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了一個「開心手術」。
因為醫生當初問我:「想不想開心?」
我誤會了,於是很理所當然地回應他:「當然!」
-----以上純屬虛構----
我真的動了一個開心手術,因為我太想跑步、太愛喝咖啡、太需要熬夜、
太渴望劇烈的情緒、太想要一個人旅行。
我很誠實地在四年前告訴我的情人:「我想,我需要一個開心手術。」
他是一個心臟外科的醫生,他看顧我的心。
我記得當時的他緩緩地將視線從報紙上挪開,戴上另一附眼鏡看著我,
他說:「現在的妳身體狀況不適合,我們晚點開心好嗎?」
我沒有回答,沖了一杯咖啡給自己,他無能為力。
-----以上接近事實----
我才動完一個開心手術。
因為我終於受不了喝咖啡之後太劇烈的暈眩、熬夜造成的心悸、
散步都呼吸困難的窘境、我再也無法忍受總是憋住情緒不介入的那種疏離感,
雖然還是沒來得及趕上北京奧運。
開了心,我卻沒有適應過來。
左肩蔓延到胸口的裂縫提醒著我那曾是個開心的過程,
也提醒我,
沒有意外的話,我從此失去了心跳漏拍的機會,那曾是我與愛情相遇的每個瞬間
觸電般的預兆。
-----以上已經是事實的一部分----
我還是被禁止情緒過於機動、還是被建議進行溫和運動、還是被念著少喝點咖啡、
還是被叮囑著別熬夜太晚,不同的是,我的身上多了一道疤痕,
它提醒著我,「開心」的必要條件是心上的那一刀。
也許我麻醉還沒退,才會寫著看不懂得東西,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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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上演的是『慢動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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