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醉藥的掩護下,不時疼痛著我的智齒開始鬆動,伴隨幾聲「喀喀、喀喀喀、喀喀」的聲響後,智齒離開了我的身體。
那時我心裡想著,深植在心中的某片記憶群,是不是也能像這顆智齒一樣,就這樣拔除了去?
智齒落到圓鐵盤的聲音非常清脆,血漬猶在,護士將牙包進小封口袋,遞給了我,「留作紀念吧」。
麻醉藥逐漸褪去,左頰、嘴唇與舌頭相互傳遞麻麻的感覺,接下來這一個小時內空去的智齒位置被棉花填滿,來不及讓棉花吸附的血將跳過味覺系統經過食道跌落胃裡。
我緊咬著牙走出診所,那顆血猶未乾的智齒在背包內貼伏著我的步調。當我忽然意識到那片讓我又驕傲又酸疼的記憶群並不如拔去智齒那麼簡單地說離去就離去時,好想蹲下來大哭一場,但又怕牙醫叨念我的大驚小怪:打了麻藥又不會痛,哭什麼呢。
於是只好咬著棉花,捧著半邊麻醉的臉頰走在暗夜小巷裡,緊緊抱著青春殘片,忍著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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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 我們終將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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