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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患有呼吸系統的毛病,讓家人困擾不已。 但也因為這樣, 我慣性地淺眠,也就慣性地在大部份的晚上作著不同的夢。 … 有時,夢境反映現實。 小時候很喜歡去外婆家, 外婆總是燒了好菜等著我、 外公或許不擅言詞,卻總是偷偷地流露他的關心、 還有未嫁的四姨房裡一架一架的小說、 未娶的舅舅那說也說不完的登山故事, 於是, 晚上做著可愛又些許可怕的夢、那是一通電話便能將自己傳送到外婆家的夢、 那是多麼企業號的、多麼網路的夢。 曾經很迷電視,不如現在幾乎與電視絕緣, 於是, 媽看我不睡覺,轉鬼片給我看; 爸看鬼片沒把我嚇到關電視,就說鬼故事給我聽; 他們大概沒想到, 那是一整個兒的反效果,從此之後睡覺我不敢熄燈, 結果那幾個月電費便超出往常的貴, 而且即使是亮著大燈,我還是作著可怕的夢。 爸說, 我總是叫著:「好熱!媽救我!」 他很吃醋,「那爸呢?」見我不回答就拿棉被往我身上蓋。 小學四年級運動會在教室走廊撿到隻小鴨子,是人家跟著小兔子小老鼠一起賣的那種。 很開心的捧著回家, 準備了紙箱、破布、水等等,弄成了一個自認為溫暖的窩, 結果,當晚寒流來襲, 隔天起來只見小鴨子僵在紙箱一角, 接下來的晚上就夢見了小鴨子啪噠啪噠的晃到我腳邊對著我流淚, 早上起來我的枕頭也猶有水漬。 畢竟,那是我第一次面對死亡。 … 有時,現實入了夢境。 上了高中後,總是自由地玩著電腦、看著小說, 覺得唸書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直到聯考了還是一樣, 反正一定有大學唸, 但是到了夜裡, 作著的夢卻淨是為了一題不會的題目思考過久寫不完、 作文忘記寫就交了卷、 或者是遲到了而不能進入考場。 不騙人,即使進了大學,甚至到了大二,我一樣時常作著這樣的夢。 大一時,初次碰到語音學,雖說完全是英文但卻是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於是,在每個快樂卻又心虛的白天過後, 當掉和二一的夢魘就不時流竄在夢境中。 … 有許多時候,夢境試著吞噬現實。 只剩下一年就失業的我,看到別人成天跑圖書館, 莫名的也開始計畫著未來, 只是頗為茫然。 有時也跟媽吵,文學所那麼難考,不要太高估妳兒子的程度, 不如不要去考,省錢、我也不愛唸書,為什麼媽總是希望我作夢。 … 或許,夢也可以成為現實。 媽一向很鎮定, 就算她唯一的兒子跟她大吵她依然神色自若。 「偶爾作作夢,又何妨?現實總是來自於夢境不是嗎?」她說。 當年大學聯考總分不過 328.81 ,媽就叫我把第一志願填上台大外文。 我皺眉,幹嘛浪費志願,媽妳也太過於樂觀。 她也是一派淡然,「何不作作夢,一生也不過就這時候最接近台大外文?」 「那時候妳叫我作台大外文的夢,結果現在我還不是在小小的高師大。」 我拿起萬曆十五年,接下來是張居正的故事。 「國三那年你還不是作夢考上台南一中?」 我無言,答應媽我會試試。 … 人生有夢,築夢踏實。 忘了這是什麼時候聽見的一句話, 只記得那的的確確是我仍三不五時作著夢的年紀。 呼吸方面的毛病,大一在燕巢山裡住過一年後慢慢的消失了, 但也很久沒作過夢了。 或許我已經忘了怎麼作夢?我不知道。 大三一年裡語言學概論、句法學導論、英國文學史、等等等等再加上那堆教育課程, 要嘛累的倒頭就睡,要嘛為了唸書或報告看天亮。 暑假中又像是要把學期中沒睡夠的部份一口氣狠狠睡回來似的天天不醒人事早睡晚起。 「對呀,」我想想,一驚,「真的好久沒作過夢了。」 早安,昨晚來不及作的夢,今晚等我,我去找妳。 -- 如果我們的頭腦非常簡單,簡單到我們可以理解它, 那麼,我們就會變得非常愚笨,愚笨到我們無法理解我們的頭腦。 《The Solitaire Myster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29.130.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