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很逞能的人,所以當我崩潰時都來自一個渺小的稻草。
這兩三天不斷考驗著我的極限,然後我又很蠢的在這種時候來
了一個「PK 365」大作戰,一切都在混亂中度過。
睡夢中被地震震醒是非常不舒服的事情,特別是病中又做惡夢
,加上這三天下來的地震頻率起碼有十一次了。
公務用手機在第十一次被震醒以後大聲地哀號,對,「哀號」
。我心裡詛咒著哪個討厭的傢伙不知道我早上九點是睡眠時間
嗎,一邊按耐著脾氣好聲好氣地接起:「喂?」「喂?」喂?
「喂?」顯然這個我不認識的號碼收訊不好,我先行掛上。看
看號碼,是來自花蓮的住家電話。不可能是某位花蓮的朋友,
那位小姐早上九點能打電話給我我就要看看太陽升起的方向是
否為西方。
公務用手機又再度響起,我盯著手機螢幕,很確定是同一人打
的,我接起,對方立刻掛掉。被地震震了十一次加上什麼生病
、壓力,拉哩拉紮的討厭讓我心裡真的生起火來,我開始懷疑
這是一種討厭的惡作劇。
手機又響起,這次的開頭是手機號碼,「0956」,是那位小姐
「以前」的手機開頭,我有點毛,說不明白:「喂?」我口吻
帶些不屬於我不過很合理的煩躁。「喂?」同一個女人的聲音
,有點顫抖,我一聽就知道不妙:是瀕臨崩潰的或者是瘋子的
聲音。
我還是回應了一下:「喂?」我真希望這通電話會像第一通一
樣以收訊不好做結束。 Today is not my day:「你是誰?」
對方這樣問,我翻了白眼,果然是瘋子:「我想你無權過問。
」我冷冰冰的回答。
忽然我耳朵像是被炸開一樣,一陣怒吼狂嘯淹沒了我的意識,
還有在那震怒中隱藏的,深層的哀傷。
我立刻把手機拉離耳朵掛掉這咆嘯電話,可是女人的髒話與憤
怒已經刺穿我的心臟,她將我帶到悠遠的回憶:我也曾經像她
一般,打了通錯誤的電話,把內心的血流進錯誤的人的耳中。
我開始掉眼淚。
手機又響起,又是那個「0956」的開頭。
我把公務用手機關掉,翻找私人手機打開電話簿一條條閱覽。
我找到了特定的名字,我盯著那個名字,倘淚無語。
如果我這小小的崩潰來自於你給的傷害,如果我到現在還走不
出你的陰霾,我是不是可以學那個女人一樣利用這支已經換掉
的號碼致電給你,送你一次「瘋子」般的狂嘯?
假如我這樣的扮演能在你心上刻畫一點痕跡。
到現在我還在想,那個女人的三通電話,究竟是被誰所傷找來
我這樣倒楣的替代品還是,她真的是一個瘋子?
或者兩樣兼具?
今日的書上一句:「我猛然省及生命竟是這樣零零碎碎地被消
滅的」(《一杯熱茶的功夫》P.21/L.6、7)
苑媞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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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是一場偉大的創作,
但不是你的。
成就他人的創作,
但不是成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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