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拖著重重的步伐踩在大理石舖成的台階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響,天花板上的
水晶弔燈一年到頭都昏昏沉沉,他還記得那一年挑選這盞燈的時候她說:「燈不
需要太亮,重要的是它能不能在黑暗中為人指引方向。」於是他沉溺在這樣的光
暈中,一種不刺眼的迷濛。
電話答錄機又在九點整響起,一串熟悉的聲音傳來:「爸!你好嗎?沒什麼我只
是有點想你,如果可以我們吃個飯好嗎?....爸....好好照顧自己。掰!」他心
理想著這聲音怎麼能夠這麼好聽,叮叮噹噹的總能讓他一天工作的疲憊消失殆盡
,但這美好到底該怎麼延續?人生終究要不斷失去,而他拿什麼去擁抱這些爾後
眼睜睜著看一切消失殆盡僅剩下慘白的屍骸。
昏暗的光線裡,他坐在黑色的絨布沙發裡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總是在這樣的
夜裡他盤據著他孤單的城堡喝著他的苦澀望著璧爐上那張全家福裡的人物發呆,
他望著相片裡那個笑得天真的自己發呆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個人能笑得這麼狂妄絲
毫不顧忌生命的生離死別,總是這麼望著、望著他落下淚來證明自己還存在。他
得鞭笞自己的靈魂好去記憶那場悲傷的離散。他啃嗜那些悽絕的辭彙豢養他巨大
的餓直到自己昏厥,不醒人世。
「爸!別這樣對待自己!爸,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夜夜透過這盞燈光默默地凝
視著他,究竟是誰死了?我逐漸分不清楚。
如果你知道存活的意義
不只在於回顧...
dayend.L 2009.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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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上演的是『慢動作死亡』。」
上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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