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圖書館,迴盪著成群的情侶以及眼神無法對焦的我,最近都很晚睡。
曾經有一次大年初二,那是在我剛上大學不久的冬天,我按照慣例期待著回外公家過節,
這是個大家都會遵守的習俗,恰好媽媽是屬老鼠,因此這個節日就更理所當然地要回去。
這是個大家族,雖不是歷經數個世紀仍屹立著的大家族,但分枝確是很多的,
所幸那是間寬敞的房子,可以容納的下近百人的賤踏。
正當我穿梭於各張桌子吃著我愛吃的食物時,成群的舅舅抓住這個機會向我灌酒;
「恭喜你上大學」,這樣的聲音傳來使我不得不接下舅舅們溢滿的酒杯,
即使父親出面想替我擋下這些酒杯也已經來不及了,我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難喝的液體。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我的眼神開始搖晃了,無法對焦了嗎?
下個有意識瞬間我發覺我躺在父親的車上,天色已經從黑色變成明亮,醉了吧;
媽媽向我說我昨夜突然發瘋地謾罵,在場所有人皆聽見我那無法翻譯的語言,
那應該是很爽快的吧,只是我居然無法記得清楚,真是太可惜了。
傍晚我默默地走在略被夜色覆蓋的圖書館校區,深秋的空氣相當舒爽,
風從不定向朝我吹來,穿著外套的我還是可以微微感到涼意,年節就不遠了。
那樣無法對焦、頭昏欲睡的感覺,使我不禁想起某隻活靈活現的貓,好奇心殺死一隻貓,
那隻貓因為貪杯而死去,但至少牠是幸福地死去、似醒非醒的死去。
只可惜我無法拋下還有不知道數十年的人生,以及缺乏與世長辭的勇氣,
自殺這種事我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想起過,人總是得前行的。
於是我依然走在熟悉的路上,路旁的樹木略略地枯萎了,蕭瑟的很像一幅畫。
我走在每天固定踩著的人行道,突然一顆樹被一陣強風吹的左右搖擺,彷彿快被折腰一般
它想活下去吧,那棵樹是否也會祈禱呢,一顆終究會再度開花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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