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
我想永遠放棄快樂
因為他已不在這裡分享我的生活
--泰倫提烏斯
太過哲學的思想使我開始覺得悲傷，或許是因為時間已開始在我身上推衍，清漫又疏冷的
氛圍籠罩身處的世界，讓我開始覺得荒涼。
近來總是在清晨天未亮之前因悲傷而驚醒，莫名的是，我以為我已經不再因為孤單而覺得
有所桎梏，開始害怕面對空寂的四壁，即便，已經習慣了脫離人群。你呢？後來習慣菸草
的香味，讓我想起你那憂愁沉思的臉龐，雲霧繚繞顯的你的身影朦朧，像是一場夢一樣不
真切。當我遠離那些喧噪的日子，發覺原來安靜如此窒息咽喉，我常常在想，你會因為孤
獨而悲傷嗎？就像我把自己投擲在未來而未來倒影在現在一樣的悲傷嗎？偶爾腦中會浮現
I的面容。記得曾有一次應 I的邀請前去觀賞他的劇作，我以為那必定是如年輕般爽朗的
喜劇，然而當我走進會場前看見 I沉思肅穆的神情，沉默的，廖落的，終止的，我才有所
明瞭，那並非是我所認識的 I；那是我從未見過的一個陌生的面相。當我從思緒中頓醒時
看見他出現在舞台時，那樣端凝的神情開始扭曲而痛苦，壓抑的讓我喘不過氣，那讓我想
起莎岡所描述的『愛情，這是一張充滿了愛情的臉，浮腫著，又瘦骨嶙峋。』，幾乎，我
就要因此而落淚了。
過著麻木不仁的日子許久，與著感官都處在可怕的寂靜當中，使我開始覺得痛苦，片刻不
得安寧，也無法安處。或許，你離開應該是正確的決定，相處的時光已然休止，我們再也
無法互得歡愉。今日不禁想起，已有很久不曾探訪一同共渡午後時光的茶館，於是一個人
在這濕泠泠的城市裡，卑微的遊走。當我把視線從腳尖移轉至門扉時，才發覺原來從前的
茶館如今已成了鞋店。那樣亮晃晃的店面，令我覺得陌生，於是我決定加快腳步離開這個
地方。或許，逝去的不只是季節而已……那麼，我還能到哪裡去呢？已沒有可供避所的棲
處，我一個人安靜而無聲地，默默地吃著晚餐，如此小心翼翼，並獨自黯然神傷。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我總是一天一天數算著日子，總以為生活有其終點，翹首期盼著，殷
殷切望的期待這天的到來。是否，我等的還不夠久呢？於是我決定荒廢著度日。我帶著錢
包和鑰匙就這樣在這座島嶼裡，跨越，駐足，仰望，迴旋，邁步，於是離去。有那麼多聲
的道別，那樣的再見終其是不會再見到了。而你當年的一聲保重，總是讓我淚如雨下。波
特萊爾說︰『在記憶中我似乎有一千年那麼老。』如今的我，也已行將就木了。已記不得
是費了多少的功夫去遺忘你，每年每年在夏日來臨，酷暑逼的我躲在我的城國裡，不去思
念你。可我們怎能逃的了回憶的捕捉呢？後來才真正明白，這個世界太過狹小貧脊了，我
們只能啃食著記憶度日。年復一年，當日落藏於西方的夜色時，我才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
，歡天喜地的慶賀著我又熬過了一天。我總是以為我再也無法獨活，至少哀傷是這麼說，
後來我才真正明白，少了誰這世界依舊運行著。真是這樣嗎？若是真的，那又為什麼會覺
得悲傷呢？是悲傷太多還是幸福不夠？多年前總以為小悲而言，大悲則靜的日子終會結束
，那麼今天呢？在缺少你的日子裡，為什麼我還活著呢？記得多年前不風不雨的夜晚，星
月都沉睡的日子，寫了一封長達五個小時的信給你，而我邊寫邊流淚，但從那時起，我便
不再為你而感到傷悲，如今信匣窩躺著多年塵封的舊信，也不再掉一滴淚。你呢？當你寫
信給我時，你會為我而感到傷悲嗎？若是你會，那麼這生就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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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們都因對方而瘋狂只有不祥的黑暗為我們照明一條條溝渠在喃喃低語石竹花散發著
亞洲的氣息我們穿過這座異鄉的城市穿過如煙的歌聲和子夜的暑熱恍惚覺得世紀也在身旁
邁步一隻無形的手擊打著鈴鼓在黑暗中圍繞我們旋轉我和你在神秘的夜霧裏仿佛走在無主
的大地上可月亮像一隻土耳其的鑽石小舟突然閃現在相會即離別的上空在你那個我一無所
知的命運裏倘若那晚倒回重返到你身旁你就會知道這神聖的一刻已經走進了某個人的夢鄉
ψFassbi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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