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26 星期六 熱有風
噩夢。
不知道已經連續幾天,都讓我在黑夜中掙扎,甚至沒有逃跑的方
向。瘋狂往那夢砸去,用盡我所有力氣,不動的黯黮一點一滴吸去我
精魄,無可奈何,於是只得亡命夢境。
昨夜四時才調今天要起床的鬧鐘,但燈沒熄所以看了書。不曉得
是不是書作祟,做的夢讓人心悸。幽暗中母親起身,尾隨在後的不止
我,還有父親以及鄰居。這鄰居會出現在我夢中,說怪也不怪,我甚
少跟他交談,除了招呼幾乎談不上有講過話,但是幾個月前他妻子驟
逝,聽母親轉述,他很傷心,母親也常將家中點心帶過去分享,希望
可以讓他感覺到至少還有朋友;我五月中曾回家一趟,看見他們家搭
起棚子,甚感疑惑,母親答道:「要送出去了。」我更是疑惑,鄰家
阿姨怎麼會隔這麼久才「送出去」?母親再解釋,是這位鄰居的媽媽
。出門的時候看見他,真的蒼老好多。但是,怎麼想也沒想過他會出
現在我夢中。
出門的母親佯裝要去倒垃圾,可是夢裡的家卻是外婆家,不是我
們日常住的家,我知道母親要去哪裡,我起身掃地探頭母親的去處,
父親領著鄰居也起身。母親在前,我抓著掃把在母親與父親之間拉距
。母親越走越急,我們三人全部都知道母親要去哪裡、見什麼人。於
是我更急,很怕父親追上來,面對真相。但事實上,我也許比父親更
憎惡那真相。
早在真相被揭發以前,我們就明白了事實,但是卻不能也不願戳
破,但是腳步卻不能停止往嫉妒、愛憎中攪和,有那麼一刻我是希望
母親就此回頭,不要再前進了,這樣我們可以不用去揭開陰暗的濃瘡
,讓眾人光明正大嘲笑我們身上腐爛的傷口,可母親還是去了,我也
跟著上前了,父親也開始狂奔追逐,我跑得更快、更急。我看見他在
驚愕、無措,來不及了,一切就這樣發生,我手上的掃把不必思考,
攻擊就是唯一的可能。
打啊打!已經很能控制情緒的我,就這樣讓他頭破血流,好像這
一生我所有不幸干他的、不干他的,都算在他頭上了。打啊打!這一
生過去的、未來的恥辱都讓他破掉的頭盛裝這輩子所有的恨了!打啊
打!瘋狂的打啊打!沒有人攔我,也沒有人可以攔得住我,沖天破地
的恨誰攔得住?神佛也無能化解的恨,掠奪我一生的恨,都在此刻瓦
解他的一生償還我幼小創傷堆積以致天長地久無能絕期的羞辱掩蓋我
原可輕聲吟唱的幸福傾倒所有人對我的愛意也不能看見墮入無底深淵
的那一個我自己上窮碧落下黃泉也看不見悲傷的淚水那般清澈晶瑩潔
淨天地初開萬中無一真。
我不想再恨你了,你讓我放過我自己吧。
累
Les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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