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TB4 (臺獨B4)
看板China-Taiwan
標題臺灣之行(5)
時間Thu Nov 27 11:22:34 2003
呂教授坐在我旁邊,忽然問我“吃過檳榔了沒有?”我說不但吃過,還吃了一顆“倒吊子”,問“感覺如何?”我說“极爽,爽的我有些冒虛汗 ”于是滿桌大笑。又問“在哪里吃的?見識過我們的檳榔西施沒有?”我說最有感覺的是在林森北路的小歌廳里,半夜里嚼著檳榔与小姐們玩骰子賭喝洋酒 。又是大笑。問“戰績如何?小心被我們台灣女人騙啊。”我說那還用說 半小時之內我只喝了一口,跟我玩的那個小姐去了三次衛生間,估計吐得一塌糊涂,最後已經搖搖晃晃 恐怕是想騙我也力不從心了 。問“那种地方感覺如何?”我說气氛還可以,一曲《流
浪到淡水》,燭光搖曳,頗有情調。只是我看阿扁空喊獨立不太現實,連小歌廳里的游戲都是我們大陸傳過來的 ,我一去就感覺不對勁,很奇怪,結果小姐們告訴我說是台商們從大陸學會了又傳回台灣的 哈哈哈哈,要是台灣再三通放開的話 嘿嘿 。呂教授笑著說“你還是應該見識一下我們台灣的檳榔西施 否則有遺憾啊 回頭讓藍先生帶你去”我說這次就不去了,再有机會再說吧 還有人非要帶我們去看跳鋼管呢,結果正好人家失火了 沒去成,哈哈。
我問陳先生︰“你這二十五年大牢怎么樣?感覺如何?”
他說︰“我們是政治犯,抽煙喝酒都是別人送,跟國民党對著干的政治犯那地位是很高的,我們是大哥,別的犯人都很尊重我們”
我再問︰“有比你長的么?”
他說有啊,我這二十五年只能是小弟弟,最長的那個你也見了,三十四年。開始大家一起進去,後來我放出來了,他們還在里面呢,走的時候對我說‘你這家伙出去還得再進來’,等我在外面娶了老婆,又被關進去,他們還在呢 于是大家又見面 ,還說呢,看怎么樣 又進來了吧,我說這回不但又進來了,還多了一個 老婆也進來了 哈哈哈哈。
我說你這是典型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要把牢底坐穿嘛,哈哈。說實話我還是覺得你是我們共產党。于是滿桌大笑
半晌,呂教授指著陳先生問我︰“你怎么看他這种人 ”。我說我早就想好了,雖然他不承認是我的同志,但我還是得表揚几句 陳先生,像你、像你們這樣的人,不偷不搶,坐了國民党几十年的牢,死過几次的人, 不管你們是因為什么原因進去的,不管你們是什么思想,不管你們是什么主義,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我都要說,你們是值得敬佩的人。台灣應該為擁有你們這些人而感到驕傲,你們是真正愛台灣的人,你們都是台灣人,真真正正的台灣人,有人竟然說你們這樣的人是為了鬧獨立才搞的二二八,那是誣蔑!那是喪良心!我像所有了解你們的人一樣愛你們,
敬佩你們。現在你們老了,但你們的事跡不會老,你們的人還在,還在繼續站立著生活,我是晚生後輩,來自海峽另一邊,不是台灣人,是大陸人,你們坐牢的時間比我的年齡都要大,差距很大,但這些都妨礙不了我們相識,現在我們認識了。以前不知道,但現在知道了。我是跨越海峽過來的,以前不可能,現在也很難,來一次不容易,了解你們更不容易,這酒也是大陸的酒,雖然現在台灣也能買到 但我還是自己背過來了,我這么做 就是為了真真正正地敬你們這些真真正正的台灣人一杯。 能講日本話、閩南話、國語的台灣人越來越少了,這其中的像你們這樣的
台灣人更是少了,現在咱們在飯桌上喝,以後你們要是再被關進去,不管是哪個党、不管是因為什么,叫我一聲,我是同犯,我也進去,還帶著酒來 陪你們繼續喝
吃完飯,該回酒店收拾行囊了。我和呂教授走在大街上。
“呂教授,下午給你打過電話,有個女孩子接的,說你昨天就出門了,我那時還不知道你赶來杬加這個會。 是不是你的女儿啊?聲音很好听 ”
呂教授吃了一惊 “女儿? 不會啊。”
我也吃了一惊 “難道是師母? 可那聲音真是 好像 嗯 ”
呂教授哈哈大笑,說你這話要是當著她說,那就心花怒放了,一定好好款待你呢
我有些尷尬 ,“說實話呂教授,我真是感覺台灣的女孩子們比較溫柔,說話聲音輕,做什么動作也 柔和吧。”
“小伙子,你可注意了,第一印象很騙人的 哈哈。反正我這几十年是沒覺出台灣女孩子怎么溫柔的,更沒覺出說話聲音輕 哈哈哈哈”
“啊?不會吧 。你當老師當的 是不是要求太嚴格了?”
