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鎮烏梅
啜了一口
讓那極至酸甜來綁架味覺
前一席客人留下的氤氳煙霧仍在周圍旋繞，眉間的酸澀被尼古丁與一氧化碳獵引
"為什麼不喝酒？＂你把左掌攤上
我知道你的疑問只是意味著－"為何不來一杯義氣？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我們的友誼呀！細如游絲，堅如鋼索！另一種十年！只有文字的十年。
六載歲月匆匆，茫茫人群中，你我都憔悴了容顏。
我以為自己需要剝開傷口，把這種猶如講述一千零一遍的床邊故事再次招供、畫押
然而你沒有問，"妳沒有欲言又止，表示話都沒有入喉，那就壓著吧！＂
我感謝你！一種無需言語表述的感謝！
＂青春有限，還在等什麼？"一反閒話家常的詼諧，你顯得嚴肅，"等待下一次征服？＂
＂怎麼說？征服別人還是被征服？"我確定無心戲謔。
"哈哈哈...."你哈哈大笑，"這對妳有差嗎？這兩個哪一個不是妳想征服爾後上鉤的？妳
會想征服那種不能征服妳的人嗎？別開玩笑了，妳一向都把挑戰當作人生態度，更別說
妳的愛情與婚姻！"
"我..."啞口無言的我，竟然有點惱羞，"一定要把話說得那麼直、攤地那麼明嗎？＂
"哈哈...別介意！我只是依循妳的作風！"你還在笑..，"只是...他沒有辦法征服妳嗎？＂
＂嗯！並沒有，只是差一點！"嘆了口氣...，"唉...，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最後缺了什麼東西？還是一直都缺？不夠愛妳？"
"他愛不愛我，我已經不知道，他有沒有真愛過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思考，
只是我等的征服，是他的求婚，我想，他的生命若需要我，他會提出的，哪怕沒有
鮮花跟戒指，沒有一個像樣的場景，哪怕就在捷運上，我只要一句話，他有一個這
樣的想法，我想，我就願意歸屬於他，離開戰鬥式的愛情！"
"等等！戰鬥式的愛情？"你那疑惑的眼光，好像傳達我很嗜血一般"你們很轟轟烈烈？
生活激情不斷？＂
＂沒有，一進入這段感情，我們便平凡地如同老夫老妻，只是我們不斷地期盼給對方更
好的人生，不斷地付出，然後不斷地渴求回饋與平衡，然後天平在強烈左右起伏的擺動中
崩解了！"
"哈哈！殘念啊！"你的惋惜感覺帶有同情與譏笑"妳總是這樣！又是一個差一天到永遠！"
＂是呀！只不過，在這個愛情戰場上，他瞬間丟下了所有器械，不明究裡，他沒有投降，
也沒有轉身逃逸，只是站在我面前，我手持刀弓弩劍都不知道怎麼戰鬥下去，我進攻也
不是，退師也不是，我只能傻笑了。"
"那妳家人那邊現在處理地怎麼樣？對這件事情有什麼反應？"
"過程就不說了，壓抑二十多年的親情愛恨，後來我竟然在電話那頭咆哮「就說不要再
問了！干你屁事啊！」，我的爸媽、我哥都沉靜了，剩下關心的眼神。"我說著，但迄
今還不知當時的勇氣那兒來的。
桌上的銅盤烤肉已經罄空，"來一瓶竹炭清酒！"你宏亮開懷的笑著"來！恭喜妳成功征服
自己！"
第一杯，為了我勇於認錯，並接受並非所有事情都有解答的事實！乾杯！
第二杯，為了我勇於掙脫親情糾葛與人格傳承桎梏！乾杯！
第三杯，為了我曾經愛過的織田信長血刃了他的杜鵑！乾杯！
再次感到鼻酸眼澀，我知道，這次再也不是那吞雲吐霧後遺留四千多種有毒物質的問題
我沒有坐上你的車 那個位子是留給你無需費力挑戰的女主人
我們彼此都不想征服對方 否則將展開另外一場戰鬥式愛情
不論有沒有結果 過程終將停辛佇苦
至少目前的我已經沒有氣力
飛翔對我的意義已單純是為了天空的遼闊，並非需要尋找獵物
對於人生的挑戰，就視我能飛多遠多高了
這是我們的不同！
下次什麼時候見面？我們都沒有說！我們等著給對方獻上祝福！
我們的友誼呀！細如游絲，堅如鋼索！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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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星多月不明 路上石多逕不平 池中魚多水不清 心中情多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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