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快下午兩點時,原本就已經眉頭深鎖的天空嘩啦啦地落下大雨,
雨勢來得疾速且洶湧,卻又不像平常的午後雷陣雨那般看起來短暫,
細細佈滿窗上以及天空的雨絲透露出等會例行的練球行程也許會因此延宕,
而我們也可能就此偷得浮生半日閑地休息,我們是如此地衷心期盼著。
一通突然其來的電話解開我們短暫的疑惑,大家臉上露出一絲失望;
「叫大家穿拖鞋,帶衣服、雨傘到司令台集合」
聽到這句話的我們不禁哀號連天,教練總是這麼出乎我們意表的嚴格。
做完操,那個帶著金項鍊的男人緩緩地走上司令台,簡短的閒聊之後,
我們轉戰到下個目的地:離司令台不遠的室外排球場
我們像是處在集中營中的猶太人,在寒冷沉鬱的空氣中被命令脫去上衣,
不知這個命令意義何在的我們疑惑地互相凝望,彷彿即將走入刑場般徬徨,
不得不承認,我們確實對這個行動感到相當迷惘。
此時雨水依然傾盆宣洩而下,我們在雨水澆淋下對打、練基本動作,
不得不抬頭尋找球的我們不時感到眼眶中流過不知帶有何種成分的液體,
我們無暇顧及這透明的液體是否會傷害我們的身體,
我們必須將我們的關愛投注於因打氣過飽而顯得稍硬的球,
畢竟有個惡狠狠的男人在旁邊全程的監視著我們。
在雨水及冷風的伴奏下,我們不需要花太多力氣來進行高難度的技巧及動作,
我們甚至可以說是用散步的方式應付每一球,
此時我竟然感到悠閒、愜意,我們以在球場上和雨水交戰取代貴婦般的下午茶時光,
儘管我們已分不清流過臉上的是雨水或是汗水,我仍不禁享受這難得的午後閒情。
兩個小時過去,雨水慢慢地停止,我又可以見到屬於天空該有的藍色,
雲朵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緩慢流過,顏色也回復到棉花般的白,
我們回復到剛出生一般乾淨整潔,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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