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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 spake:"Remember, Othin, in bygone days That we both our blood have mixed; Then didst thou promise no ale to pour, Unless it were brought for us both." --Lokasenna 我決心展現謙虛的虔誠,在入秋時節綠意仍未消褪之前,全心全意地膜拜上蒼。 那時天光熠熠,轉醒時室內維持一種高低不就的溫度,窗牖微昶,風起簾動,在清醒與夢 境之際,有書頁翻飛的噌聲;回想起過往也曾有人坐在窗邊,依靠牆旁的是一只桌台,案 上有一展缺落的楓林小屋拼圖,不重視地被壓在茶具下,茶具下有埃塵均勻覆蓋,亦有一 圈圈重覆堆疊的茶漬,無人主動去擦拭未全的拼圖畫,就這麼被日光晾曬茶水澆淋下顯得 陳舊枯槁,我想過了這十數年,那些不動的靜物仍是安詳的存在那個房間裡吧,一個被時 間遺忘的空間。如同我們一同許下的心願,讓過去的過去,拋開所執念的,迎向所憎惡的 懷抱,從慾想中掙脫,讓心靈回歸寧靜與祥和。 於是我們開始學習虔誠,在還未衰老之前,破滅是一種信仰。彼時似水,你心底的狂風暴 浪已然止息,宛若秋水漾漾,溫潤地流經波心上的沙洲孤島,盤距此地後生活成為一種態 度,憑持著等重等量的眼光看世界,仿若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究竟涅槃。原來你已行走至這麼遠,那時我坐在車上如是心想,以離人群繁華之近,此 間仍隔著一扇窗,若從遙遠的距離來觀看,我們仍俱其中,但卻毫不相干,像是兩兩獨立 的事件聯集而成的母體。但那又如何呢?交錯的瞬間已然休止,這個瞬間不會被衍生複製 ,如此獨一無二,背離後轉眼也各自駛離更陌生的盡頭。自此你不再憂懼一切,習慣沉寂 的日子之後,面對更為冰冷的天候更加期待,若有一點響動滋擾平靜,那便是巨大的噪音 與麻煩,你會用更加迅速有效的方式去殲滅摧毀障礙,讓平坦之路更加順遂,站在狹窄的 山巔之上,心喜於睥睨眾生的豪邁,讓不可遏止的殘忍更加野性。如是汲汲營營的生活, 與你更加確信金錢與權力的重要性,那些關於不重要的瑣碎,例如回憶與感性,都能被輕 易地被取代、消弭、重建、與遺忘。而我也不得不認同,這樣的生活確實是輕鬆恣意而為 的,如若能夠,我也希望竊取這樣的專利,傾覆人海。 島嶼與島嶼之間並無二致,總是僥倖的以為能有所轉善,而這世間並沒有那麼多的僥倖和 奇蹟發生,即使等待,等來的也只是純粹的絕望。當然我們已經跳脫這個步驟,用最積極 進取的旁觀看待,包容的態度去接受,那麼所有的一切都變的容易的多,也簡單許多。隔 了城市與天候,我以為已不再犯病,忘記在萎頓靡亂的這些日子,從未細細審視改正陋習 ,逃避醫生與藥物的存在並漠視著,放任身子潰爛腐敗,由裡而外,逐漸地並突然地。其 實這樣也好,那並不妨礙生活,活著猶如死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又或是可以將病情當成 一種經驗與學習,如點與點之間徒步的旅程。至少我依舊是快活的,記得發病之前仍在跳 著舞,激烈的旋轉和踏步,熱情又奔放的拉丁歌曲節奏催促著身體的擺動和步伐,直到身 子倒下意識喪失之前,仍能清楚記得那種真真切切的野性,時間與空間隨之都是虛無飄渺 的問題。如果能夠將當下凍結在那個時分,那些關於未來又何嘗不是庸人自擾? 我們的青春已是渙散的目光,無法聚焦,一幅毛細朦朧的群像。一次又一次的,屬於過去 的人們又再度回到面前,試問該披掛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也許是離開的時候,讓所有發生 的一切掩藏,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份陌生,我想甚至無須那時刻到來,累計的溫情便已喪失 。