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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二八那天,口袋里只帶了一盒“紅塔山”  ,很快就被瓜分光了。陳先生之前,是位女大學生,不知是哪位教授的女弟子,主動過來問“我抽一支好不好?”我說好啊,給她火机  ,女孩子點上煙,坐在旁邊深吸一口,對我說“大陸的煙不錯啊  ”我說“沒吸過大陸的煙?”  回答“沒有”。我問“到過大陸沒有?”  還是“沒有”。我說凡是香煙都會上癮,大陸的也一樣,你要去大陸的話,說不定也會喜歡的。她就笑  。到此為止了  。要是在大陸,我就主動給她點上了,還會“深聊一聊”︰)  因為不知道她的導師是誰,“地形不熟”  不敢“ 造次”,哈哈   陳先生一邊抽著“紅塔山”一邊對我講他的“光輝歷史”  。說“當初二二八的時候我曾跟謝雪紅一個床上睡過覺”。我開玩笑,說“謝雪紅可是女的呀  當時年齡也不大吧?哈哈”他也笑,說你這小子想到哪里去了?  那時候光顧打仗,睡覺連衣服都不脫的,有個地方能躺一趟就不錯了,哪里還分什么男女?  。我說“那你到底是不是“匪諜”呀?你要真是共產党  那咱們可就是同志了”。他一听就笑  說“國民党給我灌辣椒水,灌汽油,殺我的頭  我都沒承認,你一說我就承認么?哈哈  ”說完還感嘆  “那個灌汽油可是真難受啊  ”。我說你現 在都七十多歲了,抽煙沒問題?  夫人不嚴加管教么?他說“在家里么,總得擺擺樣子,這出來么  嘿嘿  我這身体可是好得很”我聞言大笑   在去吃飯的路上,過“總統府”前的某某大道  非常寬闊,跟北京長安街有一比。雖然太短了點,但也算是使我唯一一次感覺台灣的大街還算是“街”   站在斑馬線上,我舉起相机,對准薄霧中的“總統府”   陳先生笑著打趣  ︰“這個怪東西是日本殖民的印記,人家韓國人早就把它給炸了,只有我們台灣人還留著,我們的阿扁就在里面辦公呢  你要不要去敲敲門讓他簽個名啊?”我也笑,說我要去的話只會帶著炸藥包去  ,不行,不值,還是算了吧,跟他一起死我都覺得臟。我恨不得把此人挫骨揚灰  他、還有那個日本鬼子李登輝,坏事做盡,死了我也要把他們挖出來鞭尸! 陳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說當初某年,現在已經死了的那個黃信介  當時領著個小伙子來見我們,我們正吃飯呢,就進來了  ,說這年輕人叫阿扁,希望大家以後多多關照、多多幫助  。那時候阿扁跟你現在差不多呢  年齡差不多啊。你看人家現在,已經是總統了  。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是在這里吃飯呢   我說是啊,當初你們都是一起的,民進党當年也不是獨的嘛,當年不都是手拉手一起跟國民党對著干么  ,怎么就一下子  ? 陳先生還是笑,說是啊,當年我們都是一起的,一模一樣。後來,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夜之間  人家就不是中國人了,你問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啊  。我們可都是一起上的學,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腦袋都一樣啊,可怎么突然就變了呢?就好像成了另一個人  不明白。 我說“你們吃不吃虧?”  要是跟他們一樣,你們中間早就應該有“部長”什么的了,不跟他們一樣,你們現在苦得很  ,反獨的活不起,當教授的沒有好的教學環境,想當官的那是門都沒有  你們圖什么? 呂教授接過話頭  “你要明白,要是我們這些人過去,那只有賣身投靠。只要我們肯過去,要官有官、要錢有錢。他們那些人算什么東西?  我們當年拼命的時候他們在哪里?資格比不上我們嘛。也有過去的,原來是我們中的一個,現在是民進党的高級干部了,一到那邊就當大官,錢有了名有了,寫個東西也能出版了。可是,這里面有個大是大非問題,反正我們是不去了  。你見到的這些人,這都是剩下來的,這才是台灣真正的統派,徹徹底底的統派,你可不要去看那些國民党余孽的‘統一’表演,他們這些靠表演活著的  在台灣早就臭不可聞了,明擺著是吃兩岸 的飯,我們跟他們斗了這么多年  國民党是什么玩意我們還不清楚么?當初凶得要死,現在是癩皮狗。” 會後一起吃飯的人并沒有多少。大多數人都走了  。八十多歲的林先生被我拍下了背影,在夕陽下,風衣微微飄著  。他坐牢三十四年,是他們中的老大哥,也是台灣之最,超過了南非的曼德拉。不知為什么  我當時只想照下他的背影。 等到最後的十几個人在飯桌旁坐好,我說“今天你們請客吃飯,我請客喝酒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2.108.17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