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碧在電話那頭笑著,
她對自己的小鎮渡過一次族群衝突的危機而高興。
一個在全球化經濟體系中,
自認為是受害者的歐洲小鎮,
還有一定的理性,
不至於把經濟生活與文化認同上的挫折發洩在族群衝突上。
我想著在台灣,被媒體與政客鼓吹得高漲的族群問題。
在選舉的狂熱過去之後,留下的深深裂痕,要怎樣來修補呢?
也許,我們得承認,
真的有「你們」、「我們」之分,
文化、語言、移民先後,
個人與團體的歷史經驗就是那麼不同。
不同的認同,不同的歷史感與不同生活文化,
在理想的狀態下,是可以共同生存,
讓一個社會更豐富多彩的。
但是,在經濟困窘,對前途充滿不安,
身份認同變得很混亂的時刻,
這些相異的點,忽然就變得刺目,相互不信任,
每個人都覺得另外一種人是贏家,
自己所屬的族群是受害者。
卻不知道這樣下去,
最後的贏家是腐蝕人心的恐懼與憤恨。
就像頁斯德登小鎮上,
有個年輕女孩誠懇地想知道:
「為什麼你們看不慣我們?」
因而開始了一個對話的可能性,
我也很期待在台灣年輕人的期待下,
開始出現一種不耍嘴皮,
不規避問題的族群對話,
先把內心的恐懼與憤怒講清楚,
並把眼光放到更寬廣的脈絡中去看我們面對的問題,
比如說:全球化經濟體系對台灣的認同與文化發展的影響。
我對經濟發展所知很有限,
但是總覺得,在務實的台灣社會,
解開族群心結的關鍵,和經濟的發展是很有關係的。
過去的金權政治,與現在面對的全球化經濟體系的強大吸力,
可能才是許多苦悶的源頭。
原住民的苦境,城鄉的差異,南北的歧見,
也許並不完全是一個台灣內部的問題而已,
也不只歸因於台灣與中國之間的緊張與歷史糾葛,
在全球化的過程中出現的認同危機,
與害怕成為新經濟的輸家的焦慮,
也許才更是造成族群無法合諧相處的根本困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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