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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宗師千利休與戰國名將豐臣秀吉之間惺惜相忌的心理糾葛,向來是日本作家喜愛的寫作題材之一。譬如,野上彌生子、三浦綾子、以及井上靖都曾依此寫出了精湛細膩的作品。近年來,備受矚目的歷史小說寫手──山本兼一再度挑戰了這個主題。他在耗時兩年考證與構思後,以創新大膽的推理手法,從各種饒富趣味的視角切入,在「利休之死」這部作品裡,成功地形塑了這位茶聖傳奇的一生。 而令人好奇的是,這位家喻戶曉的茶道奇人千利休,究竟是美學大師抑或是世紀騙徒?一碗點茶,曾是十四世紀日本上流階層附庸風雅的奢華嗜尚。不論是獨飲或共賞,都曾令許多名士富豪為之沉迷與瘋狂,不惜千金只為飲得好茶,繼而演變為當時鬥茶的豪賭遊戲。 這股茗戰風潮於15世紀中葉逐漸式微,但利休的出現給日本茶道注入了新生命。他以其脫俗的美學,豐富了茶道「和敬清寂」的精神底蘊,將茶道引向反璞歸真的境界。其居士名號「利休」所顯示的鋒芒內斂的意涵,正反映出他的秉性與理想。 在偌小的茶庵裡,樸實無華的茶具壺罐、雅致含蓄的花飾和畫卷,全都恰如其分地各就其位。透過莊嚴的點茶儀式,賞茶已不再是單純的品味茗香,而是茶客與沏茶人的心性交流。人類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中,都能得到純淨的昇華,共同覓得心靈的舒放。但與此同時,在這個逼仄的狹室裡,彼此亦在進行著較量,不僅是美學造詣的高低比劃,它更是權力鬥爭與密謀策計的指揮所。 在這層意義上,利休無疑是箇中翹楚。他不只能在茶會上從對方的舉止談吐,洞悉其心念流轉,進而運用自身擔任茶庵主持的崇高地位,以及超凡的審美異稟,巧妙地在群雄爭霸的競技場中,扮演著關鍵性的角色。 在這場美學與權力的對決中,他從一介庶民商賈之子,躍身為富可敵國的贏家。他堅定的豪氣不在言下。當別人對他提出質疑:你如何分辨粗鄙盛皿與高貴茶碗的不同,只見他自信滿懷地說:「我說了算!」 作者根據已知的史實,發揮想像力和巧思,生動地勾勒出愛憎交纏的利休的形象。在小說中,作者還創造了一則感性溫暖的插曲。利休的懷裡總是帶著一個綠釉香盒,因為那是他愛慕的高麗女子的遺物,以此來烘托其凡人情愛的側面。 利休自刃的死因向來傳言甚多。諸如安置在大德寺山門上的利休木像冒瀆了秀吉;利休不肯讓女兒委身為秀吉的小妾;與利休相較,秀吉在茶道美學上始終落居下風,以及利休涉嫌將茶具低買高賣的疑雲等等。不過,這些漩渦般的臆測,都不及秀吉給利休定下的罪名那樣反諷和荒謬:只因為利休抵死不願讓出那只他深愛著的綠釉香盒! 他們二人在長達十餘年的緊張關係中,因此事件而如繃緊到極致的絲弦,戲劇性地應聲斷裂了。弔詭的是,利休生前卻未反駁這些巷議攻訐,反而寫下辭世偈語,安然地接下這無可挽回的敗局。順便一提,在這部刻意採用倒敘寫法的出色小說中,作者何嘗不是向讀者下了戰帖,他似乎在挑戰讀者的邏輯思考與悟性:你能夠從平靜澄綠的茶湯中,辨識出禪意高遠的美學回聲嗎? -- 有句俗話說:「人到中年萬事休!」尤其在金融風暴、金融海嘯接連侵襲的當兒,許多壯志未酬的中年人就在那一波波的浪頭裡沒頂了!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形勢比人強,歲月不饒人啊! 其他參謀看起來好老 只有你看起來最年輕 以前由於長年在軍中,體能鍛鍊夠,生活嚴謹,外加頭髮剪得短,所以看起來總比實際年齡年輕些。