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了新的住處,置辦了一些IKEA的小家具,買了桌燈和床頭櫃
房間很大,木質地板,租金也不高,獨立的浴室
唯一的缺點就是在市井巷弄之間,缺乏陽光,採光不足的結果,陰陰的低溫沁入肌膚
小套房裡是沒有止境的黑夜,在這熱帶的南島竟覺得十分寒冷
我想起半年前的友人,一起在酒桶山上喝著花茶和啃鬆餅,
W和S這以前的好友,見了面卻只有在工作的S,維持著不變的熱情與溫暖的笑臉
也許是研究所的訓練和競爭使人陰鬱起來,像是高山的霜和氤氳寒氣,
W一直維持著客氣的微笑,點到為止的敘述著她的生活,都是幸福完美的人生
而活潑如小貓的S則是吐露了不少她的心聲,除了工作有點累之外,
還有不少的職場壓力,不過她似乎適應得很好。兩個人的外型幾乎都沒有變。
然而跟S比起來,我跟W心照不宣的悶悶不樂起來
象牙塔外才是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生,而我在一年前就失去了W這個朋友
靠著S的主動聯繫,我們才勉強聚首。我們都不想毀了S重溫大學時代的夢
微笑,拍照,笑嘻嘻的聊精心挑選過的生活上的事件;我在那一刻和W心意相通
即使她不說什麼我也知道她的心意,也許這是我們成為朋友卻又分開的原因。
因為了解而想互相分享,但浸泡在這樣的環境裡太久,我們面對著變質發黃
卻依舊清晰的彼此本質感到痛苦,沒辦法去面對自己的本相投射在對方身上
我們敏感的嗅到了對方實質上跟自己沒有什麼不同,只有S快樂的被蒙在鼓裡
說希望我們當她的伴娘。
我還記得我認識W的時候,她看起來是那種靈魂有香味的人,對於一切抱持著單純的信仰
她的思想隱藏在長長的睫毛陰影下,安靜美好的,像一朵白色梔子花。
曾經有一刻我們都以為回到了大學時代,花園裡我們喝著茶配蛋糕,
她總是細心的幫我切蛋糕免得我笨手笨腳的弄得到處都是
當天的花茶和蛋糕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我們更賣力的演出,模仿從前的種種細節。
我聞到她的恐懼,不願意被S認出來有什麼差異,基本上我也是,
沒有了她和當時的師長同學,我就像笨手笨腳的小孩餅乾屑弄得到處都是
等我學會優雅的切蛋糕和泡茶,維持制式微笑的時候,我終於成為他們的一員。
在山上,她依舊體貼的幫我倒茶和切蛋糕,長長的睫毛下,眼睛沒有了光采。
那一天山裡飄著霧氣般的微雨,我們踏著白色的落花一路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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