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哀傷

[dayend (你認錯人了)]

她走進來，淺黃色的雪紡上衣袖口擺動著，摺邊短褲讓修長潔白的大腿
一露無遺，她不是高跟鞋掛總是穿著襯起她來很好看的牛津鞋。
沒有說任何話，她在剛送洗過的辦公室黑色皮製沙發以上坐下，舒服地蜷曲著。

    咖啡？

基於禮貌，或者也是一種開場白，我自己也不很確知，僅僅認為沉默可能
會演變成一種過度膨脹的尷尬。至少，成長的過程裡，所有看起來關心我的人
物們提醒著我這些很基本微小而其他人不用特別提醒就能做得很好的事，換了我
可能沒有他們的耳提面命一生難以達成。

她一貫慵懶優雅，用一種我永遠學不來的語氣回應：

    除了咖啡，妳只剩下水吧！還能是什麼？



腦子裡閃過幾個分析，推開我的第一個直接念頭「這是一個她基於對我的了解，
經過她的理性分析後得出的真切疑問句，也許她真的想要咖啡之外的其他？」取代以
這是吐槽？嘲諷？對熟悉的好朋友才會有的？有敵意的？也可能是某種抱怨？抒發？
有幾秒鐘，我甚至思考了一下「我該怎麼回出正常的答案。」

接著，不得不嘲笑自己，都快40年了，後天的習慣養成還是不免被先天的障礙困擾，
但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認為我異常地了解他們、切中要害？
會不會一切只是因為，對每個那麼簡單的問題我都過於認真地思考，而這正是
這個世代，人間缺乏的溝通與傾聽的要素？

一瞬間我就是決定霸道了，無論如何。反正她說的對，
我的辦公室裡也就只有咖啡和水。就算她只是來分享一杯咖啡的時光，
不說話，對我而言也是很好的語言。

她喝著咖啡，哼著很隨意的音符，沒有什麼章法地翻動著放在茶几上的雜誌，
我因此而有了一下子的空閒，不需要安定在辦公桌前死守的那個暫時困住我的專案。

    今天開會妳閃神了吧！是因為手臂很痛嗎？

她盯著我剛拆掉三角巾了一周的肩膀，若無其事地瞧了我一眼。
見我沒搭話，她接著繼續說

    妳，藏了什麼事情？心不在焉。其實欲蓋彌彰喔！



是這樣嗎？欲蓋彌彰。我不再寫那麼哀傷的文字了、不再訴說我的眼淚和失眠、開始
學著把一切都與正常連結，甚至節制地不讓那些想法輕易的出現在生活的細節裡，
久了難道不會成真嗎？

就那麼一下子，寫不下去的停頓只為一個忽然湧上來的哽咽。
就在那一秒間，我只是問了自己一句：

    能怎麼不驚擾地告訴這個世界，我真的還是很傷心。



動輒得咎大概就是這種心情，當妳已經知道，
那些會因為妳而受到影響或感染的人們都是愛妳的人，所以在傷痕上掩飾微笑是一種
必然的體貼。
於是，才了解了人生終究是孤單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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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書寫這個療程，這個治癒過程不需要額外的感想。

   如果想證明你讀、你來、你有所感，
   空白，會讓一切很適切。謝謝你！其實不需要，卻選擇了體諒。

上邪！http://blog.yam.com/dayend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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