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以黑抹去城市發光

[skydaughter (與你漂浪天涯海角)]

歡迎大家原文轉錄，鼓吹台北、高雄的朋友以行動回家投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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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以黑抹去城市發光         ◎周馥儀


永遠記得高二那年，一次週末搭火車從台中返家，剛下車父親就要我快跳上機車，
說要趕快回家看陳進興挾持南非武官家人的連線報導。我們全家一起坐在電視前，
看著不斷重複謝長廷準備進入官邸談判的畫面，彷彿在看好萊塢電影情節，而場景
在台灣讓我們更感到緊張刺激，後來過了很久，謝長廷終於從官邸走出來，聲明將
幫陳進興的妻舅辯護，而陳進興也在那晚投案。在媒體不斷錦上添花的報導聲中，
我走回書房，從架上取下那本曾伴我準備高中聯考的《人生這條路》，一頁頁重溫
著謝長廷的小故事。那時體悟到台灣媒體的現實，因為他進入官邸與陳進興談判，
化解一場可能引起國際紛爭的挾持人質事件，一夜之間成了全台灣的大英雄，不再
像自傳裡提到，他因為宋七力事件而賠上政治生涯的慘黯。書裡寫著，璩美鳳揭發
宋七力詐財後，所有人對謝長廷群起攻之，「一個政治人物怎麼會向斂財的宗教人
士下跪」，媒體推波助瀾的催化下，更在司法審判前以公審宣判他政治生涯死刑，
社會大眾對他有著與斂財宗教人士掛勾的負面印象。一年後，法院證明他與宋七力
斂財無關，媒體用一則無聲無息的報導來還他清白，他更花了很長的時間，修補被
毀掉的政治信用，這段樓塌樓起的過程，真的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箇中滋味。

如同那夜他走進官邸與陳進興談判前，他只是民進黨的中評委，而勸服陳進興投案
後，卻成了當時縣市長選舉候選人爭相邀請的站台對象，甚至後來能順利代表民進
黨參選高雄市市長選舉。

從那本自傳，我在謝長廷身上學到很多。除了他的政治路途多舛，讓我很早認清政
治是現實、殘酷的，更多是體認到他「讓」的哲學及柔軟的身段。印象最深的是94
年爭取台北市長提名，在第一次黨內初選後，他希望讓民進黨能早日集中主力迎接
選戰，而自動放棄第二階段黨內初選，成為長扁合作的一段佳話。很多時候他選擇
「讓」，其實出於柔軟身段，像黨外時期蓬萊島案件為陳水扁辯護時，要陳水扁不
要只為了作一時的政治英雄，而在政治前途未明朗下，賠上了律師資格；在民主進
步黨組黨過程中，能與不同的黨外人士溝通；更一次次發酵在當上立委後，為了法
案而和各黨團的周旋上。因為能「讓」，所以他不會把話講的太滿，很多事情可以
與人合作、與對手也有溝通、協調的餘地，雖然這般待人接物會走的很坎坷，但在
政治這條路上，卻是一種路遙知馬力的處世哲學，也影響著我、更使我會關注他的
消息。

後來，在高三準備大學聯考時，因為志願科系的緣故，我將那本自傳供奉在書桌前
，隨時唸書懈怠了，就拿下來讀一讀激勵自己一番，一次次的感受著一個政治人物
在肅殺鬥爭裡，如何談文化、談教育、談福利政策，還保有溫柔的思考，也因為那
本書讓我感到自己還有血有肉的擁抱台灣現實，陪我走過生命中內在最撕裂的一年
，當時還暗暗許諾希望到高雄唸書能為他助選。而聯考結束，我沒有上志願科系，
卻因為考太高而要到台北唸書。

再聽到有關謝長廷的消息，是從電視上看見他拜票的身影。而那個讓他成為台灣
英雄的夜，卻成了對手攻擊、謾罵的素材，競選市長連任的陣營，在選戰最後一個
星期，邀請當年被陳進興撕票的家屬，以極盡哽咽的控訴、悲恨，錄製影帶、錄音
帶，不斷在電視上播放、在坊間發送，秀場天后一聲聲「謝長廷根本就不是人」傳
遍高雄港都街頭巷尾。遠在台北的我，也在電視上看見了這樣的抹黑，讓我深陷痛
苦，憂慮高雄市民在習慣包青天式的司法思維下，面對一個痛失愛女的母親這般沈
痛的控訴，因同情心被撩撥，而無法再冷靜思考；擔心沒有人會再想起，謝長廷當
時無畏社會對綁匪喊殺喊打的氛圍，挺身進入談判化解一場國際紛爭是公義的表現
；或是大眾以「一人犯罪，全家滿門抄斬」的法律思維，站在自以為正義的基點上
，用選票否定謝長廷出於無罪推定原則的人權觀，為被大眾公審在先的陳進興妻舅
辯護行為；甚至最後用選票放棄一個讓停滯的高雄改變的機會。

我在陰陰冷冷的台北，憂心著那位影響我的政治人物，深怕那樣的抹黑，而讓高雄
市民因小失大，少了一位想對停滯市政有作為的首長。

最後，有如玩俄羅斯輪盤般的驚險，歷經時贏時輸的開票過程，他以些微差距擊敗
對手，得到能為高雄市民服務的機會。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是在一陣驚愕中為他鼓
掌叫好，而那開票過程，也彷彿呈現著市民面對「改變」與「不改變」間的矛盾，
或許面對當年那場選舉，很多選民是無力的想著，「遠離權力中心的高雄，有政治
資源分配不均的先天不良，真的換了一個市長，高雄就能建設、就會變的不一樣嗎
？」面對未來的不定，選民只能依著人性在改不改變間擺盪、選擇人選。

