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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轉錄]童年與想像-黃榮村
時間Sun Feb 20 11:13:38 2005
2005.02.20 中國時報
童年與想像
黃榮村
小時在員林鄉下念了十二年書,很多外省囝仔與外省老師台語講
得溜得很,平常在一起玩也沒什麼感覺,祇有當上一代偶爾講起誰嫁
給那個外省人時,帶點神秘而已。當時幾乎每個人家境都不好,互相
幫忙的機會倒是很多。老友陳浩這個南部來的外省囝仔,寫了一本《
一二三,到台灣》,讀了之後,童年的回憶一下子全出來了,他寫的
活生生就是我們當年的生活。換到今天,倒是我們這些離鄉背井到台
北的中南部台灣人後代,講起台語來像外國人,令人受不了。更嚴重
的,每屆選舉,本省、外省的區分似乎一下子又醒目起來,但事後再
看,又好像沒事一般。這幾年好像變得比較嚴重,應該是與五十多年
來第一次政黨輪替下的不適應有關,也許慢慢又會好轉吧。
一位外省朋友的父親曾講過這樣有智慧的話:台灣人難以理解外
省人的焦慮與不安,外省人也難以體會本省人的悲情。早期外省人歷
經戰亂之後的流離失所,心中有很濃的「概化性焦慮」(
generalized anxiety與害怕不同,因為並非有特定的害怕對象),
這是一種具有普遍性又講不清楚的不安。早期台灣人則在長期殖民與
威權統治下,更有濃得化不開的悲情,是一種「習得的無助」(
learned helplessness),發現在制度性的牢籠中,再怎麼想辦法好
像也無濟於事。隨著時間以及社會的進步,其實已事過境遷,但當年
的人還是固著的認為別人不可能了解自己「第一人稱」的深層感情。
研究心靈與意識現象的學術圈中流行一句話:「身為蝙蝠的悲哀是什
麼?」(What isit like to be a bat?)亦即這種第一人稱的經驗
,外人如何能穿透蝙蝠的心理狀態來進行理解?前總統李登輝說的「
身為台灣人的悲哀」,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基本上,這種想法是沒
錯,但是假如雙方堅持到一定程度,旁邊又有政客在火上加油時,這
種情緒可能會被增強到脫離現實的地步,開始出現指責對方不知悔改
、鴨霸、勾結、陰謀切斷文化傳統等令人皺眉頭的話語。
人間條件往往形塑一個人的特定意識形態,讓人的想法愈來愈不
同,這是無可如何之處,有人認為溝通與互信才是治療良方。話是沒
錯,但若小時候沒有和睦相處的經驗,長大就缺了一個平台。現在的
省籍與族群紛爭,除了是選舉的政治操作外,有相當程度是老一代之
間的矛盾,過去歷史的恩怨該結清的就去做吧,但下一代實在沒必要
去蹚這池混水。所以中小學的教育就變得很重要,像鄉土語言與教材
的共同學習,其實也是培養共同生活經驗的一種,甚至可拉近上下幾
代的感情,沒什麼好反對的,增加台灣史地的道理亦同。但是在推動
這些事務時,也不必採用肅殺的語言,或賦以沉重的意義與使命感,
這樣做反而會讓這些事情連上意識形態或過去被扭曲的歷史,變成是
大家不可承受的重。中小學生應該輕輕鬆鬆的學會這些,不要弄得太
難、盯得太緊(縱使學數學與科學,也不能這樣),學生們花時間共
同發現台灣鄉土之樂之美,共同了解古中國的文化傳統,長大之後,
自然會在有共同背景的平台上對話。想想看,當大家有共同的語言與
經驗時,沒事還會弄翻桌子,吵得左鄰右舍不安寧嗎?若有這種人,
大概就是政治動物吧!
John Lennon一首歌〈想像〉中有一段:想想假若人們都無私欲
/我懷疑你是否能夠做到/不須憂傷更無饑饉/四海之內無非兄弟,
想想假若所有的人民/共同分享這世界。想想,相處之道有這麼嚴重
嗎?我祇懷疑你願不願意去做!
(作者為淡大教授)(本專欄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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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you can see the coming battle
You pray the drums will never cease
And you may win this war that’s coming
But would you tolerate the 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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