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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看不見月亮的晚上, 最近颱風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天空總是漫布著灰黑的雲塊 這似乎不應該是暑假該有的面貌。 記憶裡,當老師在黑板上寫下"放暑假"三個大字時, 所有的同學都會興高采烈的拍手,接著一溜煙的衝出教室外面,去追逐 夏日裡的烈陽,跑到阿婆的攤販前面買冰,享受雪棉冰入口即化的涼爽 ,那時候隔壁的王婆婆都還叫我"阿弟仔"。 那樣的七月與八月只延續了三年。 接下來的三年暑假裡,我理著平頭和一群總是想要展現自我,血氣方剛的 同學擠在一間小教室理,演算一題又一題,似乎沒有止境的證明題, 背誦一句又一句饒口又古老的格言,那時候並不了解那些年代久遠的文字 究竟能帶給我們什麼,只知道抄在作文紙上,會被標上像花邊一樣灣彎曲區的 紅線,卷紙旁的分數也會高一些。偶爾,會有幾張揉的滿是鄒紋的紙團掉落在我的 桌邊。"等下下課一起去借漫畫!""明天放學要不要打球?",這些指團像是預言般 完全在下課以後的時光裡一一應驗。而那些古老又饒口的格言,則是在多年以後 的某一些夜晚裡,讓我反覆咀嚼,慢慢的,像麥芽糖一樣的,漸漸有了甜味。 而那些夜晚,也都是沒有月亮的夜晚。 時間彷彿是切割整齊的豆腐塊,又是三年暑假,然而這三年卻有著完全不同的色彩。 剛穿上高中制服的第一個暑假,除了永無止息的暑期輔導,還多了些社團活動 ,幾個人整天待在社辦,看著傾斜的陽光從西南方的角落遺落,不是很亮眼的 帶著點暗陳的黃。聽著春,夏,秋,冬四首曲子,我們在臨摹未來的樣子, 旦那時候譜夾裡卻還只是放著"春郊試馬",那是一個夾在兩個重大考試的過度期 有著還有沒有燃燒殆盡的血氣方剛與無限的純真,所以才能不在意自己的無知。 那時候晚上的補習班還有空缺的位子,而偶而還是會有紙團飛落在桌邊。 "你左邊的女生蠻正的,幫我注意一下哪一間學校的""明天晚上去打撞球" 這時候的預言就不太像預言了,反而像是柯南道爾小說裡的偵探線索, 總是摸不清也猜不中。 那一年的暑假過的好從容。 升高三的暑假,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原本還能喘息的午后時光,在那時空裡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物理,化學,要我們再電光石火之中找尋那規律, 究竟能從物理裡看見什麼?是解析這個世界的真相?還是如霧裡看花般的模糊? 而看著一杯杯溶液混合.沉澱.變色.嘴裡咬著筆,重組計算那劑量。 那年暑假的記憶如同汗水一般,短暫,被烈日烘烤以後,迅速蒸發, 剩下鹽的結晶,與那種難熬的心情。 這時雲更加濃密,也落下了幾滴沉不住氣的雨珠。 大學一年級的暑假,少了些理想的光澤,多了點現實的味道, 只因為距離真實的世界,又靠近了點。 如果真要用譬喻的方式來看這一次的暑假,那應該說是一杯茶。 拳縮的葉子漸漸舒緩開來,而心扉也漸漸攤開來, 不敢說是越陳越香,但味終究是出來了。 其實大一的這一年,是場實驗。 我嘗試著用另外一種模式來過生活,那是過去的我絕對不會選擇的方式。 我只是很純粹的想知道,那樣的生活方式就境如何。 那是一個極度壓縮自我空間的過程。 時間很少,知識的累積相較過去相同時間裡是完全無法比擬的少 ,但是多了很多快樂,很多真誠,當然也很多淚水。 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畢竟這一切都是相對的。 對生活來說,有沒有什麼是對的方式,什麼是錯的方式? 我想,只能說,有沒有適合與不適合的方式。 這一年,我真的收穫很多,很感謝那些一路與我一同走過的人。 未來,要繼續一起加油! 我想,我知道什麼是適合我的生活方式了。我會好好珍惜的。 今年暑假,很甘醇! 縱使下了一整夜的雨,也無法澆熄我對明天早晨陽光的期待, 而我相信,月亮也一定還會在一次的圓滿高掛星空。 I believ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3.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