如今四年後，高雄承載著改變，兩方陣營再次對峙。不過這次角色對調，謝長廷變
成爭取市長連任，對方陣營派出前任副市長角逐港都首長寶座，但換湯不換藥，依
舊是令人痛心的抹黑招數。在選戰衝刺最後，對手陣營將立委揭發的市政弊案整件
套在現任市府團隊的身上，甚至延伸檢察官偵辦的政治獻金案拿出一張支票在媒體
上大放厥詞，砲火隆隆的要求謝長廷說清楚、講明白，但更確實的證據卻要視謝坦
承與否才拿出。媒體不斷報導兩方陣營的說法，卻成了一場口水戰，只見烏煙漫天
，而最一開始的市地重劃弊案後續發展怎樣，大眾早已忘記。

為何我要這麼堅信一個政治人物的清白？人性的貪婪是誰都無法逃過的，更何況是
擁有權力的人？不知道真相的我，卻只想冷靜的反問，我們憑什麼靠著一件眾說紛
紜的弊案和一張尚待查證的支票，就構成對一個政治人物的質疑？最後還要憑著那
股對政治人物清白的失望，一筆抹煞這四年來高雄市政的改變？

如果選擇一筆抹煞，那不是一種荒謬？什麼時候我們台灣社會這麼正義的去要求一
個政治人物的清白、誠實與否？一場說不清楚、起訴不了的興票案，那位糾葛不清
的總統候選人，最後還不是獲得大量民眾的支持，還挾其聲勢組黨、籌組救台灣聯
盟，一副有他主政國家才能有救的模樣。什麼時候台灣社會這麼憤慨，會要求一個
政治人物要負起政治責任？當面對那場血腥屠殺，受難者家屬要求政府查緝兇手、
公布機密檔案、真相時，社會輿論卻要求「不要搞清算、要走出悲情、向前看」；
像我居住的城市去年淹了一場大水，事證歷歷，市府團隊也沒有誰被輿論要求負起
責任。我們到底是拿著什麼標準在檢視著政治人物的清白、政治責任？面對媒體寵
兒，輕輕放過，而不上鏡、永遠學不會「高格調、有水準」的，卻極盡能事「在不
疑處有疑，在有疑處大肆撻伐」。

如果我們也隨之起舞，不是在否定自己最深層的原我嗎？我們以農村立基走入現代
化，卻在過程中不斷拋棄這些文化，不去就事論事，而單憑他們被鏡頭呈現的作價
值判斷，殊不知那些學不會「高格調、有水準」的人，是因農村社會刻鑿而來的樸
直、熱情、實在性格。就像面對每場選舉，選擇要乾乾淨淨的擁抱虛幻不實的口號
、會溜幾口英文的，認為那樣就能讓城市大躍進，使自己成為一流的市民，晉身國
際都市之列。我們這般作法，不過是種邯鄲學步。

總被媒體冷落的南方港都，也這樣處在「No News is Good News」的鐵律中，如果
在新聞上讀見港都，傳來的總是「新聞處被議會杯葛裁撤」、「高雄市議會外爆發
衝突」、「紅毛港遷村居民抗爭」、「登革熱疫情擴大蔓延」，似乎南方永遠跟「
民萃」、「落後」劃上等號。

但若能跳脫那套台北觀點，可以發現這四年來高雄與台北不同的情調。那裡的道路
寬敞許多、擁有比台北更多的綠地，更多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流貫城市的愛河、前
鎮河從居民的恥辱成為市民的驕傲，碼頭倉庫的廢棄空間再利用；還有一種細緻的
溫暖，官方為弱勢社群設立主題館，深知年邁困擾而開辦的為老人免費裝假牙，組
織勞工成立權益基金，照顧婦女的各式政策，這些沒有各式文化節的活動熱鬧，也
不如交通建設能被看見，只是默默的發生、體貼著居民。雖然城市的步調有時仍會
被那虛偽的主流價值困惑，以為在車水馬龍的道路旁，用幾盞鵝黃燈光鋪設一條光
廊，讓市民擁有露天咖啡座，就能擺脫土味換上品味。但它仍舊沒有脫離自己特色
的國際之路，那棟剛開幕的電影館，從早期的台灣電影出發，在懷舊中反省當今電
影產業的出路，而非總是挑選與土地無關的電影一再餵養市民、聲稱與世界接軌；
重新發現那些渡船頭，裝修一番後賦予新意，讓這城市以更大的胸襟懷抱港灣，未
來還要以港口貿易領航出發。我在一次渡輪駛離港灣後，遠遠看著這座泛著海洋風
格的城市，聞見一股新興的改變在海風中澹著。

如今，那些干擾視聽的抹黑報導，卻讓我煩憂著，深怕這場選舉之後，未來我再前
往高雄，會看見一片令人失望的景象。我深深期待南方港都能繼續再用四年脫去陳
腐的市政，用在地的風格走向國際的路，讓越來越多朋友有著「到南方去」的渴望
。

那份冀望，我相信不能靠一時的媒體塑造、扒糞報導，而是要由一個進步認真的市
政團隊和市民們同心協力，才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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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okers:謝長廷千萬千萬不能落選.....
→ cgi0911:好文
→ goldenlen:雞皮疙瘩掉一地啊...
→ HYCobey:原來謝長廷是泛綠心目中的不沾鍋啊~!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