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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7 台灣日報
美解密檔案「台灣之台灣化」
文號：A－XXX
機密
受文者：國務院（國務院戳記標明於1970年7月23日收到）
知會：曼谷、香港、吉隆坡、漢城、新加坡、東京、太平洋總司令、美國海軍
發文者：台北大使館題目：「台灣之台灣化」或「中華民國能存在到1984年嗎？」
參考：台北A－XXX號文件，1969年3月28日；台北A－XXX號文件，1970年7月1日
註：本電文陳述本館台灣事務專家的個人分析，該員駐台五年，於本月離台。
中國人在消失中
中國人正在逐漸而無可避免地消失於台灣政治舞台。他們每年都有更
多的人死去或移民海外。並不是中國人被撤換，而是沒有足夠的年輕
中國人可以填補他們遺下的空缺。有三分之一來台的中國人是軍人。
他們不是單身，就是拋家別子而來。但由於他們卑下的社會地位與微
薄的軍俸以及中國人的身分，他們大多無法在台成家，他們勢將絕嗣
而歿。那些成家的，則娶台灣人或原住民為妻。他們的子女在人口統
計上固然算是中國人，卻是由本地母親在台灣帶大，他們不可能具有
完全與父親一樣的態度與忠誠。
中國的精英分子、高級官員、與富商帶著家眷來台。家庭關係使得其
子女得以接受可能的最好教育，他們充斥於各大學。數年之後，他們
又佔了出國進修的留學生之多數。但他們幾乎沒有人，頂多也不到百
分之五回到國內。到了今天，每個高級官員都至少有一位少爺或千金
已成為美國公民。他們以此相互誇耀。
既然缺少年輕的中國人，政府不得不進用台灣人，以致今天超過四分
之三的現役兵員，以及近半非現役的軍官都是台灣人。甚至精英部隊
，一度是血統純正的中國人的單位，如憲兵，現在也不得不接納台灣
人，或減少現有員額。公務人員考試，使得許多台灣人得以進入公務
機關，特別是新機構，如國際經濟發展與合作會議（CIED），或國民
政府遷台後加以擴編的部門，如司法部。這些台灣人目前尚未進入決
策階層，其機構的政策還不能反映他們的存在。
台灣人已覺察到中國人正在消失中，更老到的且已知悉他們移民美國
的情形。他們還計算過立法院，監察院與國民大會中成員的平均年齡
。“不出二十年，他們就死光了！”這些台灣人高興地預言。
他們不想加入這消失中的少數集團。他們學習他們的語言、北京話，
因為它有用。他們也因為同樣的理由加入國民黨。但沒有一個台灣人
想要以中國人的身分出現，雖然他們有很多人可以輕易做到。甚至想
在教育部這類中國人機構求發展的本土青年，也都會爽快而自傲地
承認自己的台灣出身。
台灣人不要變成中國人。倒是相反的情形可能發生。既然他們對中國
人的人口比例佔八比一的優勢，他們終將吞沒後者。我們已經可以在
中國人的基層社區看到這個現象。對一個位居黨、政、軍高位的中國
人而言，其安全與成功，全繫於儘可能做一個中國人。他只說北京話
，尊崇蔣介石，公開贊同反攻中國，以討好其上司。但不在位的中國
人必須在台灣人之間討生活，較年輕而有適應力的便學習閩南語，有
的甚至就試著做起台灣人。隨著中國人建立的體制日益老化與磨損，
由基層開始的這個同化現象也日益普遍。如台北A－237號文件所示，
即使在位的中國人也在適應島上的生活，變得更像台灣人。
都市化腐蝕國民黨的控制
實際上，不待全部中國人都死亡，離去或變成台灣人，台灣人就可能
已經接收了政權。在決策階層，台灣人已在緩慢取代中國人。徹底滲
透該體系，以致完全控制它，可能需要數十年。但與此同時，都市化
、教育和其他社會變遷，正逐步腐蝕中國人對台灣人的控制。這個島
嶼正由單純中國農民的鄉土變為現代工業化的都市社會。中國人越來
越難以統治它。
就距離而言，一個台灣人從鄉下搬進城市，可能只有幾里的路。但就
時間而言，卻是一下躍過一百年，由儒教的中國進入現代世界。他離
開他的大家庭，建立起自己的小家庭。他在村子裡的生活雖然窮困卻
很安全。一旦生病或收成不好，親戚朋友會接濟他。在城市卻可能無
人理會。他會發現都市的生活很不安全，令人害怕。
往日在農莊，他被納入一個持久的人際關係網絡。他屬於一個家庭、
一個宗族、一個村落，一個地方政治派系。土地改革撼動了這個網路
，但它仍然存在，且決定著鄉下的政治。農村社會如今還是一個依據
家族、財富、年齡而建立的階層社會。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其中的地
位。控制住頂端的那個人，就控制住鄉村。“掠班甲頭”，就是台灣
人用以描述這情況的一句俗語。現在國民黨幾乎抓住了每個聚落的頭
領。國民黨官員沒有宰制群眾的能耐，卻有操縱單獨個體的天才。實
際上他們已運用這項才能把所有農村的領袖都吸收到黨內。他們通常
都能控制住這些人，然後在相當程度上透過他們去控制台灣農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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