官二那年暑假,坐船回小琉球的途中,跟一群去觀光的大學生聊得很開心,其中一人突然問了一句:「你現在三年級了嗎?」我反問:「什麼三年級?」「高中!」我這才了解他的意思,跟他說:「我大二了!」 三十出頭時,有一次放假回家跟大哥出門,搭電梯時大哥碰到一個熟人,隨著電梯上升一路聊了上去,就在電梯快到頂樓前,那人看看始終面帶微笑的我,問大哥說:「這是你兒子嗎?」大哥尷尬的笑笑說:「這我的小弟啦!我們才差兩歲。」 四十歲在國防部部長辦公室當上校參謀時,勤務兵到我們辦公室,對參謀都是敬畏有加,但跟我卻是有說有笑的,好像唯獨我沒什麼威嚴似的。有一天,處長的駕駛幫我解開謎底,他說:「參謀!其他參謀看起來都好老,只有你看起來最年輕,他們都說你看起來大概只有三十歲!感覺比較親切!」說得我樂了一陣子。 所以當我重拾書本、在佛光大學住校時,經歷一件事,讓我覺得有點受傷。研一時,我申請到宿舍,跟兩個管理所研一的研究生同住,他們都管我叫「大哥」,其中一位有個大一的女朋友,長得清秀可人。有天晚上我正在準備隔天功課,她來寢室訪客,一開門,就很有禮貌的問候我:「阿伯!你好!」我頓時愣了一下,事後一直在想,我真那麼老了嗎? 更讓我受傷的是,不久前因工作需要,跟一群小六畢業生去南庄參加營隊,那幾天跟他們頂著豔陽、冒著大雨,騎著腳踏車在山中奔馳了三十公里;上半天四個小時溯溪,下半天跟他們一起跳水,每天晚上還要開會到凌晨一兩點。雖累,但還挺得住。最後一天從營地步行到南庄,沿路我還可以幫孩子們提提行李,就在接近南庄時,那個幾天來一直受到大家注意的漂亮小女生突然問我:「你是老人家喔?」我想了一下,說:「是啊!妳怎麼這麼問?」「因為隊輔哥哥說:不要讓老人家幫你提行李!」 不服老來自遺傳 繼承老父不服輸 是啊!即使還有體力,但是下垂的眼袋、魚尾紋、白頭髮,一戴上老花眼鏡,連兒子都說:「爸爸你不戴眼鏡看起來像三十幾歲,戴上眼鏡看起來就像五十幾歲了。」任誰看了也知道年紀不輕了!可是要我就此服老,門兒都沒有! 我不服老是有遺傳的。我懂事的時候,父親大概就我現在這個年紀,那時家徒四壁,母親年年回小琉球借錢過日子,好不容易領了一筆退休俸,九成拿來還債。那時候,看父親每天四點多起床,來回走個十公里去挑兩擔又臭又重的大肥,澆到田裡當肥料,中午休息不到一個小時,頂著大太陽又下田除草、撿石頭去了!那幾年種植的,都是地瓜、甘蔗、青椒、鳳梨、西瓜,這些作物基本上能不能回本都是個問題,還得看天吃飯,哪天要是下大雨了,小玉西瓜就得遭殃,走在田裡都聽得到一聲聲「剝!剝!」的小玉西瓜爆裂聲。 小學五年級,我們終於脫離那塊沒有鄰居的溪埔地,因為糖廠把我們的土地收回去了!現在看來,當時的危機反而是一個轉機,讓我們從務農變成經商,致富是沒有,但父親憑著不服老、不服輸的精神,從一簍橘子賣起,硬是轉換了跑道,那年他五十七歲。 民國七十七年離開屏東搬到高雄,十五年裡,父親就像驢子拖著磨一樣的磨著,每天睡覺時間不超過四個小時,體重從六十幾公斤掉到五十公斤,即使壓力沉重,年紀愈來愈大,他還是撐過來了!在那「經濟奇蹟」的期間,雖然賣了二塊地,卻也買了二間房子,雖不是很好,卻夠我們一家人住了! 如果父親能在五十幾歲再創人生的高峰,相信只要等到機緣,我也可以在人生的路上再有一番作為。年齡的老化不是問題,只要心態上永遠保持衝勁,生命就是年輕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4.1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