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訊] 報內革命！腦內革命！

[jeunder (ﰠ)]

報內革命！腦內革命！  四大報選後大震盪內幕  林瑩秋

    一次總統大選，二顆土製子彈，三個「最後一役」的候選人，在台灣
各家報紙內部「點火」，搞得藍綠之間明的衝突、暗的不爽，戰情還延燒
到台灣社會各個角落。新聞界經過這次慘烈戰役，媒體老闆和記者都元氣
大傷。選後，若干有自省能力的新聞人開始認真思考：「台灣媒體到底是
怎麼了？」走過尖銳的對立和撕裂的傷痛，或許平面媒體記者有機會發起
一波自發性的「腦內革命」。


選前中時報系內部鬧得沸沸揚揚，選後「藍綠指標股」都升官

    選前，中時報系內部已經為新聞立場而鬧得沸沸揚揚，跑過綠營新聞
的張瑞昌、陳玉華等資深記者，都曾因報社處理政治議題方式而請辭或抗
議；泛藍舉辦的三一三大遊行，報老闆余建新被發現在住家附近搖著國旗
表示支持；選前余建新「南巡」，雖是為了要更了解南台灣選民的想法，
但他與綠營人士對話中，讓與會者也感受到他有意無意間傳遞「如果泛藍
獲勝，希望民進黨能安撫群眾不要暴動」的訊息，讓中時報系被外界貼上
藍色標籤。

    因此，開票夜對中時高層是漫長難捱的一夜。對於如何處理選舉糾紛
，內部有些不同意見，余建新更罕見地數度下樓到編輯部關切狀況，並親
自敲定頭條新聞，還與主要幹部有見解不同的爭論。

    選後，總編輯黃清龍、副總編輯兼採訪主任夏珍，雙雙遞出辭呈，時
報內部傳言黃清龍與民視有接觸，夏珍與蘋果日報也有互動。甚至中時主
跑總統府的記者林晨柏，還因特稿遭長官修改後聯名刊登，認為與他原著
頗有落差而打算控告夏珍，使這「部屬告長官」的奇聞傳遍新聞界。

    這些內部緊張關係，加上連宋敗選街頭抗爭不斷，讓中時被認為色調
偏藍的高層人士，承受極大壓力，激情退去，回歸平靜，中時政治組所有
請辭的都被慰留，而張瑞昌轉任主任記者兼總編輯特助，跑總統府的吳典
容接替成為政治組主任、何榮幸升副主任兼國會組召集人，跑國民黨新聞
的羅如蘭也升主任記者，並對總統府、行政院、立法院等路線局部調整。
雖然「藍綠指標股」都升官，但同事卻對這樣的人事安排另有解讀，短時
間內也回復不了過去感情，大家公事公辦。


聯合報系「寧靜革命」震撼內部，王文杉發信、王必成發火

    這一波中時新聞「政治戰」中，記者對內奮戰的力道遠大於與對手報
競爭作戰。有記者選前自動停休，死守新聞崗位，不但猛發主跑路線新聞
，也常越界寫批「對方陣營」特稿，但選舉結果令他難以接受，在開票夜
揮淚寫稿，選後一段時間沉澱，又因心情沮喪，無心上班，常臨時請假找
人代班。同事看在眼裡，深覺同情，也對記者跑新聞投入到這種程度覺得
不可思議，開始反躬自省。

    還有立場不同的中時記者，認為報社處理選舉新聞藍綠失衡，讓第一
線記者失落感很重，喪失跑新聞的熱情，有假就休，休假時看到新聞處理
失衡，回來上班又繼續抱怨；選舉答案揭曉，他們一吐積壓已久的怨氣，
但又必須照顧同事、長官的情緒，結果還是很悶。

