~~1929)
發明的過程,遠比完成時的剎那有趣多了.....
Inventing something is more fun than having invented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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