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著大學這個機構的運作，Miss S 說著︰『先從每個系獨立看起吧！』
我的心理想著，到底能不能把大學看成是一個小社會呢？我的意思是，大學是不是可以
被當作是一個社會的縮影？
如果抽離掉學生無法享有自由，案教授得社會地位崇高這兩因素，大學可不可以在大致
上被稱作是一個類政府狀態？大學和高中、國中、小學又有不一樣嗎？
若把學生想成國民，而繳學費就像是繳稅(就姑且不論錢從哪而來)，行政人員和各系助
教像是各階公職人員，而老師本身即是教育資源，基於尊重，我將之視為社會福利。
那麼，依照經驗、理所當然地，這群行政人員和助教之中，難免會出現某些類似公務人員
的樣態，面對學生的時候愛理不理、處理起事情來一拖再拖、解釋事情的時候大呼小叫、
或者等他蓋一個印章而需等待半小時，因為他要泡咖啡又不小心跟同事聊了一下。
好像也說得通，如果拋開學生是一群社會歷練比較缺乏的、年紀比較輕的人類之後，
其實社會和學校幾乎一樣。
有時候我常常想，我這樣每年奉公守法地納稅，繳健保費、汽機車牌照稅、房屋稅、
所得稅、停車稅、、、還有偶而的交通違規稅。總之收到單子就乖乖繳錢，雖然繳錢
對我來說不是難事，可是面對部分政府人員的態度卻往往是整件事情最困難的環節。困難
是因為，我得小心謹慎地克制脾氣。
我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甚至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我即將付出一把鈔票然後被公務人員
以一種鐵青並且冷酷甚至帶點厭煩的態度對待著。常常我幻想著如果這是一個購物櫃檯，
我想我會微笑著告訴這位櫃檯人員︰「抱歉！我不想購買妳們的商品了，因為我認為我
付出的金錢也買你們的服務態度。我付出我覺得值的，所以很抱歉！」
我想我需要再鍛鍊EQ，呵呵。
Miss D，喝了一口茶，聽著我對於部份公務人員的抱怨，她說︰『我系的行政，是
個每天都看起來很辛苦的女孩，老實說她是好人，但是我不會讓她到我的公司上班，因
為如果我的員工讓人感覺每天都很辛苦，那麼；
第一個角度是「我會變成個壓榨員工並不懂效率的老闆」，竟讓員工辛苦成這樣，而不
懂想辦法增加效率。
第二個角度是「她不是我要的員工，她在這工作中找不到樂趣因而容易感到辛苦」我也
不想讓員工為我工作卻看起來辛勞成這樣、無力配合新的工作方式貌。
第三個角度是「工作中的人、事、物都造成影響整個環境的因素」，她顯得辛苦會直
接或間接得使我其他的員工也變得辛苦。因為也許她辛苦貌會讓氣氛融洽的工作小團體
中的其他人站在基於體諒的角度，不好意思將原本應該是她該做的事交給她，那麼延宕
的是我整個公司的運作；又或者當有些新工作事項堆到她面前時，她顯得無助又脆弱，
會間接影響到我其他員工的工作情緒。
更慘的是，如果她今天面臨的是客戶、是我的公司賺錢的對象，那她這種行為會讓我公司
的形象毀壞之餘還會讓顧客永不上門，這是最可怕的負面宣傳了。
第四個角度是「一個建議擺在眼前，她反應的第一件事情是〝我明明有做歐！這人為什
麼批評我？憑什麼批評我？〞，她只能做操作員，不能當主管或小主管或活動策劃人，
六Q裡面她缺乏三Q，這樣的人我會讓她做自己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事，不會讓她去做會與
他人有所牽連的事，因為她缺乏接受建議與檢討自己的能力，當她擁有一定地位使她被
尊重，她就必須擁有良好的情緒智商、自省能力還有臨場危機處理意識，才不會在領導
能力高的組員或工作團隊中被質疑時，造成團隊瓦解。
第五個角度也許不客觀，但她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她有性別歧視」，她在處理男生問
題的效率上事處理女生的兩倍，可是偏偏男生是一種比較不計較時間的生物，女人則不
同，因為女人的青春永遠比男人短暫。
女人像花，而男人就像樹，樹枯死的期限大多長於花。
而你知道嗎？我是個躲在年輕花叢裡面其實花期將過的女人。』
她吐吐舌頭，像個孩子似的，不怎麼顯得老，猜不出年紀！
如果不說，她的同學和老師大概也沒人知道她的歲數已經不小了這件事，我想。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上下搖晃茶包那節露在杯子外面的棉線，繼續說著。
『誰叫我要扮年輕，七老八老還想重溫當學生的美好；當初又不聽妳們的勸不弄個研
究所來念，堅持著〝唸研究所就無法體會當大學生的美好〞這爛想法，現在想想，真
是自找罪受勒………』
我看著一向堅強的她，眼眶竟然有了淚水；她真的有些絕望了，
我一直以為她從不懂絕望的…‥
『不過至少，現在的大學讓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不管哪裡都有現實與盲從的大眾，但
學生永遠都是可愛的，哈哈哈。』
我和她默默地喝著茶，心裡其實很想告訴她︰
「你以前念大學時的意氣風發到哪去了，別鬧了啦！這只是所私立學校！能給你什麼？」
可是終究，我還是只握住她的手說︰
「傻瓜，我們愛妳，就算有現實和殘酷，但也還有我們這群朋友、還有愛。」
她笑了。
『妳到過那裡沒有？這無關於私立或公立，撇開我對系所行政不滿，那裡是我見過最浪
漫、最有藝術氣息、全台灣最美的學校了，是的，無視一堆無法解釋的行政慵懶和難
以解釋的老堅持之外，這是在台灣唯一一塊讓我想永遠定居的區域。
有好幾個傍晚我走在這校園裡，覺得自己就走在幾米的美一幅畫裡，美極了，那美之
中又藏著神秘與感性…‥‥妳該長到這來找我散步的。』
她有個長期旅居法國的服裝設計師母親，打從小時候認識她，她就擁有奇特的審美觀。
她深愛的人不能長相非凡，她的房子一定有幾面牆被她畫滿圖畫，她喜歡同時開兩部音響
邊聽人魔的電影配邊聽中世紀的葛利果聖歌，她超愛法國人說話的腔調相信跟法國人親吻
一定有特別的感覺，她愛死了古根漢的設計圖恨透了女生太整齊的流海，她特愛散步但腦
總是注意著街上滿跑著的歐洲古典風轎車，她喜歡藍天但受不了天空沒有雲朵，她寫劇本
但永遠拒絕上台演出………。那就是她。
偶而她的形容詞讓一個地方、一本書、一個國度或一部電影變得特別迷人，她極少使艱深
的詞彙，但往往會讓人們對她口中說著的那些人、事、物產生嚮往。
待續。
2005．1．7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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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 t'inquiete pas, tout va s'arra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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