“哪里哪里,第一次与第二次就不一樣 。就說你師母吧,的确像你說的那樣 很溫柔是吧,不過,那是只在接電話的時候 哈哈。再說,結婚之前溫柔、聲音小 等結了婚你再看,哈哈。還有,對客人、對你 那當然是溫柔的,可對我呢 ,哈哈哈哈 ”
呂教授過了元旦又要來大陸開會了,是那個漂亮的女博士生打電話來告訴我的。
我呢,自然還是老樣子 你抽你的大衛,我抽我的万寶路,誰抽完了誰抽誰的;你請吃菜、我請喝酒,吃喝完了互請聊天
漂亮的女博士生也來 ,說她還沒見過北京的雪呢。我說北京冷,你身材挺好的 即便穿上羽絨服也不顯胖
三個月前在一個刊物上見到過一次藍先生的文章,還有他的照片 ,眼睛還是紅紅的,在台灣時他說過“這次來不及了,等你下次來吧,我領你去‘巴黎公社’好好喝一喝,那是咱自己的店。”
呂教授的環境并不好,大環境是“獨”的,所以他心情并不好,經常自己一個人喝悶酒,飲少輒醉,多次被學生們抬到床上
漂亮的女博士生也是“統”的,所以上次來北京的時候對我說“我有种自由的感覺”。
藍先生呢,夫妻兩個人,一個人頭上騎著一個孩子,冒著雨 去上街游行。我對他說過“你這樣的人也有人愛,還給你生孩子 ,說明台灣的女性很值得佩服。”
陳先生已經把病養好了,十月份我送給他一份小禮物 几管毛筆,那是湖筆,我覺得那是最好的筆了
2001年12月,在北京的奧林匹克飯店,我帶著一瓶杏花村汾酒去看望來大陸開學術會議的呂教授
那次是我和他的一個學生把他抬到床上去的,那是在後半夜一點半鐘。這之前我們聊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你支持打台灣么?你們說的武力解決台灣問題 你支持么?”
我說“不”。
他問“為什么不?”
我說我不會。 我其實很想打,真的。就算是死掉 也非常想。我很希望自己戰死在解決台灣問題的戰場上 ,絕大多數像我一樣的大陸年輕人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我還是不會 還是不會支持武力解決 。
因為台灣有你們。我了解你們。正因為我了解,所以我無法下決心往你們的房子上扔炸彈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炸死你們,下不了這個決心。所以不支持。我只能等,等著你們一個個都死去。你們死掉以後,沒有你們的聲音,我就再也沒牽挂了 。
他明顯是醉了,我們是坐在地毯上聊天的,他已經歪在牆上 眼睛都睜不來 ,听完我的話,他說︰“我是個老頭子了,還這么有信心,你是年輕人 更應該有信心啊。我告訴你,我有信心看到咱們中國和平統一的那一天,我一定能看到的 ”
然後我就跟他的一個學生把他抬到床上了。
當時房間里有他的三個學生,兩個女孩子,一個男孩子。他是他們的老師,後來讓他們到大陸來讀研究生 希望他們了解大陸,研究大陸,關心兩岸的大事 踏踏實實的為兩岸的和平作出貢獻。
上個月,他那位在北大讀研究生的學生結束了論文,在北京三年之後 即將回台灣了。我們曾在北大校園的餐廳里吃過飯,我問過他 你回去之後能找到工作么?且不論你是在大陸讀的碩士,還是學哲學。即便是台灣本地的大學生 在台北也是几十個人爭一個清洁工的名額,就業環境不太好啊。對你這樣的會不會有歧視?他說應該不會吧,仔細找一找應該能找到工作,包括到學術研究机构做做學術研究。我不回去怎么辦呢,就算這里再好 可我畢竟是台灣人,我來這里學習也是為回去呀。
我問......你的父母當初同意你來么?他說他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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