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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開端, 開著車奔馳在右手邊有著湛藍大海的蜿蜒公路上, 那是一條就算闔上眼也能隻手粘著每個彎道, 加速馳騬的熟悉。 前方右手邊的寶座是阿公, 儘管歲月在他佈滿風霜的黝黑面孔鑿刻著複雜的痕跡, 依舊是難掩他平靜表情下藏匿的雀躍; 我清楚地知道, 他現在高興地想大聲放歌, 佈滿皺摺的手指, 正悄悄地不想發出任何聲響, 輕快地敲著前座的玻璃, 眼睛倒是毫無擔心這種氣氛包圍, 像是在非洲草原觀察動物遷徙的學者, 認真端看著浪潮拍打的海岸線。 刻意搖下窗, 剎那間, 海風跟高速所產生的空氣震動, 以及若有似無的陽光, 填滿了整個車廂, 那是比什麼都來得恰當的樂音。 弟弟在右後邊, 敲著無形的 high way, 從後照鏡裡窺探, 我可以聽到 Angra 的 Angel's Cry; 妹則是側著頭, 歪斜而慵懶地抱著吐著舌頭散熱的哈士奇, 嘴裡小小聲的和我奏著雙鋼琴; 爸和媽是車廂裡唯一注目彎道的乘客, 瞳孔隨著每個過彎加速不自然的抽搐, 偶爾拿出保溫瓶, 倒一杯熱茶想掩飾緊張。 這應該是最完美的午後時光。 延續上次未完結的異境, 知名的海邊度假飯店後有條不為人知的小徑, 那也是我某次工作時, 忙裡偷閒不經意間窺探的秘密。 晚風裡, 唆使堂弟領著阿公步往那條小徑, 穿過寂靜無聲的模範社區, 人們稱之為永恆的安祥之地, 橫豎排列的墓碑在過於冗長的晚霞餘暉裡, 卻顯得格外可愛。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 我那S稱之任性的個性, 堅持要在這個時刻點播 Bach 的賦格曲, 緩緩徐徐的管風琴便突兀的在蜿蜒的珊瑚礁岸上聳立, 橘紅色的海風便隨性地邊跳著舞, 邊用扭曲的纖長指頭, 敲奏出複雜重疊的音節。 阿公健朗地踏著愉悅, 手揹在背後, 哼著遙遠的日本歌曲, 影子則是拖曳在長長的海岸線, 被風吹撫著而晃動了; 堂弟蹲在潮間帶逗弄著揹著建築物踏浪的寄居蟹, 像是突然想起學校還有什麼作業似的, 發牢騷而困惑地搔著頭。 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我挖開早已埋葬在井底那個佈滿塵屑的洞, 用左手食指摳出了一個冗長的號碼, 然後拿起手機企圖讓模糊的記憶復活。 「喂喂! 起來了喔!」 嘟嘟聲叫醒了睡很久很久的我, 手都酸麻了, 先是使勁地甩動, 然後伸了一個很大的懶腰, 「啊~~~」地張開了閉緊許久的嘴, 然後像是想起出門忘記關掉瓦斯般地慌張, 急急忙忙地撥出電話。 H 彷彿也是從深深海底, 大概有八萬多公尺那麼深的海底裡, 他剛從下面那個地方浮了上來。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 毫無憐惜之意狂亂地搓弄我的胸部, 「喂, 下垂了喔!」H 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我, 將下巴頂在我的頭上, 沒刮乾淨的鬍渣刺得我頭皮一陣麻痺。 H 狂暴地愛撫中, 我濕潤的十分異常, 他粗魯地用手指在我體內翻攪, 我皺著眉頭像是在看一場無聊的戲劇, 一點感覺都沒呀! 可以停嗎? 我推開他, H 手上緩慢地滴著新鮮血紅色的腥味。 「啊, 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和 H 對看著彼此散亂的頭髮,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笑了, H 執起我的手說帶我去換套乾淨衣服的時候, 眼眶卻因為那遺失已久而熟悉的溫柔, 徹徹底底地潰堤。 巷子裡一扇閉緊的黑色厚重鐵門, 門口掛著公賣局的菸酒賣牌, 那一點也不像是商店, H 卻篤定地告訴我裡面什麼都有賣唷; 推開門, 從停放腳踏車的前庭穿了過去, 暗暗的客廳裡甚至連置物架都沒有, 雜亂的東西隨意地堆放在昏暗的空間裡, 那應該都發霉了吧! 我脫下沾著血跡的褲子時, 身後還有一位苗條纖細的年輕女孩, 正將雙手伸直套著緊身的衣服, 總而言之, 這整個事件充斥著滿滿的不協調性。 S 的一通電話, 終於將我從那混亂之中拉扯上岸, 悶熱的午後, 頭髮濕溽地像是剛沖了澡一般, 起身的時候還在枕頭上滴下晶亮的水珠。 而剛剛那一切卻只是真實的像是剛發生的事情的一場夢境, 哎, 大概又要受猛獸般的夢, 混肴寧靜的夜晚好一陣子吧... --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gladysxaw/ 螢幕兩端觀看及被觀看的彼此,正是我所要的安全距離 架構一個真實與虛幻交雜的空間 埋下希望的種子,埋下記憶的屍首 觸手可及的,卻又缺乏其他瑣碎的真實撰寫,你始終在猜疑 不過,我躲在孤寂的透明堡壘,很安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0.24.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