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著藍光的方寸之地閃爍在長年不開燈的一室寂寞，經過時望一眼，都是這樣的寂寞
，是我的電腦螢幕，靜靜地躺在經過廚房的通道上一個隔間。其實是白灰色的。襯著遠方
的山跟應該是湖的背景今天才發現這樣的桌面多麼美麗，三隻飛鳥徜徉遠方，看不出是要
飛過來還是已經飛了過去，一幅很單純的水墨畫。
飛鳥與魚。你這樣形容。
我只會說是鳥和魚。沒有飛字。
這樣的湖面讓我想到日月潭。當時也有鷺鷥飛過，誰在問：那是什麼鳥？鷺鷥的飛翔
很輕盈，很自由，很優雅，張開翅膀，飛，輕，盈，而過，湖面上悄悄映著鷺鷥沒有重量
的身影，記錄著一瞬間，混著小時候的記憶，鷺鷥是最美麗的飛翔。
是鳥還是魚？為什麼沒有飛字？
我的問題都是沒有答案的。而我也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直到有人說。
「鳥和魚，是相形相剋的兩種生物……」
「鳥和魚，只是兩種動物。然後把它們拼湊在一起。你要不滿意，我也可以取作老鼠
與大象，只是會太長。」
你說中了，而我後知後覺的才發覺。如今，再多加個飛字。我深藏著的靈魂被窺伺得
清清楚楚，無所遁形，下一刻，身處在動物園內任人隨意參觀，拿著食物引誘出洞，離開
巢穴越來越遠，走向待看熱鬧的人群越來越近，一碰觸到他們膩笑嘲弄的眼神就驚慌失控
地逃了回去，連食物也不要了，卻意外抓傷任何想接近的人們。「喀嚓！喀嚓！」聲音此
起彼落，這一刻的罪行被清楚的拍下，逃不掉。
我不是鳥，我也不是魚。
我失足墜落，重力加速度的下墜疾速地嚇掉我的心臟，而我沒有翅膀，無法挽救自己
於高空，只能睜大眼睛，用力地看見等下長眠的地方。我不是鳥。我不會飛。雖然我希望
我是，我會。
我特別容易破裂。一句話或是一個人就會失聲痛哭。真的是失了聲的。努力呼吸，因
為發覺自己缺了氧，胸口裡少了賴以維生的氧氣，置身在無重力的太空中，卻忘了帶氧氣
筒。深呼吸深呼吸，再用力地深吸口氣，嘩啦嘩啦地從破裂的地方流出東西來，沾濕了整
張臉，狼狽不堪。好醜。然後安靜，躺著，疑惑。
那是誰？為什麼哭泣得這麼悲傷？
「妳真是太脆弱的不堪一擊！太難看也太醜陋了！妳沒有資格這樣哭泣！也別把我搞
得這樣狼狽！」
「我就是想哭啊。沒有理由。滿了就哭出來了。我也不想啊。」
「永遠孤單的天空
飛鳥的欲望碰觸不了
上達天聽只是種冀望
與
妄想
如果夠了，就請妳看看。妳這樣脆弱的人，活著，真是一種羞恥。」
「妳想對我說的話就這樣嗎？妳我都很清楚不是。真正悲傷的人也不是我！」
兩個互相憎恨也互相相愛的人瞪視著。
「天聽嗎？
你看不到
你看不到
生日快樂」呢喃著。
深度依賴，缺少不了任何一方。
「破碎了，突然就是覺得哪個地方破碎了。一個洞，就這樣顯現在眼前。啪啦啪啦，
流出好多東西，就哭了起來，吸氣呼氣，不斷吸氣呼氣著，因為需要呼吸，再大口的吸氣
都填不滿胸口急促流失的……什麼？像是氣喘病，雖然也不明白氣喘病是不是就是這樣。
然後又站起來，沒有眼淚沒有悲傷，恣意地走動說話行為，一天過一天。”會不會是憂鬱
症啊？”有人說。”沒有啦！你想太多。”即使心裡知道這是有可能的，在人面前還是一
直”哈哈”的字眼出現。常常一句話就可以破碎掉，然後就大哭。為什麼會這樣呢？也不
想說了，因為也不知道。只覺得一睜開眼就覺得痛苦，很深的痛苦。」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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