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是一場暴風雨肆虐後的災難。
閃過冰冷玻璃的白光, 瞬間又消失在魆黑的夜幕之中,
而無聲的雨, 狂暴的像是要淹沒整個大地, 針一般的錐入每一個縫隙。
他便想起V,
像極了窗外那場無聲的大雨,
總在心底奏著磅礡的節奏, 卻又總那樣寂靜,
而自己直接銳利的言詞, 便像是阻隔他發言權的冰冷玻璃。
就那樣漫無目的的踽行,
他像是回顧一場葬禮, 一步步踏在那些曾經,
像是亨賽爾與格蕾特爾走在陰暗的黑森林,
一步步循著月光, 尋著丟擲當作記號的白石子踏往歸去的路;
他不知道家的方向,
卻留下一只只白了頭的煙蒂, 當作搜尋他的依據,
誰知駛過的街車席捲的風, 便瞬間將那些心碎的證據捲入水溝,
永無天日。
懼。
深深, 深深, 深不見底的洞, 就那樣將他吞噬在無底的黑暗中。
那熟悉不過的長長迴廊此刻竟像隻貪婪的獸, 就棲伏在那時時準備殺掠他;
塗著艷紅胭脂的老嫗像是巫婆, 張著尖銳的指甲刮著牆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頻率。
他踡縮在機車上, 止不住地抽搐,
那呼嘯而過的熟悉引擎聲, 才令他抬頭重新定位紅了眼而模糊的視線,
卻也如預料中的, 那並不是v的行蹤。
總是這樣的, 命運中美好而珍貴的那些都遠離他高飛,
只有醜陋的自己留在原地困頓,
「反正我是注定一輩子孤獨了。」
喃喃自語著, 是安慰是諷刺還是無意義的低咕?
他便又拖著沉重的腳步, 抱著再不能微弱的微弱希冀,
而寂靜的空氣像是深海般, 收括殆盡所有的情緒,
鑰匙插入孔隙的那刻, 便不禁閉上眼好接受預料中的一切。
那就真的是一個失去回憶卻又充滿回憶的場景, 沒那機會可以睹物思情;
v帶走所有屬於他的一切, 留下所有屬於他們的一切。
那瓶颱風夜兩人乾盡的威士忌空酒瓶;
那只兩人逛超市一起買的牙膏;
那把浴室裡他不會使用的手動刮鬍刀;
那罐曾使兩人身上留著相同味道的沐浴精;
那對咖啡杯, 單獨的遺落, 貓則啜飲著杯中V留下的水;
那張V回家後跟外界聯繫的辦公桌, 剩下一臺沒有靈魂的電視機;
那條破舊的牛仔褲, 失去V的輪廓, 沾滿了貓毛;
那小小的室, 打開的門, 空盪的只有孤單的單人床;
那就的確是一片抹滅過往的酣酩,沒那時間可以悄然覺醒。
那一切顯得過於空寂, 太過龐大的空間, 太多無法彌補的空白。
他仰頭讓眼角的淚滴又滾回發燙的洞, 滴滴落進緊繃的心臟,
似酒精又似麻藥, 便暈眩的關起門將自己完完全全的與世界隔離。
Pink Floyd便咬著他緊緊, 緊緊,
像是補鼠器囓著了一隻腐鼠,
無法掙脫, 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毛隨著時光流逝耗損發臭。
他顫抖著擁抱自己的孤獨, 而那一切是一場暴風雨肆虐後的災難,
無法復原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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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你 很快就變成戒不掉的毒癮
我的腎上腺素一看見你 停不了的分泌
無能為力擺脫自己對你的佔有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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