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妳靠得最近的時候,仍隔著一條河。
總是,在夜半人靜的時候,
我帶著惆悵失落的睡意,醒了過來。
然後,聽見心裏那頭的自己,
傳來一陣一陣急迫的心跳聲,
而眼睛像是剛哭過。
我知道,我又夢見了妳。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
眼淚才會不爭氣的流下來。
數不清這樣的夢,這樣的情節,
已經上演過多少次。
我淡淡地笑了,原來,
我是一個用夢餵養愛情的人。
於是,我靜靜地起了身,
往著有河流的地方走去。
一盞盞的橘黃色的燈,在遠方亮著,
我漫步在長長的河堤上。
黑暗中,河水靜靜地流淌著,
我細數著自己的心事,
我一直相信,當我以這種,
沉默的方式思想妳的時候,
河流也一定聽見了我的沉默。
聽見,我的沉默裏,
洶湧著一股想說卻說不出口的掙扎。
入夏之後,天氣漸漸變得煩躁。
空氣中,像是藏著一把火,
只要輕輕地一劃,就會劇烈地燃燒。
而我邊用夢境餵養著單人的愛情,
邊抵抗著夏夜晚風裏,無法自拔的思念。
河堤上,因為風的緣故,
煽起了我心底,小小的騷動。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我的頭上,
有一條歲月的大河澎湃的流過。
相識幾年以來,我一直抱著,
一個近似於愚昧的信念。
堅持是自己一個人,
固執地選擇住在妳的對岸。
我以為,我可以滿足於這樣單純的陪伴。
然而,我漸漸發現,
妳那忽遠忽近的感覺,
透過了電腦,穿越一條河而來,
變成了一種傷心的語言。
紛紛化成了許多隱形的針,
刺穿我心底最柔軟的部份。
曾經,那是我為妳所保留的秘密空間,
只有妳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如今,只是一道刺穿的傷口。
當我小心的呵護著妳的不捨時,
我赫然驚覺,原來,
我是一個那麼自虐地,
以傷口餵養愛情的人。
於是,在夏日的寂寂光影中,我不禁想著,
我們,一輩子,是不是就只能這樣?
當時光悄然的離開,我慢慢淡忘,
每一段在河堤上緬懷的心事,
也必須讓自己,忘記曾經為妳,
在河堤上散步時,自編自導的沉默。
那麼,就讓妳我站在相互對忘的兩岸,
靜靜地守候著,自己的船經過。
因為,即使,在我靠妳近的時候,
我們之間,仍然不遠不近地隔著,
一條名喚愛情的河。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2.16.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