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下
「這邊請」，女服務員說
「妳怎麼在這邊？」，我感到驚訝
剛滿十六歲那年的七月，透過柏世的介紹，我以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頭
銜進入漫畫王打工，兩個普通的大學生、一個打扮入時的專科生、兩個
正職的阿姐，以及身兼跆拳道教練的店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脫離了國中男生班培養出的浪子身分，習
慣在女人堆裡嘻皮笑臉，幫忙代代班、待個內場弄個料理包、跑跑外場
、排排雜亂無章的漫畫，每一種工作都必須像是溜溜球一般，與女人接
觸；然後分離；然後接觸；然後分離
「你幾年次的啊，弟弟？」，愛聽蘇永康的女大學生職員一號看著我
「七十三」，我說
「啊～怎麼這麼小啊，屬豬的嗎？」
「老鼠吧，歡迎光臨～請問幾位？」，幾位客人走進店裡
「六位」，兩個穿著皮短夾克的小姐；兩個上班族；兩個老頭子
「吸煙嗎？」
「嗯」，一個抽著時報週刊的老頭子回答我，
「我幫你們開包廂，請往這邊走」
倒完六桌的奶茶，送完四桌的厚片土司，女大學生一號突然從吧台抱
了一隻貓出來，讓我嚇了一跳
「你這麼年輕，為什麼要打工啊？」，她對我的來歷很好奇
「暑假沒事作，吹吹冷氣，弄點錢想買電動」
「喔，快下班了，你抱一下貓，我去拿安全帽，要不要去兜兜風？」，她問
「喔，好」，我笑笑地回答
我坐在她那台坐墊蓋不緊的爛車上，隨著熱哄哄的車潮漂流，雖已晚
上九點，但是那種荒唐的溫度仍然讓我難受，我們騎著引擎聲聽來頗為
勉強的車子上錦繡山莊，她頭髮的香味隨著流線脫離髮梢，騷弄著原本
平和的摩托車之旅，原本天南地北的話題漸漸變少，左轉燈的蜂鳴器顯
得特別大聲
紅燈時，她從腰際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昏頭轉向的我一時也搞
不清楚狀況，只記得手的大小僅能包住我半個手掌，她說
「很有趣啊，兜風」
「還不錯啊」
「我這樣會不會讓你覺得很奇怪？」
「還可以啊，綠燈了，走吧，」
之後開學就沒連絡了，幾個月後我在公館的漫畫王碰到她，身邊帶著
學妹彷彿是一種表態，即使我從來沒多想過什麼，仍舊給了她手機號碼
「那天不好意思，你不要介意」，她在茶水間，面露尷尬地低聲跟我說
「這邊請，」我模仿著過去的打工對白，帶著她走回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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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靜默降臨， *＊
From 廉價詩廂集'05 ＊*
心跳成了最大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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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世界只剩獨白。 ptt@richiekot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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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229.11.125