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而我覺得我不只是我

[dayend (你認錯人了)]

忘了是什麼問自己第一句：「我是誰？要成為誰？」
爾後就安定得像是週期表上稀有的元素，
不容易質變也不輕易與其他元素產生化學變化。

一開始我總是最想要有自己人生的選擇權，希望多數時間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後來
不知道為何只能卑微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祈禱
如果能希望活得比醫生診斷的預測久一點。

無論如何，我感謝這些願望某種程度都實現了。


面對一些生死議題的時候，我總是節制地回想著每一個回憶裡冒出的泡泡，
深怕一不小心潰堤就會粉碎每個看似晶瑩被保存妥善的珍珠，充滿破碎。

當所有人都覺得我過於任性不愛自己，都誤會我對於自己的生命無所謂；
我其實比任何人都害怕，
因為在眼前不斷流逝且掌握不住的是屬於我的心跳、我的人生、我的生命，
不是其他人的。

可能會死的人是我，你們為什麼看起來比我更擔憂？
當時我時常在想這個問題。

該怎麼說清楚那些抗拒和執拗並不是任性逃避？
如果我說那其實是厭倦透了一種不堪而毫無尊嚴的狀態，
會不會有人稍微明白當時的我為何不斷地想從那些白色的建築物裡逃走。

我太害怕可能所剩不多的生命只剩下綑綁與束縛，
我還想要行走在草地上、想要淋雨、想要跟陌生人聊天，
想要所有人覺得理所當然不會當作夢想的日常，如果時間所剩不多；
但就驕傲地無法好好說出，我想要活下去，
如果不確知還能不能有未來，也不要最後剩下的回憶只剩下蒼白。

不喜歡太過濫情，某個忽然脆弱不已的夜裡，對朋友說了一句：我想活下去！

眼前那雙眼睛居然就哭光了所有屬於我的眼淚，
諷刺著我對於自己的這個簡單希求沒有情緒，
看著那些正常的情緒反應時常讓我難堪，太複雜說不上來。

那一切全待整理，一幕幕不曾忘記但就是拼湊不出完整的脈絡，
銳利地漂浮在記憶的邊緣，我還不準備好好觸碰。


帶著一顆曾屬於別人的心臟，我不再浪費心跳的可能性，那怕是愛帶來的一切感知，
曾懷疑自己是不是因此逐漸地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再揮霍愛或者沉溺愛，無論幸福或痛苦，只是盡量安穩地繼續生活。

也帶著某一種奇怪的責任感，一直鄉愿地認為有某種義務讓這顆原不屬於我的心臟
擁有較健全的人生；也偶而有種莫名奇妙想念追憶自己那顆心臟的詭異心情，
總想著那層屬於我的如今腐朽於某處，也許靈魂深處的某個我也安葬於當時？！

我還是不是原來的我？

太難說明，太難說明，
但我想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找到適合的解答，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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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遲早要說，
不要害怕我的文風改變，有些人老早就知道我預謀好了一切，
死亡不會停止我的文字出現，對我而言迷人的就是那種不確知。
你願意相信我還活著就信，不信那就潑杯咖啡灑地給我，
不糖不奶。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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