回憶是揀選的片段,無所謂凝練與精華,拼拼湊湊而來的往事是消散的過去,即使提供 了證據,對於旁人那還是傳說般的講述,除了自己。偶然想起,自己開始自我懷疑昔日發 生的一切是否真實存在,隨著時間分秒積沙成塔,部分的記憶逐漸失真褪色,在語言重複 的傳誦下,某些缺漏用想像補足,事實被誇大而扭曲,而我們將再一次的肯定自己,藉由 這瘋狂的歷史故事。遺憾的是,我已無法將那些故事銜接,即便是跳躍不連貫的景緻,能 夠遺忘畢竟是好的。而這些都已是失去的流光,我們僅僅只是坐臥在草坪上仰望那瞬時的 美景,然後起身離去,在夜色之下道別晚安,入睡之前於腦海平添一顆記憶的稜角,鑲嵌 在小小的一隅,永生不再提及。 誰又再流浪?編織夢想之後等待鄉歸,在寂寞之時仍擁抱喜悅,你的心仍未平定,還有見 異思遷的可能,在一座城市之下思慕另一座城市,你但願不要回來,居處在異鄉之時,心 心念念的又是家鄉。而我卻從未思念過,或短或長,安逸的居處便是家鄉。但我習慣說謊 ,並且從未真心過。像是某段交談的時刻,當每一個人能確切的描述鄉居時,卻是我唯一 的難處,我只能藉由他人文字與圖像的敘述去重置城市輪廓,並偽造栩栩如生的故事情節 。我並不覺得心虛,撒下謊言的漫天大網,堅信著無人會去當真並斤斤計較發生的或然率 ,這是我僅存的優點,除此一無長處。收到各地寄送的明信片,風景是平面的鏡頭,對於 旅行我從不抱持期待,因為嬌慣與懶散,如能養尊處優地生活便是最好。是了,你總喜愛 嘲笑我的金貴,微笑不予置評之下腹誹你的半斤八兩。又如何呢?備受眷寵的日子是一種 選擇,同時也是承擔的義務,也因為年老了,那些攸關粉紅泡沫的想望早隨著朝露而蒸散 了,當個魁儡娃娃也沒什麼不好,拒絕與接受是一體兩面,那無關心情,而是生活的實踐 。心情並不重要不是嗎?就如同我從未恨過你是相同的道理,那些虛虛浮浮的情緒是如此 的陌生,喜歡與厭惡是相同的感受嗎?我想麻木如你應當是不會有人類的情緒的,而我正 重蹈你的覆轍,你會因此體切何謂開心嗎?開心於後繼有人了。至少我推斷自己也許是喜 悅的,畢竟能找到同伴一直都是值得慶祝嘉賀的事。 已拋下舊有的名字,決定異地而居,比起生活在同一個庇山臨海的港都之下,或許川河之 美更加迷人。時間是分割的序列,也許我將再度遷徙,再一次更換名字,偽造一個新的身 分,終結那不該有的聯繫,徹徹底底的。很快的,能去建構一個全新屬於自己的家居,那 時我想我會學習何謂鄉愁、何謂思念。也許現下仍不太能夠體會,對於未來的展望已開始 有所期盼。與此同時,學習遺忘過去那些伴我入夢的晚暮霞彩,青碧如茵的山貌,以及你 的名字。人們總是善忘的,而我將不會是例外中的一個。也許。 如此不再留戀,那些如金黃麥穗的詩篇生活,無關於春耕秋穫悲傷和想望,在平靜安和的 日子裡,恍如山澗破隙而湧,而湖畔是昨昔回憶的收受,既淺還深。紅瓦磚牆的舊院,門 上獸環有指音錯落,也許有人正托缽歸來,在暮鼓晨鐘之時誠心禱告,雨露花期之季前之 拜望,佐以乾燥清脆的木魚叩敲,梵音由舌底的蓮花綻放。如是我們虔敬的信仰著,帶著 莫名不安定的猶豫…… -- 我已不再歸去晴朗的夜晚溫涼悄然淒涼的明月清輝下世界早已入睡我的軀體已不在那裡而 清涼的微風從敞開的窗户吹進來探問我的魂魄何在我久已不在此地不知是否有人還會把我 記起也許在一片柔情和淚水中有人會親切地回想起我的過去但是還會有鮮花和星光嘆息和 希望和那大街上濃密的樹下情人的笑語還會響起鋼琴的聲音就像這寂静的夜晚常有的情景 可在我俯眺的窗口卻已不再會有人默默地傾聽只因那消失的往昔過去突然地使人回憶不起 φendor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86.2.19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