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對這個世界但卻截然不同的風景,就像單薄的一面妝鏡,靜靜地
承受著兩個時空的引力。
很久沒有一個人這樣子過活了。孤單地吃飯,自己爬上高高的床櫃睡
覺,整晚旋轉不停的電風扇撲撲地將一切記憶打在我臉上,這樣的情
狀顯得孤單而無依。
其實我是睡不著的,卻又佯裝惺忪抓起一旁叫鬧的手機不願爬起一般
,我仍然不知道這齣戲是給誰看的,不過我還是願意扮演下去,即使
是為了感到有人能陪伴的這般小小心願,但是我再也不能像個孩子一
樣,對著電扇叫著,讓他把聲音用力地拍回。
換上我以為的年輕外出衣之後,突然想起學姊的告誡,玩水。對,要
玩水,必須帶換洗衣物跟拖鞋才是。我望著多雨且濕潤的窗外,彷彿
有什麼聲響也在房間裡下著,很輕,很輕。
call了雄中同系的校友,能夠一起從男一走至大門口這樣也是好的,
至少我們能有更多時間去體認這個學校的龐大並建立一個具體的感官
認知,噢這樣我就能丟開手中那張難以拿穩的大地圖,以及週遭路人
對我們兩個懵懂的幼獸奇異的眼光。
我們就這樣抵達,搭車。這一切我都感到期待的,期待的不安,儘管
我試圖只將注意放在沿途的風景,但我仍在意滿滿的大車中僅空的我
身旁位子。我這樣懼怕著,沒有人理我,你是孤獨的。
一個個嬉鬧的自我介紹輪來,我雖在心裡暗暗揣辭,但車程實在太短
,系歌也只匆促交代,不過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學長姐寫的,至
少我能感到一點關於,我們自主的靈魂存在。
風霧露重,爬下車時只感到整篇天空壓下的重量。雨慢慢下著,漫漫
下著。餐廳簡單打理之後,藉由遊戲我努力將一個個名條黏上每一張
我所能辨認的臉孔。調色盤,沒錯,這不是調色盤,那這是什麼?
心海羅盤飛盤馬賽克接雨器河童頭飛盤蓮花座頭盔賭盤車輪
玩了一下午的大地遊戲,我感到兩個月來未曾接觸過的疲態,晚膳結
束到了表演廳,一連串的遊戲懲罰短劇短劇遊戲懲罰,其實我都願意
接受的。身處在這樣一個陌生的海域,我所能作的,就只有盡量抓出
我攀談的勇氣,對每一個我見過的人釋出善意,不管我願不願意或能
不能做到,我仍然感到自己是孤單的,一座封閉的火口湖。
好那對,就這樣演吧,一切就在兩點的腹案裡敲定。尤讓我深刻印象
的便是那名狀似老練的建中人,他說他哥日前到達這裡與友人,看著
電視看著看著,後面便出現答腔聲,仔細一看是顆頭。寧可信其有,
晚上的假案活動著實讓我收斂起一切的心態,安靜且小心地慢慢完成。
水很濁,山雨,所以沒水可用。所以沒水球仗打,這樣也好,老實說
我帶的換洗衣物不是很夠。廁所便是一大難題。一上午的大逃殺,即
使疲態已經很明顯了,每個人仍然確實完成了這一切。下午的發表,
觀音大士聖駕,然後就造就了工管之星。我看見隊輔們98級9796工作
人員忍著睡意忍著無法洗澡的癢。然而他們真的都很賣力了,對他們
而言,我除了感謝,再無其他。
回程的路上我仍一個人坐在滿滿車中唯一空位的左邊,一切的風景都
在無止地倒退,就像是我跟鏡子裡的自己賽跑一樣,永遠都不會結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4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