    余建新也了解這種情況，要董事長特助羊曉東分別與政治組記者長談
，傾聽他們的意見和心聲，希望經過一段時間、集體心理治療，大家都能
回復正常。

    相對於中國時報記者勇於引爆衝突，讓問題浮出檯面，聯合報內的檢
討和反省，則像一場「寧靜革命」。選前，總管理處執行副總「小王子」
王文杉，以「鳳凰與蝴蝶」為題，對內寫了一系列的電子信，發表他對聯
合報「全新的經營和獲利模式」的期待。但一位基層主管的匿名信，恐怕
比「鳳凰與蝴蝶」更能直指問題核心，震撼人心。

    一位聯合報基層主管，捨報系內部「聯８達」討論區，在選後寄出「
把握聯合報改革的契機」等系列文章給聯合報大小長官們，指出「……有
一五○萬人更傾向了台灣主體意識的看法。……陳水扁這次得票率超過五
成，……這代表聯合報與一半以上的台灣人民想法不同、看法不同、立場
不同。也就是說，聯合報不是主流，或是聯合報沒有傳遞主流價值。」

    這位基層主管更指出，聯合報的閱報率下滑速度比其他報還快，「如
果多數編採同仁兢兢業業，為了『質報』而努力，卻在最後毀在政治顏色
裡，那會很嘔。為什麼我們不能試著朝中間色靠一些？」

    此外，因為聯合報在處理陳由豪新聞時，不符比例原則，也有業務與
採訪合一的利益衝突，獨家專訪與陳由豪刊登廣告同時經由華府特派員之
手，讓民進黨點名批判聯合報，也讓前線主跑綠營的記者頗感為難。有聯
合報重點栽培的記者，忍不住私下給長官寫了三封不公開的「陳情書」，
分析情勢也大吐苦水。

    這些對報社「立場」和「路線」的質疑，挑戰了聯合報既有的中心思
想和市場價值，在報系內部是珍貴的自省，不少主管、編輯或記者看了都
心有戚戚焉，只是這幾封信能對經營管理決策階層，和編採、言論部門主
管產生多大效應，很值得觀察。

    據說，選後第一次聯合報工作會報，董事長王必成曾大發雷霆，指責
高階幹部錯估情勢，有意思的是，很多人認為，選後一星期聯合報的新聞
處理，和其他報紙相比「相對公正客觀」許多，連特稿都刻意維持藍綠平
衡，甚至引發死忠讀者打電話來臭罵一頓，這是否與王必成發了一頓脾氣
有關不得而知，但不久聯合報的運作似乎又不知不覺回歸「慣性」。


蘋果日報首次參加大選新聞競賽，有人「開了第一槍」

    與中時、聯合相比，蘋果日報是第一次「參與」台灣政治選舉新聞競
賽。蘋果老闆黎智英基本立場是「反共反獨」，反映不少香港民主派的態
度，對台灣大選新聞，他曾三令五申要「藍綠通吃」。不過，選後蘋果因
為頭版一則以「竊國」為標的新聞，在內部起了不小風波。蘋果日報跑綠
營的記者鍾年晃，發了一封電子郵件，告訴好友他對報社這樣處理選舉新
聞有意見，也表達了他對報社政治立場的看法。結果，朋友又將他的信給
轉了出去，沒多久，新聞界幾乎都知道鍾年晃對蘋果日報的抱怨和牢騷了
。

    記者對報社處理新聞有意見，做長官的責無旁貸只有加強溝通。總編
輯特別助理兼副總何旭初和鍾年晃溝通後，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
，沒想到選後第一次政治組開會，還是爆發「藍綠兩軍對陣」事宜。跑藍
營的記者，在外面忍了好幾天情緒，回報社開會直指鍾年晃信中存有「九
大疑點」，質疑他的立場造成自己反應過度，並咬出鍾年晃違反內部規定
，上扣應節目談論政治。

    既然有人「開了第一槍」，蘋果記者也就認真反省「市場考量」與「
新聞立場」的問題。有人檢討同事當政治人物的傳聲筒和打手；也有人質
疑蘋果的調查採訪為什麼會和政治人物同步索取資料，甚至有「合作」的
跡象……，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翻舊帳」。

