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dayend: 09/08 00:09
每每聊到某些話題，妳便使勁地轉彎、轉折，讓人摸不著頭緒永遠帶著疑問，
關於承諾的話題便是如此。
不過我也往往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對於那些我不曾參與過僅僅耳聞和藉由閱讀
去喘測的，一直以為拿捏了某些程度的理解，最後卻總被自己終於問出的真相
嚇得不知所以，人生就是一場不斷自以為是接著被打落深淵震驚不已，循環著
這樣知覺直到有一天理解了別人不說也就最好不怨、不追問才是最好，總算才
有了點閒功夫波瀾不驚地過過小日子。
就拿這個我問出了個所以然來卻卡死了思想的回應，至今還聽見自己腦袋裡馬
達跳針的聲音，喀拉、喀拉，真要我解，還真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也別說一
時半刻了，聽見妳輕描淡寫地回應了我的追問之後都老半天了，我還呈現一種
腦死的狀態，不太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也許真被我問煩了，關於妳最近三個擱不下又有兌現時間壓力的承諾是什麼？
妳拿了一個跟我有切身關係的打住我接下來所有好奇的慾念，淡定卻帶著一些
報復語氣地，妳說：「一年多之後，我可能得兌現一個承諾，在很年輕的時候
愛情的開端，我答應過我的初戀，要是有一天、真有一天，在台灣同性戀可以
合法結婚了，那麼，無論那時我們是不是已經分散在天涯海角，是不是人事已
非，我都會用盡一切力氣找到她，問她要不要跟我結婚。」也許妳自己也對這
件事感到非常有壓力，對於承諾的記憶之所以存在，對妳而言除了在乎，更重
要的是為了實現，然而硬生生擺在眼前的，永恆如不可能變動的這些人能經得
起妳去兌現這個承諾嗎？
坦白說我愣住了幾秒，第一件事就是問妳：「妳的梁思成知道嗎？」而我壓根
沒想到的就是，妳這樣的回答：「這個法案通過的第一天，我跟他相談了兩個
徹夜的，就是這件事，我清楚我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希望我去兌現這個承諾，但
他之所以是他，會知道承諾這兩個字對我而言的重要性；你也別接著問我可以
直接回答你他給我的許諾是：『如果這件事不做會讓妳後續的人生耿耿於懷，
那麼妳就去做這件事吧！無論結局或下場是什麼，並不會改變我對妳的一切，
也無論對方的選擇和回應是什麼，我只請妳記住一件事，選妳真的想要的，接
著就什麼也別擔心地、無悔地去追求妳要的人生。』這就是他給我的回答。」
聽著這一些我忽然有點惶恐，後悔了自己這麼放肆地追問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
的疑問，然後破題之後嚇得自己狂冒冷汗。
不知道要怎麼收尾之際，妳丟了一顆未拆引信的手榴彈過來用一種開始走進秋
天的方式，在妳的季節裡沒有人招架得住這種攻勢，妳揮舞著溫文儒雅、詩情
畫意無形的筆，俐落揮灑刀刀見血，一串文字從視窗裡彈跳出～
今天的月光魔性般地割破夜空，
刀錐似地搓破塵封在心裡好幾年沉默不已的往事，逼我思考這一生
所有可以輕易哭倒生命城池的傷痕。
有一種遺憾是此生再無機會扭轉了的，另一種則是始終沒有機會發生
等待成了枷鎖的。
而讓人難受的卻不是遺憾本身，而是，
人活到了某種盤根錯節，不再非黑即白而是各種色澤都不純粹地像是
被空污籠罩的天空，失去單純後的人生，各種情分顧慮再三、顧忌再三，
讓人在實現懸念與否的當下，
唯一能思索的，竟不是怎麼去終結遺憾，
而是，
倘若成真了這個未竟的諾言後，能不造成其他的缺憾嗎？
我的心被這樣尖銳的月光刺穿，淌血，害怕著不知該怎麼承擔。
你能承受嗎？
我如果去實現這個承諾。這個承諾，在這麼許多年之後，
唯一的意義是，我把自己和許多人的命運，交給了我最初的情人去解釋，
你，難道不是其中一個忽然可以被決定了的人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我不知道。我並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神給了我另一個機會
去選擇離開此刻的人生，我會怎麼去期待或選擇，但我相信，我真的相信，妳
最初的愛，她會為了孩子再一次婉拒妳，然後妳們的這場人生就在永遠都不對
的時空裡，對彼此拒絕著，然後一次又一次重重地心碎。雖然這聽起來很他媽
的，讓我和妳的梁思成變成感覺上無關緊要的配角，不過，要是人生剛好都是
妳喜歡，我喜歡妳，而不是他愛妳，妳愛她，她也愛妳卻不能愛妳，這種狀態
，可能也就沒有什麼難度對妳而言也就可能太無聊了，對吧！
但如果，如果妳劈頭就攤開妳的財產，再問她要不要跟妳結婚，那我就無法猜
測結局了，真的要玩這麼大嗎？還是妳在提醒我，只要我一句話，妳就可以讓
這個承諾永不成真，因為妳不想傷及無辜？
這種時候，我恨透了妳的隱喻。這件事要是發生，我到底是不是無辜受害者？
如果真發生了，我再給妳個說法，未發生前，我暫時不想去煩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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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要身為一個陌生人對我的日記說長道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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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beegees (222.97.145.127), 09/05/2017 23:5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