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hpf:我想，自虐的痛苦是為了證明自己還存在吧 219.81.205.189 03/16 22:27
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禁要感嘆：為何不對自己好一點？
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和自己過不去。半夜三更，偏要眾人皆睡我獨醒；
該休息的時候還死盯著電腦螢幕不放；該收拾痛苦與悲傷的時候，卻
仍在無盡汪洋裡划動筋疲力盡的四肢，有時甚至想放棄一切掙扎，聽
任自己隨波逐流，或者滅頂。
不是都說人都是自私的，最愛的始終只有自己嗎？若真如此，為何無
論走到哪裡，都可看到愚蠢的人類想盡辦法從事自虐性活動，沉湎於
其中而不可自拔？難道真的愚蠢到以為可以從當中尋找到變種的快樂
嗎？抑或已在種種自虐勾當中麻木，成為只知重覆自虐行為的肉體機
器？
猜想有一種可能。因為太愛自己，念茲在茲的緣故，到頭來「自己」
只剩下一個堅定不移的執念，本質與內容反而完全抹滅。我們所愛的
自己到底是什麼呢？好像不重要，也從來沒弄清楚過，即使下定決心
欲一探究竟，無奈如山的執念阻擋在前，也只好半途而廢，回過頭來
抓緊愛的斧頭並盡情揮舞，朝自己身上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傷口。
因為望不見地平線以外的地方，就把地平線當成盡頭，但事實上，我
們知道高山和海洋都在更遠更遠之外，渺渺茫茫。由於痛苦太過浩浩
蕩蕩，只好假想，一旦跨越痛苦的地平線，就可以抵達一個流溢平安
喜樂的地方。於是我們追趕自己的痛苦，朝充滿希望的地平線沒命地
狂奔。一滴滴的汗水在烈日下被榨取後蒸發，當額邊的最後一滴汗水
映射七彩光芒，我們也像追日的夸父，在抵達渺茫之地的前一刻，帶
著絕望與不甘心倒下。所有的自虐，就像頭頂著烈日所踏出的每一步，
究竟是遠離抑或奔向痛苦？似是不斷遠離，同時也不斷趨近，但從來
未曾遠離，也不曾趨近。追了半天，才知道和留在原地沒什麼兩樣，
更糟糕的是，雙腳不聽使喚，根本停不了。這果真是只有愚蠢的人類
才做得出來的事啊。
怎麼辦？痛苦還在遠方。如果想出更多愚蠢的法子折磨自己，以痛止
痛，可能嗎？我們都好愛好愛自己，但所有痛苦的答案都藏在這個顛
撲不破的金科玉律裡；愛的斧頭無堅不摧，遇到痛苦的桂樹，卻是怎
麼砍都砍不斷。這可不是世上最驚悚的事嗎？
所以，找不到答案的。桂樹長生不死，地平線永遠等待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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