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 vous tendez un peu l'oreille
Quand le soleil
A fait flamboyer le jardin
Et que son dernier rayon dore
Encore
Au seuil du soir,
Votre arrosoir.
Ecoutez bien :
Vous entendrez tout doux, tout doux,
Dans tous les coins
Ivres d'odeurs,
Vous entendrez, à petits coups,
Dans tous les coins, boire les fleurs
—Maurice Carême (1899 - 1978)
大雨乍歇，糖絮般的薄雲不連貫而又存在性的懸掛著，燈害以不打擾的姿態一瀉千里，安
靜地來到我寂寞的花園。除去知更，只剩綠肥紅瘦的海棠悄悄地，悄悄地，與我相看無語
，或許，還有被我遺忘一攤鋪石的煙蒂……
再次遇見你時，已了無悲喜，非常平淡且說不上故事性的交談，沒有起承轉合，沒有問候
，沒有道別，連一絲笑容都是奢侈，我們在人海中褪身、連自己也毫無所覺黯淡地淹沒。
生有時，死有時，一切萬物皆有定時，連遺忘也無法逃脫這個定律，我想，時間將你我洗
鍊的相當徹底，終成白紙一頁，並讓後其餘生恣任潑灑，儘管，在我而言，已是注定留白
的了。很難說的清什麼，層巒疊障的虛空擠壓的密閉裡，除卻努力地汲取空氣外，無法去
分神握住什麼；這麼多年了，你的面容、你的身影一日一日的約化成書中的字裡行間，在
我細細閱讀、以顫抖的指尖翻閱書冊後，僅剩靈魂朦朧的存在了。彷彿一切只是理性客觀
的生活著，殘缺的感動和憤怒僅僅存在於夢想中的人生而我們只能像蜉蝣卑微而不具思考
性地漫步行走，行行重行行。
於是，我獨身滑動著船槳，在不起波濤洹洹的流裡漂浮著，等待陌生的靠岸。
天光躍昇從八方翳入了大廳，桌上還殘留著水杯滑落水漬，在清冷的屋內我們唱著泛黃的
舊歌，聲音一如斑蝶踉蹌而起，逐漸潰散開來。站在迴廊上我們等待著離去，看著路旁樹
葉鎖孔如鋸，鳥隼盤據在枝梢上清理著羽翎，一切像是飽滿而又荒涼的特寫，而我總是在
虛構中修繕著過去的記憶。後來，我總是不自覺的想起 E，那樣堅強又淡漠平淡又不容忽
視，比起你的狂狷和優雅，總有一種穿越人心的感知。我以為在我的預言裡，透析分明是
人生殘存的使命，第一次我像是走在不斷演繹而遼闊的草原，無法清楚的映照他的色澤，
恍若毫無跡象的生命體，無法點燃火焰，也生長不出藻荇。我私自臆測，這樣樸實穩定而
又空虛的人，怎能如此安然入定的活著呢？是了，我是這般的憤恨不平，又妒忌又欣羨，
在我一如淡化成凐暈模糊字跡之時，風動簾影珠雙垂，紅妝掩顰還露淚，被記憶腐軟的蠶
繭捆縛著，忘了時間的脈絡，儘管偶時耳際敲著呼喚的響鐘，卻只能耽溺在掙扎的夢寐裡
；而過去憑添牢騷般地蠹蝕我酣睡的寂寞。
在不均勻的字彙裡，我們的目光只能與夜色撞觸，隔空惦念，以音符記事。穿越鬆動的磚
瓦，迂迴迷霧的小徑，終於我們錯身在這個巨大的空間，沒有蔓生的藤莚引領我們，沾涉
潮濕的倦意梭尋彼此，儘管步履蹣跚踏遍，對於記憶的不信任，於是連熟悉的氣味漸成陌
生。我收拾季春的衣裳，披掛盛夏的初彩孳長自己的蔭影，不論哀傷是否如暗礁，我想黎
明終能拉開天幕，對著花塚獨酌自舞而起。有人曾說，我有一雙哭渦，自然而又安詳地不
生洪汛，不激狂不漫渙，擅澹地讓我一身涼冷，獨活在這都市叢林而不傷悲。深陷這個渾
沌的時代，因為文明的澆淋和滌濯，我們這般猥瑣而狼狽的活著，於是，對於你憔悴的文
字不再做任何的補述，現在，該是畫上句點的時刻了。
蜷曲著身體我躺在被褥裡溫存著手裡的舊書，思緒攤開又凋謝，我忘了何時對你闔上了門
扉，在我匯入了河渠如水，魚群掠身，為死描寫流暢的遺言時，你的嘆息已是窗外泥濘的
沼地了。如今我一身新綠如夏，葳蕤蓊鬱地穿上一襲綢底洋裝，髮揚為帆，南風薰意如醉
，循著藍天的腳步沒入巷弄時，你的一切也只能踏雜的在輪廓裡搖擺，或許離棄是一種詮
釋，隔著投射的光影支配著疏遠的氛圍，對坐的你我只是純粹的路人，不再偕著象徵意義
，像淡季的碼頭，安然如煦慵懶著熟睡的幸福。去吧！你空曠的夢已隨著你的體溫而成興
濤駭浪，俯衝於你的足脛與脈息，時光如瀑撩動著你我蠢蠢欲動的野心，這一揮手，將是
千山萬水了。儘管我的感情枯竭，通過這狹仄如甬的往昔，蹭聲響動如葉落，透過細酉，
一切都將消隱如昨了。風景癒合在我身後，我的思緒撲撲花開荼靡張揚著羽絨，一如茶盞
重新斟滿，，於是我將隨著潮水嘹喨地遷徙，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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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們都因對方而瘋狂只有不祥的黑暗為我們照明一條條溝渠在喃喃低語石竹花散發著
亞洲的氣息我們穿過這座異鄉的城市穿過如煙的歌聲和子夜的暑熱恍惚覺得世紀也在身旁
邁步一隻無形的手擊打著鈴鼓在黑暗中圍繞我們旋轉我和你在神秘的夜霧裏仿佛走在無主
的大地上可月亮像一隻土耳其的鑽石小舟突然閃現在相會即離別的上空在你那個我一無所
知的命運裏倘若那晚倒回重返到你身旁你就會知道這神聖的一刻已經走進了某個人的夢鄉
ψFassbi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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