    香港人來台辦報的言論立場和市場口味，仍是內部員工關切的焦點，
包括陳文茜、趙少康專欄在選舉中的鮮明角色，不少蘋果人私下議論紛紛
，一度有意發起籲請報社停止陳文茜專欄，但因考量報社和作者之間有合
約期限而作罷。

    討論新聞立場很敏感，也容易傷和氣，不會有人坦承自己有既定立場
，也沒人敢質疑來自香港的高階主管到底對台灣政治有無立場。只是線上
記者的檢討和反省，和經營階層的新聞偏好陷入微妙拉鋸，讓夾在中間的
蘋果高階幹部如何「承上啟下」備受煎熬。

    至於被認為「綠光滿面」的自由時報和台灣日報，在這次選舉過程中
，因為報紙定位清楚，不是以賣「客觀公正」給「中間選民」為主，所以
主管對記者的選舉新聞雖不免有意見，但通常只是對新聞處理技巧和訊息
多寡有微詞，非關政治立場；而記者也只對新聞呈現出來的質感有抱怨，
但通常都會自行吸收報紙政治立場給自己帶來的採訪不便，尤其是跑藍營
新聞的記者，更是不得不把報社和個人作適度切割，確保自己身處「敵營
」還能交得到朋友，這才是生存的訣竅。


自由「名利雙收」  台日考慮「開始」監督

    選後，台日高層認真思考加強監督政府政策的編輯方向，並研究如何
走出「只賣政治新聞」的困境，讓台日成為一份質量俱佳的綜合報紙，不
要永遠只是讀者的「第二份報」。但台日依賴政府廣告挹注的比重明顯偏
高，如何既拿錢又罵人是高難度挑戰，而讀者對台日批判政府施政的新聞
又有多少信任度也是問題。擔任台日主筆之一的台灣智庫董事長陳博志，
更私下建議台日應該更往「中間」一點，儘量做到藍綠平衡，才能擴大讀
者群，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至於目前穩居閱報率第一的自由時報，選前、選後言論方向沒啥改變
，這次大選結果顯示台灣主體意識已成社會主流意識，自由時報可謂名利
雙收，不在乎選前和連戰撕破臉，與泛藍陣營官司互控的糾紛。然而，自
由對兩岸議題的特定立場，卻也常對扁政府造成壓力，在這部分的批評絕
不手軟，也讓人對自由能否進一步廣納多元意見、擴大其影響力，持保留
看法。

    此外，自由時報六月即將搬進內湖新建大樓，內部預留了攝影棚空間
和主、副控室的設計和規劃，加上大老闆林榮三多次在內部會議表示「現
在的電視新聞快看不下去了」，而且他還是投資民視五千萬元的大股東，
說不定林榮三「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辦了一個電視台，大家也不必太驚
訝。

    對於自由與台日鮮綠的言論立場，卻少被砲火攻擊，被「指指點點」
的中時、聯合其實頗感不平，認為外界拿雙重標準看待媒體；只是相對於
蘋果高舉商業立場，自由、台日標舉本土化，標榜「客觀公正」的兩大報
，以其歷史傳承的影響力，的確被外界高度期待與檢視；再加上市場佔有
率的下滑，也讓這兩個歷史悠久的報紙有更大的改變壓力。

    當三二○開票當晚，代表藍、綠不同色彩的聯合與自由，都憂慮選舉
結果將遭致報社被包圍的情況，顯然台灣媒體是該好好思考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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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打字練習，好久沒打過這麼多字了，手好酸喔！

標榜「客觀公正」的中時、聯合，說不定就是造成「泛藍的中立、中道力
量與中間選民特多」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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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Ricecan:哇！期待見到自由的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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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ioweiya:借轉media-chaos版
推 wetteland:讓你有機會優文~~~~~~~~~~~~~~~等版主m囉.
推 dotZu:哇！原來報社內部還是會有鬥爭的
推 scottayu:嗯~~~~那要叫做自由電視台?F視??
推 sshsshssh:好文章 原po打字也很辛苦
推 luvq:酷文....
推 jeunder: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