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子我們的關係不是弄得很好。但也不是真的糟。
是那種明明很在意對方，卻覺得怎麼老是跟對方弄不好的那種。
有可能是性格太像了，也有可能是在處理事情的能力上有了些缺陷。
一方給太多，一方退縮；等到後者有勇氣長大了，等待的卻已累了。
總之是有點難說得清楚的關係。
晚上做什麼事情都好，踏上五樓的書房，是另一個天地。
那裏分為A區和B區，B區在小房間內，算是另一個神祕的小天地。
我的座位在B區的一個小角落，還是算準了最大的一個角落，用來藏太多的雜物。
有時晚禱結束，有時去頂樓晾衣服下來；進五樓後，只有拖鞋和擤鼻涕的聲音。
偶爾響起了手機鈴聲，之後便是窸窸窣窣快速的開門與關門聲，將談話隔在外邊兒。
你的座位在小走道第二排的第二個位置。進B區前，總會經過的小走道。
離走道不是最近，也不是最遠。
太近了，走過的人勢必不能太從容，不打招呼就顯得不禮貌了；太遠，餘光見不到。
開門前，餘光總鎖定在2-2桌前的那盞燈，亮了沒；睡前開門後，她總是熄的。
偶爾經過時燈還沒亮，便隔著木板假牆等待吵雜的塑膠拖鞋聲。
那真是吵死人的聲音，比任何一種材質的拖鞋都吵；剛買時你就說想換掉，
但直到我走她都在耳邊打擾我的清夢。但至少是個好認的頻率。
聽到了，才安心：啊，梳洗完了。這樣。如此而已。
在那個關係還搞得亂七八糟，無法像正常人講話的時候，不論講什麼，都辯不過你。
不太擅長和你爭辯，儘管我哥說我應該去參加辯論社，因為他總辯輸我。
看你講話就飽了，而且我不該跟你爭辯，從見面第一眼就是這樣發展著。
忘記為什麼要用相機了，也忘了為什麼沒有跟哥哥借Canon相機。
或者是故意不跟哥哥借的吧。總之，只記得你有台小數位。
我鼓起了小小的勇氣，朝著那盞燈前進，你知道我來，沒有抬頭。
在你身旁站了三秒鐘：什麼事？
我小心翼翼地說了要借相機，以及那個早就忘記為什麼要借相機的可笑理由。
給了自己很多藉口跟你借，就算我的B區鄰桌也有台相機，更遑論哥哥的大Canon.
畢竟我們同一個Team. 你頭也不抬地丟了句：不借。
留我一人原地尷尬。悻悻然。
似乎是隔天吧。寫了張字條。又見你心軟。
前幾年收東西時，看見那張字條。突然覺得這兩位小朋友當年真是太會演話劇了。
「只是覺得這時候才會來跟我說話，有點可笑。」
罪名依舊是我的。
天知道誰不跟你說話，天知道我想跟你說話。天知道開門時我都沒專心在開門。
好不容易等到的說話機會，想著：「這次理由光明正大，應該不會再被罵了吧。」
但結果也不太意外就是。
但你想跟我說話，好好地，正常地說話。
在那張字條裏，我看見你沒說卻想說的。
兩個想好好彼此溝通的心，在那個夜晚，那張紙條，和未借出的相機裏，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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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不一定可以進步
但可以減少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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