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管家已經把我凌亂的客廳整理整齊,
袋子裡的東西被收到各個櫥櫃,手提行李袋放在櫃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每天下班以後的怎麼會過得這麼快,
明明就不用自己打掃家裡面,也不用自己煮飯洗衣,
每天回家只要負責洗澡,然後什麼事都不用做,
為什麼可以好好坐下來寫篇日記,也都是十一點的事了?
而且從回來到今天,已經快要一個禮拜了,行李還處於懶得整理的狀態,
真不知道自己每天到底在瞎忙什麼?
昨天睡得超好,好到我覺得我根本就是蟑螂的最佳代表典型,
相較於昨天清晨五點就清醒又難以入眠的痛苦,
今天睡醒有種神清氣爽,一覺醒來,全部的憂傷都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潛伏在心裡的那個我到底怎麼想,
但是表層的我,好像康復了。
從以前開始就是個沒辦法在心裡放事情的孩子,
只要心裡面一有事情,就會睡不好,
而我又不擅長等待,因此總會用很急躁的方式想把事情解決掉,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求得一夜好眠,
逃避現實的時候,睡眠時間就會越長,
所以前一陣子的活力充沛,應該可以歸類於心情處於一種巔峰期的狀態。
上午又去了海關,呼呼的大風,可惡的地磅系統。
發愣的時候想著,要離開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揣測著心態,呆了八年,晨昏相處幾乎全部都在這裡的地方,
走了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睜開眼看了八年的相同景色,
存在於最青春年華的那段歲月裡看到的景色,
這不像回家,就算離開還知道有天會回去,
要離開真的需要很大的決心與勇氣,
才能去挑戰下一個未知的未來。
記得和敦討論到來大陸工作這件事的時候,
他說我很勇敢,一個人就這樣到大陸。
跟勇敢好像沒有半點關係,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像別人問我為什麼會自己想到要到大陸工作一樣,
我的答案向來都不讓人滿意。
我只覺得一切都是緣份,還在學校唸書的時候,
我就知道我要到大陸工作,那是一種直覺,
總覺得未來就是要在大陸或是國外工作,
可能是因為補習的時候,老師說要成長最好的方式就是離鄉背井,越遠越好,
找工作的時候,設的第一志願就是大陸,
卻一路碰壁,後來自己都覺得要到大陸工作好像是種對於自己的誤解與錯覺。
但是現在的工作,對我來講就是一種什麼都註定的好好的緣份一樣,
沒有任何需要抗拒的理由,
所以提著行李就像要去旅行一樣,就開始到大陸上班了,
所以完全不覺得這跟勇氣有什麼關係,
如果要說也只能硬歸類在少根筋的愚勇。
這樣的答案好像不能讓人滿意,
所以,我會說我是為了賭一口氣所以來大陸的,
可能真實中也帶著點賭氣的成份,但是這樣的成份百分比極低,
賭氣地說著我要到大陸上班了,你以後看不到我了,
就像玩笑話一樣地說完,那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
實際上,會來大陸,靠得就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直覺,
或許可以說是一種天命,那種篤定很難去解釋;
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會來這個地方,
我也始終相信著這裡有什麼我不知道卻註定好的未來在等著我,
我也相信上天的一切安排自有其道理,
只是我身為平凡人還沒辦法參透而已,
所以一定要來,也對於來大陸工作這件事完全無感,
就像明天就要到巷子口的便利商店買瓶飲料的那樣自然。
我還以為,這就是我所要遇到的未來,
太多的巧合,例如:命定般的工作機會與相遇、
臨時中秋節決定回家、那首籤詩;
我真的以為那就是我來這裡的天命,
但是目前看來,是很明確地被拒絕了,
所以,是錯覺還是時機不對,我也不懂;
連續兩次回家要去拜拜都沒能去拜,我也還沒參透其中的道理,
我大概只知道神明叫我先不要去煩祂,所以不要問也不要求,
現在只能自我開釋,這趟旅程的目的是牽線的角色,
唉,我真的不懂了。
來了大陸的現在,卻有種回不去的感覺了,
對於回台灣這件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直覺,
我想如果有天,我要出發到下一個行程,真的就需要勇氣。
希望那天,會有人記得跟我說「快回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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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性地找尋位子上的身影;
習慣性地看向屬於鞋櫃裡的那雙SPERRY運動鞋;
習慣性地在走廊上尋找背影;
習慣性地放大耳朵搜尋嗓音;
習慣性地看著天空走路,怕眼淚掉下來;
習慣性地等著出現以後,跟在旁邊閒聊幾句或是安靜地一起走向餐廳。
我知道為什麼要不顧一切地留下人來,因為太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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